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政和風雲 1 哥哥救我
「哥哥,救我!」
一陣聲波由遠及近,直奔大樹下的一名少年而去,翠綠的樹葉被震的一陣搖曳。
伴隨著一陣大地震顫,一道壯碩的身影已經衝到了少年的身前,一把抓住少年的肩頭,用力的搖晃。
讓人奇怪的是,這壯漢看起來遠比少年顯老,卻開口叫著:「哥哥,救我!救我啊!」
少年擺了擺手,食指豎在嘴前,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可是……」大漢見狀,不得不鬆開雙手,儘管已經急不可耐,可張了張嘴卻還是到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臉皺成了一朵菊花,雙手似乎不知道該放哪裡才好,頻繁的抓撓著自己的耳朵和頭髮。
少年理也不理一臉焦急的大漢,雙眼緊盯著眼前的湖面。就在這時,湖面一陣輕動,一圈圈水波緩緩盪開,少年臉上一喜,緩緩起身,在那水波變化的一瞬間,猛的雙臂發力,將手中早已蓄勢良久的魚竿一把提起。順著魚竿,一隻頗為肥碩的鯽魚躍出水面。
少年收竿解魚,麻利的將魚丟入一旁魚簍,動作非常熟練。
這才面帶笑意的轉過頭看向大漢,「十三啊,找我什麼事?今天哥哥我收穫頗豐,一會勻你兩條,回去打打牙祭。」
「哎呀,哥哥,救命要緊,別說吃魚了,我怕是連飯都要吃不上了,哥哥你還是先想想辦法,趕緊救救弟弟我吧。」
「哈?」少年面露疑惑,看著名為十三的壯漢,他一臉的焦急不似做偽,這才收束笑容,面有正色的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哎呀,哥哥,我……我……」頭上豆大的汗珠從十三額頭滑落,也不知是著急還是怎的,竟一時口吃起來,結巴了半晌終於才說了出來,「哥哥,我……我殺人了,你快救我……」
「什麼?」少年一驚,手中的魚竿直接掉在地上,「你怎麼不早說?」
面對少年責怪的眼神,十三滿臉委屈。
「怎麼回事?什麼時候的事?在哪?屍體怎麼處理了?有沒有被人看見?還有誰知道?」
此時少年面上哪還有半點方才的淡定從容,嘴裡連珠炮般的一串問題就問了出來。
「在……在……哎呀,」十三結巴了半天一時也有些說不清楚,直接上前一把抓住少年手腕,狂奔了起來。
少年猝不及防被拽了一個踉蹌,不過很快便調整了步伐,跟上了十三的腳步。
不片刻,少年跟著十三一陣疾馳,直接來到了村西的山腳下,映入眼前的是一片半人多高的茶田,少年自是認得,這是自家地頭。
「哥哥,就……就在那裡,我讓十四一直看著。」十三一指茶田。
許是聽到動靜,茶田中露出了一顆腦袋,正左顧右盼的四處張望著,看到少年和十三過來,面上一喜,清瘦的身形從茶田中站了起來,少年定睛一看,便是十三口中的十四。
「哥哥。」茶田中的身影朝著奔過來的少年遠遠喚了一聲。
少年擺了擺手,腳下緊上兩步,轉眼便衝進了茶田。
來到十四身邊,就見十四的腳下仰面躺著兩個人,一個印堂凹陷,嘴角掛著血跡,一個身子仰躺後腦勺卻詭異的朝上露出。兩人身上都穿著縣裡衙差的制式公服,奇怪的是上面竟無半分血跡。
少年看著這兩具屍體,不免倒吸一口涼氣,轉頭瞪了跟上來的十三一眼。
「哥哥,你看……這……該如何是好?」十三被少年瞪的有些心虛,吞了口唾沫,壯著膽子問道。
看著兩具屍體,少年咧了咧嘴,蹲下身子,皺頭微眉,一手掩住口鼻,一手翻看了一下兩具屍體,一面盯著兩具屍體的臉龐看了半晌。
「十三,你知道這兩人是誰嗎?」少年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縣裡的衙差。」
「衙差?要只是衙差就好了。」
少年在那個腦袋被擰轉了180度的屍體臉上抹了一把,指著那張臉。
「你再好好看看這張臉。」
十三和十四看了半晌,不覺對視一眼,十三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哥哥,這……這……這是李才?」
你終於認出這是李才了?
少年氣不打一處來。
李才,村中富戶李旺李員外家的獨子,是縣中出了名的紈絝,整日裡帶著一幫潑皮,在縣裡為非作歹。
「你殺人的時候,不看清楚是誰就殺的嗎?」
「大哥,我……我當時氣極,所以……,而且,誰知道這小子這麼不抗揍,我只是輕輕的一擰……」
輕輕的一擰?誰輕輕一擰能把人腦袋擰一圈?你當是擰螺絲嗎?
「而且……而且,李才他……他不過一個潑皮頭子,他……他什麼時候成……衙差了?」
十三終於有些慌了,聲音到後面都有了一絲顫抖。
「哼,聽說兩個月前,縣裡新來了個縣尉,李旺家前陣子吹吹打打的,在辦喜事,你說呢?」
少年撇了撇嘴,最討厭這些搞裙帶關係,枕頭外交的,一點技術含量也沒有。
所以,這李才成了縣尉的小舅子?我這是把縣尉的小舅子,給不小心咔嚓了?
「縣……縣尉……」十三面露驚恐,自己這是捅了多大的簍子?
「哥哥,那怎麼辦?」十四也是一臉緊張的看向少年。
兩人顯然都已經慌了神。
「哼,」少年輕哼一聲,面色嚴肅的盯著十三:「十三,你來跟我說說這到底怎麼回事?一五一十的跟我交代,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是……是……」十三在少年凌厲的目光逼視下,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低下了頭,緩緩的說了起來,「哥哥,這事是這樣的……」
聽著十三的敘說,少年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事情倒不複雜,不過這事還得從頭說起。
一個多月前,十三在田裡勞作時挖出了一塊石頭。
那石頭色澤淡黃,頗為圓潤,其上一道斑駁的斜紋將石頭一分為二,彷彿一隻碎裂開的雞蛋,而更為精妙的是在這斜紋的一側圖案之上,那圖案形如一隻毛茸茸的小鳥頭。
整個看去這顆石頭就是一隻剛剛從蛋殼中生出的小雞,正伸出它的小腦袋警惕而又好奇從蛋殼內向外張望,伸頭欲出。
其形象頗為生動逼真,而這一切都毫無人為的跡象,而是天然生成的,這就不禁令人嘖嘖稱奇了。
十三自得了這枚奇石便四處在村中炫耀,一時間傳的村中人盡皆知。
前些時日,李才不知道從哪得了消息,帶了幾個潑皮找上門來,非說這奇石是十三從他們家地里挖出來的,讓十三交出奇石。
十三哪裡肯,仗著自己身壯力大,將幾個潑皮打的鼻青臉腫,滿地找牙。
這事少年原也知道,不過沒怎麼放在心上,後來見李才也沒再糾纏,便早已把這事忘了。
卻不想今日便發生了這事。
兩名衙差上來跟十三索要奇石,說是當今官家好金石,讓十三交出奇石說是要獻給當今官家。
人家穿著公服,掛著配刀,十三自是不敢反抗,只得伏低做小,任人宰割,頗不情願的交出石頭。
當然,十三這是沒認出為首的衙差便是李才,要是知道是李才,他絕不會就這麼怪怪的交出奇石。
原本這事到此也就罷了,可是沒想到,衙差見十三如此聽話的乖乖交出了奇石,便心生貪念,得寸進尺,讓十三將家中財物、地契一應交出,這便是要斷了十三生路。
這下十三哪裡肯答應,兩名衙差見十三不肯便拔出佩刀,想要威逼嚇唬一下,哪想到十三居然先發制人,在兩名衙差拔刀之際,直接出手,一拳直接砸在了一名衙差腦門之上,竟然力道齊大,將那衙差腦袋直接砸凹陷了進去,頓時便嗷嗚一聲,倒地不起,沒了聲息。
另一名衙差轉身要跑,十三自是不肯放過,追上去抓住衙差腦袋就是一擰,只一瞬間,地上就多了兩具屍體。
等到看著沒有了氣息的兩具屍體,十三這才回過神來,心底完全沒了主意,一面喊自己的親弟弟十四先將屍體拖到自家茶田裡掩藏,一面跑去向少年求援。
方十三敘述完,看著少年依舊淡定的神色,兄弟二人彷彿有了主心骨,心口一直懸著的大石有了支撐,頓時安心了不少,方才的慌張也舒緩了幾分。
少年了解了事情始末,這才一拍腦門,一臉懊惱,「這事怪我大意了,我早應料到那李才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怎能怪哥哥?都怪我一時意氣沒忍住,」十三見少年頗為自責,連忙搶著說道,「實在不行,我……我去縣裡自首就是,絕不拖累了哥哥。」
「哼,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少年聞言瞪了十三一眼,「你即叫我一聲哥哥,我又豈能看你去送死?」
「那這該如何料理?」
少年沒有回答,而是支起手臂抱在胸前,一手揉按著太陽穴,沉吟不語。
見少年久久不語,十三試探的開口道:「那……那……哥哥,要不我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上縣衙,將那些狗屁縣尉一併了結了,也算是為民除害。」
「什麼?」少年以為自己聽錯了,待到方十三再次重複一遍,少年驚道:「你瘋了吧,你這與造反何異?」
「哥哥,那我們就索性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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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驚了!
怎麼也沒想到十三竟然如此膽大妄為,被十三一句「我們反了吧」驚到大腦當機,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十三,腦袋裡冒出巨大的驚嘆號。
十三見少年不說話,以為自己說中了少年心事,便接著補充道:「哥哥,這狗朝廷橫徵暴斂,倒行逆施,四處巧立名目盤剝百姓,還搞什麼生辰綱,弄得民不聊生,哥哥你文韜武略,準備了這麼多年,不就是等著今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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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這下徹底被十三嚇到了,說話都不利索了起來,「我……我……什麼就等今天了?我……我準備什麼了我?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啊!」
少年直接就一套否認三連打出,失口否認。
「那哥哥你這些年教我和十四又是習文,又是練武,給我們講古論今,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
「那是我想你們兩個將來能夠出人頭地,不用一輩子窩在這裡種地。」少年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那哥哥你家每年產的糧食都不拿出去賣,而是囤起來,不就是為了今天做準備嗎?廣積糧,緩稱王,哥哥,你給我講過劉邦的故事,我懂。」
你懂個屁啊!少年抓狂。
「那是因為這些年災禍不斷,我擔心日後年景不好,多存點糧將來不至於餓死。」
「那哥哥你四處幫扶窮困,結交朋友,廣結善緣,營造名聲,不是在為今天做準備嗎?」
「我……我那是……」
少年卻一時有些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因為這事倒確實是他有意為之,只是原因並非十三以為的那般,而是因為一個他不能說出來的秘密。
這個秘密就是,少年是一個穿越者,此世的名字叫做楊崢,自幼在七賢村中長大,今年虛歲十八,幼年喪父,由其母一手拉扯長大,幸運的是父親雖然去的早,卻也留下了些許薄產,除了一套兩進兩出的宅子,還有十來畝的良田。雖然不算大富大貴,但是也能讓他衣食無憂。
而作為穿越者的福利,他擁有一個系統,這系統名叫羈絆系統,顧名思義,他需要與人開啟羈絆。
楊崢十歲那年,方十三和方十四的寡母因病故去,當時還不足十歲的方氏兄弟二人,頓時失了依靠。
楊崢見二人可憐,從家中拿出錢糧接濟二人,竟然神奇的開啟了羈絆系統,與方氏兄弟二人成功建立了羈絆。
因為羈絆的開啟,楊崢對方氏兄弟二人自是更加上心,當然方氏兄弟率真的性格也與楊崢意氣相投,楊崢與二人真心相交。
因得了楊崢接濟方才活下來的兄弟二人對楊崢也是滿懷感激,便尊楊崢為兄,處處以楊崢馬首是瞻。
隨著與方氏兄弟二人的相處,羈絆也進一步加深,而從中楊崢也發現了羈絆所帶來的好處,那就是他能與建立羈絆之人相互增益,羈絆越深,增益越大。
比如方十三天生神力,有一把子好力氣,與方十三建立羈絆后,楊崢發現自己的氣力也增加了不少。
而方十四身形輕快,腿腳靈便,讓楊崢也跟著身手矯健了幾分。
因此為了最大化羈絆的效果,楊崢帶著二人識文斷字,練功習武,如今八年過去,別的不說,光從方十三能夠一拳砸死衙差,便可看出其實力不俗。
而得了好處,開啟了新世界的楊崢,自是想要更進一步的發揮羈絆系統的作用,建立更多的羈絆,就如同那些玩單機遊戲的玩家一樣,試圖將地圖範圍內的每個NPC都刷一遍好感,以期能刷刷出任務來。
雖然這不是遊戲,但是道理是相通的,所以楊崢便想著廣結善緣,希望能夠與人建立系統認可的羈絆。
然而這畢竟不是一個遊戲,而是真真實實的現實世界,他不可能逢人便上去搭話,追著每個人去跟人聊天,那樣只怕他早都被人當做傻子了。
有了方氏兄弟的例子,自那以後,楊崢遇到誰家有困難,就主動出手幫助,不遺餘力的努力幫扶接濟他人,廣交朋友,廣結善緣。
久而久之,楊崢樂善好施,廣結善緣的名聲便傳開了,在這清溪縣裡算是混了個「雪中炭」的諢號。
只是這個系統似乎有些不太靠譜,自從方氏兄弟之後就再沒有了反應,十年過去,任楊崢使出渾身解數,也沒有半點反饋。所以直到今天,楊崢也沒明白這個系統羈絆到底是如何建立的。
但是天地良心可鑒,楊崢做這一切的目的不過只是為了開發系統,為了給自身增加點自保之力,可從未想要要謀反什麼的。
如今這世道,沒點本事可沒法悠閑的過日子不是?
這該死的方十三,到底腦袋裡再琢磨些什麼?竟然把自己的良苦用心當做是意圖不軌?
當真是其心可誅、蝦仁豬心。
「還有哥哥你還……」方十三的聲音打斷了楊崢的回憶。
「夠了!」楊崢怒喝一聲,不讓方十三繼續說下去,「方十三,你整天都在琢磨什麼?我活的好好的,每日里悠閑自在,衣食無憂的,我為什麼要反?更何況,就憑我們三個,又與送死何異?」
「那不是哥哥你胸懷……天……」方十三見楊崢面色不善的瞪著他,連忙改口,低頭應喏,「是,哥哥教訓的是,十三記下了。」
「記住了,此事以後莫要再提,沒的讓人聽了去,徒增殺身之禍。」楊崢滿是警告的看了方十三一眼。
「是,哥哥教訓的對。」方十三趕忙低頭從心,「只是今天這事要如何處理?要不就到山裡挖個坑把屍體埋了,我們就當無事發生?」
楊崢擺了擺手,「屍體肯定要處理,只是全當無事發生,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就算你殺人的時候沒人看到,但是這衙差不是旁人,不是縣裡的潑皮,這是李才,李旺李員外家的獨子,縣尉的小舅子,平白失蹤,就算今天沒人察覺,明日也定會有人找上門來。
「那要不我現在就去做了那李旺。」方十三轉身就準備動手。
「回來,」楊崢低喝一聲,喊住方十三,「做掉李旺有用嗎?」
「那我連夜去縣裡,連那縣尉一起做掉。」
楊崢捂臉,不想再跟方十三多說半句,怎麼攤上這麼一個憨貨。
不過事情總得解決,楊崢平緩了一下飆升的血壓。
「不要總想著用暴力解決問題,如果暴力真能解決問題,還會有現在的問題嗎?以暴易暴,我們又與李才有什麼區別?」
「這就是哥哥所說的屠龍的少年終將成為惡龍的意思了吧。」方十四略帶思索的說道。
「哥哥睿智。」方十三補充道。
彡(-_-;)彡
不是,你們的關注點……
楊崢扯了扯嘴角,雖然話是沒錯,但是這會討論殺人大事呢,你兩這都在琢磨什麼?
是你們殺了人喂,能不能有點殺人之後的緊張感?能不能有點殺人之後慌亂無措?能不能有點殺人之後的心驚膽戰?
能長點心嗎?
究竟是這世道變了,殺人不過洒洒水,還是你們兄弟二人膨脹了,心太大?
楊崢差點就想丟下這兄弟倆不管,任其自生自滅得了,只是想想這兩人跟自己還有系統的羈絆,若當真出個什麼三長兩短,這系統不知會不會給自己什麼懲罰?
雖然從未試過,但楊崢卻半點不想嘗試,一旦有個萬一……
啊呸,楊少爺是這麼重利輕義的人嗎?
相處這麼多年,多少有些感情,楊少爺這都是為了兄弟!
楊崢只得耐著性子思考,沉吟半晌,一手揉著太陽穴自顧自的說道,「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
「對,哥哥,滅了他們!」
楊崢一臉黑線,這都是什麼人啊?
楊崢板起臉,瞪著二人,把二人瞪得一陣心虛。
「好了,十三,一會你和十四先去把屍體處理了,記得把衣物扒了,定要燒個乾淨,莫要留下什麼把柄,明日若是縣裡再有衙差來,你就先裝作不知,若是他們要拿人,你就且先委屈一下,莫要再起爭執,我這就先去縣裡摸摸情況。」
「現在?」方十三看了眼天色,「這時候去縣裡是不是有點晚?」
如今已日頭高照,此去縣裡也要一兩個時辰,等趕到地方,估計也得日落時分了。
「宜早不宜遲。」楊崢擺了擺手,「我先回去準備些東西,十四你完事了,就連夜趕到縣裡來尋我,我會給你留下記號的。」
「是。」
剛走出沒幾步,楊崢又轉回來,「對了,奇石給我,這些身外之物,莫要貪戀,沒有實力保護的財富就是原罪。」
方十三沒有絲毫猶豫,從懷中取出奇石交給了楊崢。
方十三顯然有話想說,張了張嘴終於還是把憋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哥哥,十三絕非什麼貪戀財物之人,只是這奇石仿若雛鳥破殼,澄澈明黃,我以為這便是哥哥所教《山海經》中鳳凰之子金翅大鵬,雖其只是初生,但早晚有一天會大展宏圖,便是這般寓意,我覺得便跟哥哥你一模一樣。」
「所以我原是想等哥哥生辰,獻與哥哥為賀。哥哥你文韜武略,胸有大志,雖只是蝸居山村,但便如那金翅大鵬一般,遲早都是要一飛衝天的,所以我……我才……」
雖然覺得方十三把一個小雞破殼說成什麼金翅大鵬有些誇張,但是這話聽在楊崢耳中卻是有些動容。
「你有心了,」楊崢拍了拍方十三的肩膀,看著方十三真誠的雙眼,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是為兄錯怪你了,行了,你的心意為兄收到了,你且放心,你叫我一聲哥哥,做哥哥的定然不會讓你吃虧,一切交給我。」
說罷,楊崢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