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怎麼會呢？我就是隨便說說。」貝曦努了努嘴，「反正，我對段總您真的沒那個意思。」

「可以理解，現在還不熟嘛。」段行舟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再說了，你可能對我還是有點誤會，沒關係，我繼續努力。」

貝曦連連搖頭：「您別努力了。」

「……」段行舟嘴角抽了一下。

「段總您這麼年輕有為，肯定多的是女孩子喜歡，千萬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貝曦鄭重其事地望著他說。

段行舟垂了下頭，唇角輕扯著笑了一聲：「是不是浪費，你說的不算。」

貝曦咬咬唇。

「上去吧。」段行舟朝電梯口抬了抬下巴，「早點休息，我等你回來。」

貝曦有種跟他語言不通的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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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最高的寫字樓頂層，沈氏總裁辦，兩百多平的辦公室里十分空曠，大片的全景落地窗，幾乎能將整個市中心的繁華景象盡收眼底。

辦公桌后的沈言勛正在專心工作，段行舟半躺在沙發上，翹著條腿，腳尖有節奏地晃來晃去。

「我這邊要是走得開我也去了。」段行舟嘆了一聲，「我的小美女要去C市拍戲，我卻只能在這兒痴痴等她。」

「……」沈言勛半點反應都沒有。

段行舟：「喂，你過去能不能幫我看一眼？」

「……」

「你幫我多看幾眼，回來我請你吃飯。」段行舟雙手合十，「求求你了好兄弟。」

「沒空。」沈言勛面無表情睨他，「我是去出差，不是遊玩。」

「……嘁。」段行舟扯了扯唇。

果然不該指望這個人有一絲人情味，對他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

「唉，你說你這個樣子以後可怎麼辦。」段行舟滿臉擔憂，「對女人沒興趣，對男人也沒興趣，你該不會一輩子不娶老婆吧？」

沈言勛淡淡道：「你以為我是你，眼睛里就只看得到女人。」

段行舟輕嗤。

「起碼我沒白白浪費爹媽給的顏值。」他認真地瞧他的臉，「你看你，長得這麼帥，這天生就該禍害女人的啊。」

「謬論。」

段行舟早就習慣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撩撥這座大冰山讓他覺得很有意思。

「你別說，現在年輕小姑娘好像都喜歡你這款的。話少，成熟，穩重，還有什麼來著？」段行舟點了點太陽穴，「你應該挺大男子主義的吧？老教訓我。而且你還沒劉海。小姑娘們不都說嘛，敢於露額頭的才是真帥哥，你在她們眼裡就是完美無瑕的極品啊。」

「……」

段行舟突然想起來什麼，蹙了蹙眉：「對了，你多高來著？」

沈言勛鍵盤敲得噼里啪啦響，「無聊。」

「我記得大學軍訓那會兒不穿鞋測的是一米九？後來長沒長了？」段行舟自言自語，已經不指望他給反應，「就算你沒長吧，穿個鞋也有一米九多了。而且那時候咱老打球，你肯定還得長高。」

貝曦資料上寫的身高是一米六三。

三十公分，幾乎剛剛好。

腦子裡嗡地一下，竄起一個荒唐的念頭，段行舟猛地甩了甩腦袋，小聲嘀咕道：「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沈言勛淡淡睨他，「什麼不可能？」

「小美女不可能喜歡你的。」段行舟一本正經道，「你倆都不是一輩人。」

沈言勛扯了扯唇，「說的好像你跟她就是。」

「……」也對，他倆年紀一般大。段行舟繼續自我安慰：「可是我看著比你年輕。」

沈言勛望過來，眸子漆黑如墨，「我看起來很老嗎？」

「沒有。」段行舟忙不迭搖頭，「開個玩笑，沈總您是風華正茂，草原上初升的太陽。」

沈言勛冷呵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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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娜千叮嚀萬囑咐，足足說了一個多小時，貝曦和吳彤才上飛機。

主演都早已經進組了，這兩天群里陸續流出了一些花絮照片和視頻，貝曦儘管作為一個小配角，只有不到一周的拍攝時間，依舊覺得心潮澎湃。

她的時間是和小皇子的扮演者那邊協商好的，聽說是某個大腕的兒子，在國外讀書，檔期排得很滿。

「曦曦姐，你運氣真的好好。」吳彤幫她放著行李，不禁感嘆道，「第一次拍戲就是有江導和霍銘鎮場面的大製作，搭檔還是徐虹的兒子，就算不火，你這經歷也是咱們公司藝人獨一份了。」

「我這可不是靠運氣。」貝曦正色道，「江導那麼嚴格，劇里就算是一個小角色也得精挑細選。林姐和齊總為我花了好大心思的。」

「那也是曦曦姐你優秀呀。」吳彤挨著她坐下來，滿眼憧憬，「我相信過不了多久，我和你出門就不用坐經濟艙啦！」

貝曦「噗嗤」笑了出聲，「我努力給你升艙。」

「嘿嘿！」吳彤把腦袋靠在她肩上，「我也努力好好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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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多小時後到達C市，劇組派了司機過來接。

吳彤坐在副駕駛，貝曦在後座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前面的小姑娘突然輕輕叫了她一聲：「曦曦姐。」

貝曦睜眼：「怎麼了？」

吳彤朝她使眼色：「你看一下微信，我給你發東西了。」

「哦。」

貝曦拿出手機，果然吳彤發了好幾條過來，因為剛剛懶得動，所以手機震了許久也沒看。

【曦曦姐，李澄如提前進組了！】

【就是那個女二號！】

貝曦：【哦。】

【有什麼問題么？】

吳彤：【問題大了呢，這女的背後有金主，每次拍戲都瞧不起劇組新人。本來她進組的時間安排在你拍完后，不知道怎麼就突然提前了。】

貝曦：【沒事，我跟女二沒對手戲，她應該不至於閑得發慌主動找茬吧。】

吳彤：【別人應該不至於，你可就不一定……】

貝曦：【怎麼說？】

吳彤：【李澄如以前想跟林姐，林姐不要她，你一個新人現在在林姐手下，她肯定看見你就來氣。她這人可要面子又可記仇了。】

貝曦一個頭兩個大：【……】

【走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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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曦到酒店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便跟著劇組人員一起去拍攝地。

上車的時候，她見到了傳說中的李澄如。獨自坐一輛賓士房車，排場比蘇清妍和霍銘還要大，後來貝曦聽說，這些都不是公司規格，是金主給她弄的。

跟貝曦搭戲的小演員tommy也跟著她跑進房車裡。

「小如姐姐，我要玩遊戲。」tommy的聲音從車裡傳出來。

李澄如嗓音溫柔得能滴出水：「好，姐姐給你開電視，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吳彤十分不爽地撇了撇嘴，嘀咕道：「有房車了不起啊，還不是靠男人。」

蘇清妍笑了笑：「走吧，曦曦跟我一起。」

「嗯，謝謝蘇姐。」

以蘇清妍的咖位，別說是房車，出門坐私人飛機都綽綽有餘，但她還是只讓司機開了輛保姆車。

貝曦問蘇清妍為什麼不也弄輛房車。

「我是來拍戲的，又不是吃喝玩樂。車對我來說就是休息的地方，能坐能躺就行。」蘇清妍若有所指地看了眼前面那輛，「而且C市交通狀況不好，不合適。」

蘇清妍的話成為了預言。

經過市中心堵車，李澄如的房車被他們遠遠拋在了後面。

害得貝曦在片場被晾著乾等了將近兩小時，和李澄如同行的Tommy才到。

作為一個新人，她不好多說什麼，其他人也沒怎麼受影響，於是這事便不了了之。

「曦曦姐，你別難過。」吳彤買了杯熱咖啡來給她，「她這種人早晚是要挨打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我沒難過。」貝曦吸了吸鼻子，「我就是好冷。」

她早就做完妝發換了宮裝，雖然外面裹著一層羽絨服，可宮裝畢竟太單薄，羽絨服遮不住的小腿還是凍得發僵。

吳彤握住她的手，搓了搓，「今晚回去泡個熱水澡，我給你買點葯吃，別感冒了。」

貝曦點點頭：「嗯。」

導演那邊在喊，她趕緊過去準備。

Tommy換上一身絲綢長袍，頭頂挽了發包，還真像個古代小孩，繼承了影後母親的顏值，小小年紀便是個男神胚子。

貝曦已經做好準備，Tommy還在那邊跟李澄如說了幾句話，導演叫了好幾聲才過來。

劇中小皇子的生母犯了大錯被打入冷宮，貝曦所飾演的青襄是從小服侍他的宮女。後來小皇子被皇帝交給貴妃撫養，貴妃對他百般苛責，青襄也沒少跟著受辱。

這種相依為命的戲碼，情緒到位了就很好演。然而，拍攝過程並不是貝曦想象中那麼順利。

雖然貝曦發揮出了她應有的水平，但短短兩分鐘的一幕戲在這兒死磕了半個多小時。

Tommy總會在關鍵時刻出一點小意外，台詞磕巴了十幾次。

這場戲貝曦全程是跪著的，等終於拍完的時候，膝蓋已經完全不能動了。

吳彤趕緊過去把她扶起來，去旁邊休息。

「你腿沒事兒吧？」吳彤蹲下去掀她裙角。

貝曦把她的手拿開，不小心碰到膝蓋，忍不住「嘶」了一聲，咬牙道：「沒事。」

吳彤見她臉都白了，緊蹙起眉頭：「讓我看看。」

說完強勢扒開她的手。

吳彤把她的裙擺撩到膝蓋上，頓時倒抽了一口氣：「怎麼這麼嚴重？」

兩邊膝蓋都青了，有的地方還因為過分摩擦而破了皮，在她原本白皙無暇的皮膚上，觸目驚心。

「那小孩是不是故意的啊！」吳彤急得眼眶通紅，往四周看了一圈，眸子里泛起水光，「附近也沒藥店，我去問問他們有沒有帶葯。」

「別哭了，沒事。」貝曦摸摸她的臉，「一會兒我下單買個『跪得容易』。」

「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吳彤哭哭啼啼地一巴掌拍下來。

正好落在她膝蓋上，疼得她大喊一聲。

吳彤慌忙縮回手，一臉內疚：「對對對不起，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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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前面就是片場了。」兼職司機的王特助從後視鏡看了眼後座上的男人。

沈言勛手裡翻著資料，頭也沒抬：「嗯。」

王特助笑了笑：「老闆，您出差這麼忙，還特地抽時間來一趟片場，您對貝小姐可真上心。」

沈言勛蹙了蹙眉，冷聲道：「開你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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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