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可還不待林溪答話,那名叫紅月的丫鬟下了馬車,四顧一看,出聲說道:「姜媽媽。」

「大姑娘請稍等,老奴去去就來。」姜婆子說道,隨即轉身走向紅月。

在她轉過身的那一刻看到了不遠處停著的那輛馬車,愣了一下,快步走到紅月身旁。

「姜媽媽,後頭那輛馬車怎麼回事?」紅月板著臉,壓低聲音質問道,「可是你找來的人,怎麼等在這裡,這麼明顯,也不怕她起了疑心,再出什麼岔子?」

姜婆子被一連串的質問噎得半晌沒接上話來。她一直伺候在姜姨娘身旁多年,在安陽侯府的下人面前也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可面前這個死丫頭卻仗著在姑娘面前得寵,總是在她面前指手畫腳,一副頤指氣使的做派。若不是姨娘也要聽姑娘的,她又哪裡會忍下這口氣。

姜婆子一肚子的氣,可如今事還沒成,也不好發作,只好強壓下怒火,湊近紅月壓低聲音答道:「紅月姑娘,我找的人在那石頭后等著,這輛馬車我並不知是何人。」

「我聽王二說,這輛車打從出了城門就一直跟在咱們後頭,我先前還沒在意,只當是順路,可沒想到竟然跟到了這兒。現在怎麼辦,若是待會兒……,這車裡的人多管閑事,那豈不是要壞事?」紅月小聲說道,面色焦急。

姜婆子看了看那輛馬車,小聲答道:「依我看,這也只是巧合罷了,估摸著是暫時歇腳的。要不就是趕車的不認路,跟著咱們走岔了。」

姜婆子頓了一下接著道:「何況,她先前不過是個丫鬟,若是有那本事能招來什麼人護著她,早就被贖走了,又何必在崔家挨打受罵的。」

紅月想了想,點點頭:「說的也是。但還是要勞煩姜媽媽去跟後頭那車裡的人說一聲,就說咱們這有兩位姑娘,不方便,讓他們停遠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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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姜婆子和紅月二人走到一處,頭抵著頭開始竊竊私語的時候,林溪掃了一眼兩名車夫和隨從。

見他們吃乾糧的吃乾糧,喝水的喝水,往遠處走的往遠處走,都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可她望過去,四個人的眼神都是躲閃著,不敢和她對視。

林溪又掃了一眼不遠處那輛不起眼的馬車,就見那車夫剛好轉過頭去,想必剛才是在看她。

她們這一行就六人,加上那馬車裡還不知道有幾個,看來,她這是要一對多了。

還有那大石頭後面,姜婆子非要讓她過去,估摸著那後面還有人。

林溪感受了一下風向,嘴角淡淡一勾。

行吧。是妖是魔,會會就知道了。

林溪轉身,又從腰間掏出一包藥粉,左手拿著兩包藥粉,右手拎著剔骨刀,快步往坡上的大石頭處走去。

姜婆子和紅月見林溪一個人走向巨石,都露出了一抹看傻子的鄙夷神情,繼而轉頭繼續嘀嘀咕咕。

越靠近石頭,林溪腳步越輕,一邊走,一邊傾耳聽著。

順著風,傳來了兩個男人毫無忌憚的對話。

「馬車都停了半天了,那老虔婆怎麼還不把那小娘子帶上來?」

「誰說不是呢,我這火都他娘的拱起來半天了,都快憋不住了。」

「麻子哥說了,讓我們別把人弄死,待會兒他也要嘗嘗滋味。」

「……你說,咱們收了銀子辦事兒,又把這事捅了出去,會不會不講道義?」

「咱他娘的手底下多少條人命你不知道,講你娘的道義。」

「嘿嘿,也是。」

「再說,這老虔婆居然肯花一百兩的大價錢,找人壞小娘子的清白,完事兒了還要了解人家性命,再把人拉回去。想也知道這又是哪個大戶人家後院的陰私事,也他娘的不是個什麼好東西。老子們劫了她的錢財,再割了她舌頭,戳瞎她的眼,也算是給這小娘子報仇了,也不枉伺候了咱們一場。」

「也對,咱這也算替天|行道了。」

替天|行道?

已經走到幾塊巨石後頭的林溪,把二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在心中冷笑。

那夢裡的一切,果然都是真的。既然是沖著她來的,那就沒辦法了。

林溪回頭看了看,就見姜婆子正往那輛不起眼的馬車那走,而叫紅月的丫鬟正看著她,距離有點遠,看不清神色。

林溪沒管那二人,輕手輕腳走到巨石邊上,把兩包藥粉都打開捏緊,隨即拔足飛奔。

林溪衝到了巨石后,又跑了一段距離,才停下來轉過身,看向坐在地上的兩個男人。

果然,就是在夢裡,逼她墜崖的那兩個。

還在說話的兩人看到幾丈外突然出現的紅衣少女,皆是一愣,隨即,二人眼中都現出了淫|光。

「他娘的,這天仙模樣,不給銀子,老子也覺得值了。」一臉橫肉的男人說道,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伸手就扯了腰|帶,在自己身上搓了兩把,連著打了兩個哆嗦,表情猥|瑣。

另一個臉上帶著疤的男人鯉魚打挺跳起來,拎著大刀指了指林溪手裡的匕首,語氣下流:「小娘子,識相點把刀放下,哥哥們還能讓你少遭點罪,快活些。」

看著那不堪入目的動作,聽著那不懷好意的話,林溪秀眉微蹙。

林溪懶得廢話,屏住呼吸,直接把左手抬高,縴手輕輕一抖。

一陣秋風從林溪背後吹過,兩個藥包里抖出來的粉末在空中瀰漫。

藥粉在空中混合在一起,直接吹向兩個不住淫|笑的男人,吹進了他們的鼻孔,嘴巴里。

片刻功夫,林溪輕聲說了句:「倒。」

兩個男人捂著嗓子劇烈呼吸,直直地倒了下去,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看著林溪,想求饒,可連話都說不出來。

林溪把手裡沒抖完的藥粉捏緊。這玩意兒可貴著,不能浪費。

等了片刻,林溪上前,把男人掉在地上的刀從他身邊踢開。

林溪看了看明顯練過功夫的二人,暗道,幸虧她準備了藥粉,不然定是要吃虧。

兩人躺在地上,眼睛通紅,張著大嘴嚯嚯地喘著氣,看著林溪目露哀求。

林溪語氣淡淡:「放心,五天之內,若是救治得當,你們就能保住一條命,只不過以後會變成瞎子和啞巴罷了。如果不幸死了,就當我替死在你們手底下的人報仇了,用你們的話說,我這也算替天|行道了。」

二人目露驚恐和絕望,疤臉男人伸出手想去夠林溪,林溪一臉嫌棄地退了一步。

-

林溪走到石頭后,想躲起來看看坡下的情況。

可她的頭還沒探出去,猛地從旁邊衝過來一個男子。

林溪嚇了一跳,蹭地往旁邊一蹦,本能地就要把手裡的藥包揚出去,可手腕卻被來人一把抓住。

林溪又猛地把剔骨刀刺出去,手腕再次被捏住,林溪手腕一麻,剔骨刀險些掉在地上。

「姑娘,莫怕,我沒有惡意。」來人急促開口。

林溪這才看清,這人竟是那輛不起眼的馬車上的車夫。

兩隻手腕都被人輕鬆捏在手裡,不管他有沒有惡意,此刻她都佔了下風,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不好再輕舉妄動。

林溪沒說話,警惕地看著來人。

「姑娘,在下衛通,我真沒有惡意,我們也是京城人士,先前在江東城的藥房門口,無意中聽到你那婆子和丫鬟的對話,遇到這種惡奴欺主之事,我們主子怕姑娘一個人吃虧這才一路跟了來。」衛通快速把經過說了一遍。

林溪微微蹙眉:「所以,你跟這地上的,不是一夥?」不是那兩個男人口中的什麼麻子?

「在下發誓,絕對不是,我放開您,您莫再出招。」衛通掃了一眼地上躺著的兩個男人,試探著說道。

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兩人明顯是中了毒,再看林溪手裡緊緊捏著的藥包,不難想到他們是如何倒地的。

衛通眼露讚賞之色,不愧是林小將軍的胞妹。

衛通再次開口:「您也莫要抖您手裡的藥包。」

「……好。」心思被拆穿,林溪也不尷尬,點了點頭答應了。反正也打不過他,先得了自由再說。

衛通慢慢鬆手。

林溪連連後退,跑出去幾步遠,舉起左手藥包:「抱歉,隻身在外,不得不防。」

衛通沒在意,看向地上的兩個男人,這才留意到其中一人的褲子已經掉在了膝蓋以下。這兩人先前想做什麼,不言而喻。

衛通惡狠狠罵了句:「狗雜碎。」隨即用腳捲起地上的刀,拎在手裡,就朝那人脖子上砍過去。

林溪忙偏過頭,閉上眼。

-

可還沒等衛通的刀砍下去,坡下就傳來了打鬥聲。

「糟了!」衛通臉色大變,唰唰兩下,手起刀落,在兩個男人脖子上各抹了一刀。

「姑娘,您躲好了,等事兒過去了您再想辦法回京。」話落,衛通丟下撿來的刀,從腰間抽出佩劍,提足往山坡下飛奔。

一切發生的太快,等林溪偏過頭來,衛通已經奔到了山坡下,和一群圍攻那輛不起眼馬車的人打在了一起。

林溪用手半遮著臉,看了一眼地上兩個已經斷了氣的人,心中忍不住有些不適。毒倒他們是一碼事,親眼看到這血腥的一幕又是一碼事。

林溪走到巨石邊上躲好,探出頭往山坡下看去。

安陽侯府的馬車被圍住,丫鬟紅月已經被人扭住,車夫和隨從都抱著頭蹲在了地上,而圍著的那一群人卻愣愣地看向不遠處的那輛馬車。

那輛不起眼的馬車旁,衛通和另一人,正在和一群黑衣人奮力搏殺。

圍著他們的足有十多人,皆是黑巾遮面,一身黑衣。

姜婆子連滾帶爬,從那輛不起眼的馬車處往回爬。

那些黑衣人對她卻絲毫不不予理會,顯然目標很明確,就是馬車裡的人。

林溪蹙眉。怎麼回事,這是兩伙?

圍著衛通的那伙人,統一著裝,武器全是刀,招招狠戾,刀刀致命,攻防有序,訓練有素。

安陽侯府兩輛馬車周圍那七八個人,穿什麼的都有,使的武器也都不一樣,刀,劍,斧頭,柴刀,還有一個居然扛著把鋤頭。

想必就是先前那男人口中的什麼麻子哥一夥,一夥不講江湖規矩,不成氣候的山賊。

山賊是沖她來的,那伙黑衣人,應該就是後面那輛馬車招來的。

現在她該怎麼辦?

林溪轉身飛快往坡上跑,跑到邊上探頭一看,下面是個水潭,深綠色。

只一眼,林溪的心就突突突直跳,只覺得頭髮暈。她連連後退了兩步。

不行不行,不到萬不得已,她還是不要跳下去,這太高了,太嚇人。

林溪再次跑回大石頭后,探出頭去看,就見姜婆子已經跑回了安陽侯府的馬車那。

也不知她說了什麼,那伙山賊竟然攙扶著紅月和姜婆子上了馬車,又把地上蹲著的車夫和隨從拖起來塞進馬車,甩鞭打馬就開跑。

兩輛馬車,一行人,呼啦啦一陣風一般,片刻功夫就跑沒影了。

林溪:「……」

不是說要劫了姜婆子的銀錢,割了她的舌頭戳瞎她的眼嗎?這怎麼,患難見真情了?

一聲聲慘叫傳來,林溪聞聲看過去,就見幾個黑衣人倒地。

林溪躲在石頭後面,心砰砰砰直跳。

雖說她從小習武,一直嚮往早已不存在的江湖。可如今當真置身江湖,碰到真刀真劍直接要人命,說不怕,那是騙人的。

林溪按著胸口,探著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馬車旁的局勢。

黑衣人死了幾個,卻似乎更激發了他們的血腥,出招更加狠戾。

衛通和另一人明顯都受了傷,招數開始凌亂。

衛通他們和她非親非故,素未謀面,只因不忍見她一個姑娘家被人欺負,就出手相助。

此刻見他們明顯不敵,林溪心中萬分著急。

她是個有仇必報,有恩必還的性子。

如果看不見就算了,此刻眼睜睜看著幫過她的人身處險境,她做不到坐視不理。她林溪不是那種人。

咬了咬牙,林溪又掏出兩個藥包,閃身從巨石後面走出來,舉著手裡的藥包沖著山下擺手,出聲喊道:「衛通,往這裡跑!」

聽到林溪喊他,衛通愣了一下,瞬間懂了她的意思,沖馬車裡喊了句:「主子,走!」

-

隨著這前後兩聲喊,黑衣人不要命一般都沖向車廂。

林溪的心揪了起來,緊緊盯著馬車,嘴裡碎碎念道著:「快來,快來,我都暴露了,你們再不來,我就死定了!」

車廂頂從裡面被劈開,緊接著,一道藍色身影沖了出來,隨手揮出一劍,劈倒兩個黑衣人,劈出一個缺口。

三人也不戀戰,衝出缺口,朝著山坡上,飛速奔過來。

看著那緊緊綴在後面的黑衣人,林溪的心嘭嘭嘭直跳:「快,快,快!」

看著三人馬上就到,林溪利落地躲到石頭后,把匕首丟在地上,兩隻手抓滿了藥包再次探出頭去看。

「快躲好!」林溪對著奔過來的三人嬌聲喝道。

呂遷護著蘇鈺淵,二人奔到巨石後面,衛通則停在了林溪身旁:「給我兩包。」

林溪大方地把手裡的藥包都塞給他,催促道:「快快快!快揚!」

隨即捂住口鼻,縮到石頭后躲好,只探了半個頭出去。

衛通往前一步,屏住呼吸,抬手就把葯都撒了出去。

秋風一吹,藥粉飛揚。

幾步之遙的黑衣人,反應過來急忙閉氣捂口鼻,卻已經來不及,全部中招。

幾種藥粉混在一起,毒性劇烈。不過片刻,追上來的五六個黑衣人悉數倒地,抽搐了一會兒都不再動。

危機解除,林溪鬆了一口氣,扶著石頭坐在了地上。

「多謝姑娘。」蘇鈺淵聲音清冽,低聲道謝。他靠著巨石坐在地上,臉色蒼白,額角青筋凸起,似乎是在隱忍著巨大的痛苦。

「不客氣。」林溪扯了扯嘴角。

看清蘇鈺淵的臉,林溪一愣。這大兄弟,還真好看,先前還幫了她,人美心善,那二百兩銀子的藥粉也值了。

還不待二人寒暄完,只聽「咻」的一聲,一枝箭幾乎貼著林溪的臉飛過,直接扎在了地上。

緊接著,巨石兩邊的密林各鑽出幾個手持弓箭的黑衣人,一箭接著一箭,不停地射過來。

生死一線,林溪心裡一個哆嗦,手腳並用就朝蘇鈺淵那爬,猛地撞進他懷裡,聲音不受控制地微微發顫:「救命。」

蘇鈺淵被林溪撞得悶哼一聲,表情痛苦,身子僵住。

呂遷和衛通一左一右,把劍舞出了殘影,才堪堪抵住兩邊射來的箭雨。

聽到蘇鈺淵的悶哼,二人皆是變臉,卻也無暇顧及。

林溪真的嚇到了。先前她敢一個人跑到石頭後來撒藥粉,走的是出其不意這一招。從姜婆子到那兩個死了的山賊,對她都沒有防備,以為她是個拿著把刀虛張聲勢的弱女子罷了。

後來她眼睜睜看著衛通他們和那些黑衣人纏鬥,那是刀刀見血,劍劍要命。

絕不是她以前在武館,和師兄弟們耍那些武術表演道具一般的兒戲。這真的會死人的啊。

雖然箭雨已經被衛通兩人都擋開了,可林溪還是嚇得不輕,抱住蘇鈺淵死活不撒手,嘴裡不停的叨叨叨:「怎麼辦,是不是要死在這了?對,藥粉,我有藥粉……」

話落,林溪鬆開蘇鈺淵,手忙腳亂就去腰間翻剩下的藥粉。

蘇鈺淵開口:「無用,他們在上風處。」

林溪左右看了看,頹然地鬆開抓著荷包的手。

黑衣人越走越近,射箭的速度越來越快。

「下面有個水潭,水是深綠色的,好像還挺深。」林溪指了指懸崖邊。

呂遷語氣焦急:「主子,我們護著您跳下去。」

一聽沒提到她,林溪立馬抱住蘇鈺淵的胳膊,可憐巴巴看著他:「哥哥,別丟下我。」

她現在已經被劃到他這一夥了,要是把她一個人扔在這,估計她會死得很慘。

上輩子剛活到十八歲就死了,按那臭老道的說法,這輩子估計她也活不了多久。

可正是因為知道生命來之不易,她更不想那麼容易就死,不管怎麼樣,多活一天也是好的。在小命面前,顏面什麼都是不重要的。

林溪緊緊抱著蘇鈺淵的胳膊,眼神可憐至極。

感受到胳膊上的異樣柔軟,蘇鈺淵蒼白的臉上一僵,下顎緊咬,另一隻手立馬變掌,可隨即又頓住,終是沒拍出去。

蘇鈺淵皺了下眉,眸帶疑惑,可也無暇多想。

他站起來,攬住林溪不堪一握的腰,嗓音清冽低沉:「摟緊。」

一聽要帶她走,林溪眼睛一亮,立馬蹦著跳上去。兩隻手死死摟住他的脖子,兩隻纖細筆直的腿也纏了上去。

蘇鈺淵身子僵住,動了一下,像是要把林溪給甩下去。

林溪扒得更緊:「哥哥,我摟好了,掉不了。」

蘇鈺淵神情一滯。

「主子,走!」衛通忍不住催促。

蘇鈺淵腳尖點地,騰空飛起,幾個起落翻轉,躲過了幾枝凌空飛來的箭矢,在呂遷和衛通的掩護下,奔到了懸崖邊上。

他往下看了一眼,腳下再一點,抱著林溪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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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她撩完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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