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苷羅草之效
姚碧落聞言淺笑,原來認識他啊!不過如此挑釁的喚他的人不少,但從來都不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她們要麼鳳眼微合撲到他懷裡,要麼心驚膽戰躲得老遠。通常對這兩種反應他都是默許的,而春錦的口氣卻讓他難得好奇起來,他好整以閑得望著她。
這女子不是剛剛還迷戀地盯著自己?莫不是他的錯覺?哦,不,早在她無視他的話走過他身邊時,她眼中就沒有絲毫痴迷的神色。
春錦咬了咬下唇,肩上的毒開始發作,她硬是咬著牙對上姚碧落的眼。他也注意到了,她肩頭的血是黑色的。
他眉心一動,談不上擔心她,但畢竟是因他而傷。
春錦沒好氣的笑了笑,不假思索解下肩頭的系帶露出因為中毒而發青的肩,和一大片如玉般的肌膚。春錦用餘光斜睨了他一眼,發現他仍盯著她。
這有如神祗的男人眼瞎?看不到她褪下了外衣?絲毫不想迴避一下?算了,怕是這男子見得多了吧。像他這樣的公子哥,恐怕勾勾手就有一大片倒到懷裡。
她於是冷哼了聲,也不知道是因為他還是因為毒。
沒時間分辨!
她拔下發間的墨綠色小針按在肩頭,血馬上變成了紅色。春錦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是因為毒已經解了,還是因為知道在他身邊什麼危險都不會有?!她又分辨不清了。
也許是什麼並不重要吧。
系帶,春錦抱琴走向姚碧落,一臉挑釁的站到他面前。
姚碧落有那麼一瞬錯愕,很快恍過神來,道:「苷羅草?」
春錦微笑著,遞上另一枚墨綠色小針,「八年前公子曾救過錦兒,想來公子也不記得我這個醜丫頭了……」春錦頓了頓,話中充滿了嘲諷,笑道,「還來不及向公子道謝呢,不曾想還有機會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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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樓傳來玉笛聲,不自然地打破了春錦的回憶。
春錦走回琴邊,撥動琴弦,她本來只會在紅豆閣才會彈的琴。平日里閑來無事,冬兒唱曲,夏雪彈琴,春錦吹簫,而秋襲便會跳起令女子都為之傾倒的舞蹈。而如今,秋襲的笛聲給春錦平添一絲煩躁。那一瞬,她秉住了呼吸。那曾經斷過的琴弦,即使請東方先生修過,她還是感覺得到它的傷痕。就好象肩頭的傷口,即使痛的感覺轉為模糊,但傷口始終還在,時時提醒她有這麼一段往事,有這麼個人,叫做姚碧落。
「二姐在彈琴?」冬兒睡眼惺忪地走了過來。
春錦收回了眼底落寞的思緒,這是這麼多年來時間教會她的最直接的東西。她盈盈一笑,說道:「前些天你嚷著要的甘草,二姐給你留著呢,還要不?」說著便拉著冬兒走到床前坐下,從枕邊取了個香囊遞過去,冬兒顯然是愛不釋手,「真的和姚公子身上的味道一樣。」說著徑自轉了個圈,哼起歌來。
春錦青蔥玉指微不可查地顫了顫。
「咚。」碧鴛正好端了些吃食過來,聽得冬兒口無遮攔的話,不悅地將食盤放到冬兒面前,說道:「冬兒姑娘,我家小姐夜裡沒睡好,你別竟跟她說些有的沒的。」
冬兒一邊抓起糕點就吃,一邊回道:「我怎麼就有的沒的了。」
春錦笑笑,徑自回屋去了。
香囊,姚碧落從她這匡走的香囊,怕是要不回了。
也許,沒有10年前的那一幕,抑或從此他們不再相遇,一切都將歸於平靜……而兩年前紅豆閣的際遇,讓她再也無法把這個男人從心裡抹去。
錦緞雖美,被撕開之後,竟是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