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打架

翟勇拍了拍手，將大家的視線匯聚到自己身上，「好，解散吧。」

江茵聽見翟勇問教練：「教練，為什麼助理教練要選女孩子啊？」

王學超反問：「你喜歡她們嗎？」翟勇聽完，啊了一聲，似乎是不相信正經的教練會說出這種話，然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等教練走後，翟勇拍著韓大柱的肩膀，「哎，你看那個背黃色小鴨子書包的女生怎麼樣？」

江茵腦海中浮現出剛才那些女孩子，好像只有秦嵐是背著包來的，她轉頭一看，果然是秦嵐。

韓大柱推開翟勇：「幹嘛呀？」

翟勇對韓大柱的言語動作毫無芥蒂，他又湊上去，「你覺得她有男朋友嗎？」

韓大柱損他：「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

說實話，江茵覺得，秦嵐都沒有翟勇長得好看，這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實在是有點誇張。江茵發誓，以上結論絕不摻雜她任何私人感情。

想到這裡，江茵不再關注他們，三個人一起離開了球場。

晚上放學，顏雨峰騎車載著她回家，車開得挺快，很涼快，衣擺被風吹起來在空中飄著。兩人說著籃球隊的事。

這天晚上，江茵在家裡打球玩，不小心把球衣撕壞了，發現家裡有好多東西需要添置。第二天一早，她請了病假出去購物。

中午去學校，她剛坐到座位上，顏雨峰便問：「你早上為什麼請假了？你知不知道我遇見蘇雪了，欠她一個人情，不得不帶她一起走。」

顏雨峰對蘇雪沒感覺，一想起和她在一起都覺得難受。江茵同情完蘇雪之後，給顏雨峰出主意：「你不如跟她說清楚試試，她說不準就知難而退了。」女孩子嘛，總是臉皮薄。

顏雨峰一臉無語，「你倒是跟葉長風說清楚了，他知難而退了嗎？」

聽見葉長風這三個字，江茵就頭疼，她連忙收住話題，「好好好，以後我能不請假就不請假，絕不會再陷你於水深火熱之中，你看行吧？」

顏雨峰這才點頭。雨過天晴。

課後，江茵跟著顏雨峰孫明去看選助理教練。蘇雪用掉了顏雨峰欠她的人情，詢問如何才能當上助理教練，但是顏雨峰並沒有給出什麼建設性意見。

項傑為女神赴湯蹈火，買了飲料香蕉賄賂校隊里的隊員，挨個送，讓他們給蘇雪投票。

翟勇喝了一口水，問：「怎麼還有水？」

項傑嘿嘿一笑，「待會請投票給一位叫蘇雪的同學。」

翟勇擦了擦汗，露出了我懂的笑容，問：「你女朋友啊？」

項傑撓著頭，有點不好意思，「算是算是。」

韓大柱走過來，「不練球幹嘛呢？」項傑遞過去一瓶水，韓大柱不收。

項傑拿出夾在腋下的香蕉，笑的狗腿，「這是我專門為您準備的。」說著，拆下一個，剝開遞過去。韓大柱不為所動，走開了。

項傑自己咬了一口，自言自語道：「長的像大猩猩，居然不喜歡吃香蕉。」

先出場的兩個女生，粉色露臍裝、超短褲，標準的拉拉隊打扮，跳的舞也很動感。江茵觀王學超不苟言笑，想著選助理教練應該會更側重於籃球方面專業知識，這些好看不中用的東西應該打動不了他。

這兩個女生表演完之後，大喊三遍：「顏雨峰！加油！」

嘖，姐妹，教練要是選你們，那除非是有鬼了。

第二個是一個瘦瘦的男生，長相殘忍，掐著蘭花指扭了過來，然後背對眾人好一頓扭。江茵默默閉上了雙眼，只覺得辣眼睛。

在旁邊的起鬨聲里，江茵聽見那男生掐著嗓子說，「大家好，我是花花。」

翟勇滿臉一言難盡看向韓大柱：「這什麼情況？夠污的。」

那男生手指著翟勇，反駁道：「怎麼了？不行啊？我就是喜歡你們這些搞運動的。」

聽到這裡，江茵情不自禁地睜開了眼睛，那男生站沒站相，扭著腰說：「特爺們。」雙手合十放在了臉側，表情像是個懷春少女。

笑聲四起，韓大柱維持秩序，伸出手往下一壓，「好了好了，別鬧了，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女孩。」

那男生雙手還放在臉側：「大柱哥，我可喜歡你了。」觀眾席上狼嚎不斷，翟勇笑著捂住了肚子。

「每次比賽人家都在看你，人家這次可是鼓足了勇氣來的。」說真的，聽到這裡，江茵萬分同情韓大柱。她跟韓大柱不是很熟，沒有明目張胆地笑，垂首肩膀直抖。

顏雨峰在旁邊說：「想笑就笑唄，忍什麼？」

江茵笑紅了臉頰，抬起頭來：「要是被表白的是你，我就不忍了。」說完，又低下頭笑。

顏雨峰一扯嘴角，「那你還是忍著吧。」

韓大柱尷尬地說：「行了，趕緊走吧，別在這兒添亂了。」

「求求你了，讓人家留下來嘛。」江茵覺得這男生估計是蛇變的，不然怎麼老是扭來扭去的。

韓大柱不想再跟他說話，對著觀眾席上已經笑岔氣了的眾人，道：「行行行，哥幾個，抬出去。」

立刻上來兩個男生，將他拖走。他垂死掙扎：「哎呀~你們幹什麼呀~大柱哥~」

翟勇起鬨，「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能這麼對你的粉絲呢？我覺得挺好的呀，是不是啊哥幾個？」

觀眾席上大喊：「就是。」

蘇雪白色短袖短裙背著手走了進來，很乖巧的樣子，沒有理會項傑那句，「蘇雪，我在這兒。」

她自我介紹完之後，項傑趕緊在一邊活躍氣氛，自己帶頭鼓掌不說，還招呼大家：「還愣著幹嘛？趕緊鼓掌啊。」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大家都配合的鼓起掌來。

掌聲未息，蘇雪還背著手，「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雖然我對籃球的了解還不是很深，但我一定很努力的。」說完鞠了一躬。

江茵覺得蘇雪恐怕是不能得償所願了。

在項傑的起鬨聲里蘇雪再三搖頭，最終還是唱了一首《可愛頌》。女孩子做起來很可愛的動作，項傑在一邊快樂的模仿著。

場上氣氛很活躍。翟勇問：「還有嗎？下一個。」

秦嵐步伐很利落，走進來給每一位球員都發了一張表，「大家好，我是秦嵐，這幾天我做了一份報告。」

她站到剛才前幾位表演的地方，打開自己的文件夾，念道：「韓大柱，中鋒，身高一九五，籃下技術全面，籃板能力強，但體重偏輕。」

……

「顏雨峰，身高一□□，速度和技術全面，但缺乏正式比賽經驗。」

「另外我觀察了一下大家打球，我得出一個非常簡單的結果，目前我們隊整體非常好，強調團隊協作，但是缺乏強力得分選手以及策應型球員，所以我建議考察新生時主要考察這兩個方面。」

江茵覺得這個助理教練人選非秦嵐莫屬。

「另外我們馬上就要進行聯賽，我們主要對手是鐵鋼高中，省實驗死敵，四中，而如果要獲得冠軍，二中是很難逾越的一座大山，特別是他們隊中有兩屆MVP獲得者莫峰。」

「如果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會做出一份更為詳細的敵情報告。綜上所述，我認為我是助理教練最合適的人選，謝謝。」說完，翟勇帶頭鼓掌。

江茵看到王學超點了點頭，心中有了數。她和秦嵐關係不好，但如果她有投票權，肯定也會投給秦嵐，心甘情願的那種。

韓大柱開口：「好，接下來大家開始投票，支持誰就站在誰身後。」

翟勇：「行，那我先帶個頭啊。」然後一馬當先站在了秦嵐身後。

項傑也不甘示弱，趕緊過去站在蘇雪身後。韓大柱投給了秦嵐。

此時，蘇雪和秦嵐同票，當大家把目光放在還沒投票的顏雨峰身上時，顏雨峰選擇了棄權。王學超將自己至關重要的一票投給了秦嵐。蘇雪失望而歸。

放學回家的路上，項傑和他的跟班在顏雨峰迴家的必經之路上攬住了他。一看這架勢，就是要打架。

項傑不知道江茵在，表情很拽，施捨似的，「這是我和顏雨峰的事，我不打女生，識相的趕緊走。」

二兩下車。江茵擼起袖子，表情也很拽，但並不欠打，「要打架趕緊的，廢什麼話」

項傑的跟班之一摸了一把顏雨峰的車，「這車不錯。」

顏雨峰一把推開了他「別碰我車。」他就順勢倒在了地上，驚叫：「你怎麼打人啊？」

這麼明顯的碰瓷行為，顏雨峰非常不屑，戰火一觸即發。那三人是沖著顏雨峰去的，江茵一開始並沒受到多少攻擊。

但是由於她打起來也不留手，那些人也就不管什麼憐香惜玉了。二對三，江茵這邊處於弱勢。主要是這條路太窄，能打也施展不開，只能被動挨打。

「項傑，你們幹什麼呢？」蘇雪的聲音拯救了江茵和顏雨峰。此時，雙方都掛了彩。

項傑知道蘇雪喜歡顏雨峰，此事被抓了個正著，表情有些訕訕。

江茵傷得輕些，拉顏雨峰起來。顏雨峰第一次握女孩子的手，一時間心猿意馬起來。

江茵還以為他傷得重了，關心道：「你沒事兒吧，用不用去醫院看看？」顏雨峰搖搖頭，又問她有沒有事。

「我好著呢，你沒事我們就走吧。」

青春年少，心動是多麼的理所當然。

直到下午上完課，項傑都一直低聲下氣給不理他的蘇雪賠不是，希望蘇雪別把他打人這件事告訴老師。

結果呢，他說幫蘇雪拉票的事，還說顏雨峰有什麼好的，句句踩雷，蘇雪更生氣了。

籃球場上，項傑對顏雨峰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希望顏雨峰能息事寧人，但是顏雨峰一向高冷，態度不冷不熱的，兩人又打起來了。雖然被人及時拉住，但是顏雨峰盛怒之下，拂袖而去。

天黑了，心態崩掉的顏雨峰叫上江茵一起去湖雲球場打球。一個不屬於自己的籃球滾了過來，被顏雨峰一腳踩住。來人是高原。

高原表情戲謔，「哎呦~這誰啊？怎麼大晚上的在這兒啊？」目光在江茵和顏雨峰身流連。

顏雨峰手插在褲兜里，偏過頭去不看高原道：「不爽啊。」

高原看看顏雨峰臉上的傷，腳一踩地上的籃球，籃球彈了起來被他接住。他對江茵說道：「傳球穿的不錯啊，是不是來挑戰我啊？」

「我們三個人，怎麼打？」她走過去坐在一邊的長椅上，「你們兩個打吧。」

高原看著顏雨峰，「還記得我的宗旨是什麼嗎？歡迎約戰，隨時恭候。」

兩人剛剛擺好姿勢，準備開始。四個提著棒球棒的長得很社會的男生走過過來，氣勢洶洶，來者不善。江茵站了起來，走到顏雨峰身邊。

「歡迎約戰隨時恭候說的是你吧？」說話間，來者不善的那幾位已經走到了三人面前，球棒指著高原，「是你說我們野狼隊不像野狼像土狗？」

江茵看著領頭的黃毛，別說，還真像只土狗，差點笑出聲來。高原瞅了江茵一眼。

顏雨峰聞言，不耐：「請你們別打擾我們比賽。」

黃毛一臉拽，「小兄弟，這兒沒你什麼事，趕緊滾。」又看向江茵，「還有你，趕緊走。」

江茵拿過高原手裡的球，笑得倨傲，「球場上，當然要用球技來說話了。不如你們出三個人，我們再比一場，誰輸了誰就得承認自己是土狗。」

她伸出三根手指，「還得大喊三聲自己是土狗，怎樣？敢嗎？」

少年熱血，誰能被一個姑娘挑釁還不出聲，被人以為認了慫？土狗四人組淘汰了最差的隊友。雙方開打。

三人對視之間心照不宣。第一場三比二，讓對手以為有機可乘，第二場五比零絕殺。三人配合得非常默契，他們重點死防顏雨峰和高原，卻沒料到，江茵也是會投三分的。

對手輸的毫無懸念，卻不肯願賭服輸說自己是土狗，雙方一言不合動了手，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可憐的土狗隊，打球打不過，打架也打不過。四打三還輸得毫無顏面可言，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高原手插在兜里，斜斜地站著，對顏雨峰和江茵都有點刮目相看，尤其是江茵，一個女孩子，打球打架樣樣不落。他說：「沒想到你們兩個還挺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