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教清影常相見12-2

幾乎是直覺得指引，楚天曜小心翼翼將金剛杵移到水晶棺上，輕輕鬆開，那金剛杵連著九品蓮台浮於半空，新的神光再度照在水晶棺上。

楚天曜深吸一口氣，微闔雙眼，輕聲誦道：

陰陽流旋，鴻蒙化氣。

凝神注物，神氣虛寂。

天地無別，妙合太一。

應如是住，降伏其心。

奉以無雙，所求必達。

甚深精妙，無憾之法。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只見光點化就的花瓣、蝴蝶、星點皆落在了那水晶棺上，一點點覆蓋住了全部。

楚天曜忍住心中的激動，朗聲道：「梵天之器，置則寂然，奏則亮爾。奉以無雙，予爾無憾。啟！」

天地震了震，湖水掀起三丈高的巨浪，一道驚雷從那光柱中劈下，直劈在那水晶棺上，棺身裂開一條細縫。

楚天曜心中一喜，看來這便是開啟棺槨的辦法。之後數道雷降下，水晶四散，只剩下棺中人，而雷也停了。

他心中狂喜不已，就要上前。按照天雲子的說法，只要給天紈服下那枚種子便會蘇醒。

忽然間天地變色，只見一道巨大的閃電挾了滾滾雷鳴就要落下。楚天曜轉喜為憂，心道不妙，這雷落下，恐怕眼前人會被劈碎。他驚呼一聲撲了上去護住天紈，代她遭了雷擊，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好在他只暈了一會兒，醒來時驚訝地發現自己毫髮無損，天紈就在他懷中。

他的雙手激動得顫抖難以控制，抖抖索索還是將那紫色的心形種子掏了出來，喂到了天紈口中。

藍天、雪山、湖泊……一切皆次第消失，就像被一曲戲終了，布景被緩緩拉起的幕布遮去。

他懷抱著她，內心已達到最深層的平靜。地老天荒，天地間只有他二人，也好。

「天曜。」天紈睜開眼，驚訝地看著他。她眨了眨眼睛，又使勁眨了眨眼睛，好像在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這是哪裡？」她坐起身，他們被那幻彩所包圍，如同在一片無盡虛無當中。

「我也不知道。」楚天曜笑著，目光無法從她身上移開一瞬。

天紈皺了眉，長睫一顫：「這裡是寐境之地？」她看著他，他點點頭：「應該是吧。」

「你怎麼會進入這裡？」天紈問道，語氣中有擔憂：「你不會也用了無憾法吧？」

楚天曜此刻全然放鬆，便逗她道：「如果是呢？」

天紈笑道：「那很好啊，我們就一直永遠在這裡。」

她的笑容和語氣證明她的話是發自內心，這令楚天曜歡喜不已。

「所以？」天紈打量著他：「你是怎麼進來的？」

楚天曜便不再玩笑，將過程如實說了，只隱去了自己在這寐境之地中遭遇的一切。

二人雖能接受在此到地老天荒，可總還是更要回到現世去。天紈分析：「這寐境之地其實是個巨大的靈力匯聚之處，所以才會有你看到的那些景象，其實也都是幻境。要突破它，就得有個相當的聚集靈氣的寶物，才有機會。」

只可惜那些寶物在天雷落下時，隨水晶棺一起被劈碎了。

好在二人皆有九階的修為，又都會無憾法，幾番嘗試，竟在這幻界中找到一條出口。

從那出口出去，是水晶棺所在的世界，再找到岸邊發現入口，果然能回到巨獸的世界，他們躲避了巨鷹，順著山路走到冰雪之中，擊敗了野獸，又回到了鳳凰木林中。

此刻的鳳凰木林，大火已經熄滅，眼前尚是大火肆虐后的一片焦土，可卻有蓬勃的新芽在漆黑的干枝上萌發。竟是一派向榮之景。

天紈似乎認得這種樹，她撿起一顆種子遞給楚天曜看：「這是鳳凰樹。」她輕嘆道：「這種樹的種子必須燒一下才能裂開，發芽。所以無論樹榦還是枝葉，都會冒油，引發大火，把自己燒死，種子落地發芽。就像鳳凰涅槃一般。」

楚天曜「哦」一聲，不去看她在這期間不時投向自己的詢問的目光，只指著前方道：「就在那邊，我記得方向。」

天紈知道他不想說，而她能猜到他都經歷了什麼，不由心如刀割，面上只做平靜，手上卻拉緊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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