【033】奔向自由

是夜。

一對男女是女上男下的體位。

咳咳，也就是說，何冉在滑滑梯上面，顧良在滑滑梯下面。

面對這個世上哈利波特的第一個真愛粉，顧良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總之情緒是很複雜的。

先不說何冉把黑色筆記本偷走，放在校園廣播上朗讀的事兒，只說現如今高考就在眼前，這丫頭竟然還有心思惦記著課外書？

神經粗壯如她，顧良是無法理解了。

「你就知道一定是我寫的？」

「難道不是？那你告訴我作者是誰？還是說這本書早就在國外出版了？可是我在網上搜過沒有啊……」

「行了，你也別搜了，我還沒寫呢，最近沒時間。」

「那你在幹嘛？」

「幹嘛？！你不用高考是怎麼滴？當然是學習啦！」

「哦……那你什麼時候能寫完？」

「……」

「看心情吧。」

傲嬌如顧良，要是他這幅作態被別的學生見著了，抽他十次都不一定解恨。

讓我們女神看心情，你丫這麼高冷，不會是……GAY吧？！

其實顧良也是為了這丫頭好，無論她學習再怎麼好，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在這個關卡被課外書分散了注意力，對考試是非常有影響的。

再說了，書沒出版之前，顧良誰都不會給看，之前能讓何冉看了幾章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版權懂不懂？支持正版懂不懂？

想看書，等出版了掏錢買去，哥們靠這個吃飯呢。

之所以顧良非得去國外出版，其一是因為原著是英文小說，市場核定的就是外國群體，說到這裡可能有人要說了，那翻譯過來的中文版，還不是有很多人看？

說句實在話，要不是當年哈利波特電影上映，國內有多少人會知道這本小說？！

哪怕看了電影，也不一定就有人會去看原著，上輩子的顧良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所以，走上一世哈利波特的出版渠道，是最穩妥的做法。

其二，國內出版有一個很大的弊端，那就是盜版太嚴重，作者利益根本得不到保障。

上一世顧良就有一個寫網文的作者朋友，一本書洋洋洒洒幾百萬字，寫了兩年，到手的稿費還不夠六萬，他水平有限是一個原因，但讀者看盜版，不閱讀付費章節也是一個很大的因素。

因此，顧良勢必不會把這個能下鑽石蛋的母雞，交給國內出版社來摧殘，以免發生鑽石蛋成真雞蛋的可能性。

何冉小姑娘沒能如願以償，失落的回家了。

顧良再不在意這個女孩，但讓這麼一個可愛的姑娘傷心，心裡總是過意不去的。

於是乎，他還是決定，等第一批成書出來了，就送她一本吧。

怎麼樣，哥們大方吧，都不用你掏美刀買書了。

不熟就是不熟，顧良可不會像那些未嘗世事的高中男生一般，一見到女神有求，恨不得掏心掏肺把自己整個人都送出去，一幅精蟲上腦的銀魔作態。

逼格知道么？情懷知道么？

有些時候，你越想得到的東西，偏偏得不到，所以與其委屈自己，讓自己顯得卑微，倒不如無欲無求一些，是你的總歸跑不了。

……

……

顧良這些天和老媽見面的時間很少。

不是說顧良更加刻苦了，早出晚歸的導致母子倆人碰不上面。要知道顧良在學校自習的時間並沒有變，原因在於母親回家的時間變晚了。

老媽在幹些什麼？顧良不得而知。

上輩子渾噩的他，對高考前的這段時光，是無比混沌，沒有什麼記憶的。

直至今天，顧良才發現，老媽酗酒了。

在這個城市裡，酒吧永遠是賓客滿盈的，生活壓力的重擔讓許多人都喘不過氣來，不論是職場的工薪階層，還是自己營生的生意人，時不時都會流連於酒吧，用和朋友笑鬧、買醉的形式麻痹自己，然後等第二天醒來頭疼腦漲，只覺得不單單心累，身體更累。

明知道宿醉后的第二天會更難受，但還有無數的人樂此不疲，只求尋得那一時之間的麻痹感。

而上輩子的顧良，也同樣是這麼一個人。

貌似重生回來的那一天，自己就正在……

進了家門，看著昏睡在沙發上的母親，顧良也無濟於事，說把她背到房間吧，又害怕她吐到床上，倒不如在沙發上將就一晚。

於是乎，給母親找來了一床夏涼被，接好一杯涼開水放在沙發跟前的茶几上，顧良就進房學習了。

不能說顧良不孝順，正是因為他知道酒後的情況，才不敢去搬動母親，酒後最佳的處理方式是，能睡就睡，千萬別把人叫醒，叫醒了就算不吐也得哭鬧一晚上。

母親為什麼喝酒，做兒子的當然知道。

美容院生意不景氣，經濟壓力大唄。

其實如果母親在這個階段，毅然決然的把美容院轉讓出去，後來家裡邊所發生的悲慘遭遇都不會發生，再怎麼說還有套房子呢不是？四十餘萬買來的，十年後就是十倍的增值，將近五百萬的身家，放在深口可能不值一提，但拿著錢回秦山老家過生活，那日子可就滋潤了去了。

另外，要說喝酒這事，也是絕了。

顧良估計這是遺傳導致的結果，因為他一大家子都喜歡喝酒。

姥爺就不用說了，喝了一輩子的酒，顧良小時候在姥爺身邊，每到吃飯的時候，老頭子都會拿著筷子在酒杯里沾一沾，逗弄著顧良：來，嘬一口。

然後顧良辣的齜牙咧嘴的時候，老頭子就一個勁的嘿嘿嘿直樂。

而老爺子的兒子，也就是顧良母親的親哥哥，顧良的親舅舅，也是個酒精愛好者，晚上沒事兒了就得整兩瓶啤的，後來等年紀大了，也就喝開白酒了。

母親就不用說了，這會正醉倒在沙發上呢。

顧良呢？

呵呵呵，那記錄可就多了去了。

五十二度的白酒一瓶半；老家製作工藝極其簡陋的當地廉價啤酒，普通人三瓶就倒，他能整一箱；紙盒套密封袋包裝的進口佐餐紅酒，一次喝一盒，一盒兩升……

喝混酒之類的就不要再提了，哪次喝完不鬧點洋相出來？

說句實在話，喜歡酗酒的人，大多數都有一個共通點……生活過得不如意，自我也不滿足。

像顧良的姥爺，老頭子退休了無憂無慮，對生活充滿熱情，每頓飯就是三小杯，四錢一杯的那種，嘬吧幾口適可而止，多了絕對不喝。

再說顧良的親舅舅，國營工廠職工，和舅媽倆人加起來估計也就六千塊錢工資，家裡還要養著正在上學的顧良他表哥，可人家也覺得日子挺好啊，不富裕也不貧窮，不大吃大喝也不虧待自己，每個月還能給表哥存點媳婦本，所以人家也不多喝，適可而止的來點微醺就足夠了。

至於顧良和老媽……

這就不用說了，上輩子家裡破產，酗酒的原因還需要解釋嗎？

以前的破事兒就不提了，活在當下吧。

最多半年，哥們就要發家致富，帶領全家奔小康。

……

……

距離高考的日子，一天天逼近。

顧良的日子過得有條不紊，時不時和胖子憧憬一下即將到來的美國之行，只覺得滿心期待，誰讓他上輩子沒出過國呢。

再時不時和何冉偶遇上兩次，聊聊天神馬的。

和何冉的偶遇，可真的都是偶遇，沒有誰刻意要見誰，都是放學回家的路上，或是上學出門時碰上的。

至於說兩人的關係，嗯……如今也算得上是朋友了，很普通的那種。

普通到兩人一出小區門，都會有意無意的拉開些距離，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時間不知不覺的進入到了六月。

學校里緊張的氣氛非但沒有加重，反之卻有所緩解。

當壓抑感到了一定程度時，大家也就產生了免疫力，高考的確夠讓人頭大了，但是頭大能怎麼辦？你還是要參加的啊，與其成天自己胡思亂想，倒不如放輕鬆一些，更能發揮狀態。

六月一號的兒童節跟高三學生沒什麼關係，這時候也沒有後世的孩子們那麼會玩，三十多歲的中年大嬸，還在朋友圈裡吆喝著討要兒童節禮物。

不過也不知道是誰提出的注意，高三一班要來一次最後一次兒童節的聚會，以此來緬懷不知不覺流逝的十八年光陰。

好吧，對於這事兒，顧良稍微有些印象，當年他是誓死不參加的那一小部分人。

都十八歲的人了，過什麼六一兒童節？

怎麼不見你趁著肯德基做兒童活動，去領一份兒童玩具啊。

不過這一世，他終於隨了一次大流，為得只是彌補一下上輩子錯過的事情。

「那就這麼說定了，今個晚自習，咱們全班都逃了！」

沒錯，這是當年高三一班做得唯一一件轟動年級的大事。

六月一號那天，等晚自習鈴聲響起，任課老師拿著卷子準備讓進行一次小測驗時，一進門，他就呆了。

容納六十人的教室里，一個人也沒有，包括班長、學***在內的所有人。

「逃！瑪德上這麼多年學，我還沒體驗過逃課是什麼感覺呢，不過先說好，參加的人我們都在一塊，不參加的人也別留在教室了，你們該去哪去哪，別在這最後關頭，還打算做一次打小報告的小人，那樣沒意思！」這話是學***說得。

他是一個男生，一個細皮嫩肉，光看外表就知道是一個三好學生的人。

這是他第一次爆粗口，也是第一次帶頭主張逃課。

「幹了！大家都把零用錢帶足了，瘋TM一晚上。」

於是乎，班級里許多人的第一次，都交待在了這一天。

似乎他們的人生，也從這一刻開始，逃出了父母、老師的羽翼籠罩，開始奔向自由。

祖國的花骨朵，真正開始了第一次的綻放。

【照例求，求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