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城內千戶
說話的人是一個虯髯大漢,身旁的金背大刀顯示著他亦是力量驚人之輩。
「牛兄說的可是北門在城外遇襲之事?」
「北門李四海帶著十幾名衛兵在城外野山坡巡邏,遭遇最大山匪勢力黑風團襲擊,若不是北門錦衣衛玄千戶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黑風團!」
虯髯大漢同桌的另外兩人同時驚呼出聲,一下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紛紛投去好奇的目光,讓那虯髯大漢繼續說下去。
就連雅間內的揚名,端著酒杯的手都略微顫了一下。
除卻陽洪信箋內所提到的,這已是揚名第二次聽到這個山匪組織。
陽洪信里只說明黑風團團長叫張長信,其餘信息一概空白。
揚名抿上一口酒,繼續聽下去。
「以往山匪勢力只要做的不太過分,官府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山匪也不去招惹官府,兩者一直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最近一段時間也不知何故,這黑風團不僅僅主動挑釁官府,還殺了不少官府中的人。」
「是啊,不瞞大夥,當時我就在場,兩邊人馬相遇,李四海一行人原以為只要不主動挑事,就會天下太平,卻不想黑風團突然發起攻擊,彷彿事先就埋伏好的一般,領頭的還是黑風團的一個舵主,我的乖乖,入流高手,幾招下來,就讓官府里的人死傷不少,好在玄千戶及時趕到,拼著受傷才救下餘下的人。」
虯髯大漢把手一揚操起酒罈猛灌一口嗤笑說道「你們又不是沒見過官府里的人之前有多猖狂,現在再看看,乖的跟孫子一樣。依我看那,官府還不如那幫山匪,那幫山匪起碼還重情重義,官府那幫人只知道橫徵暴斂,刮骨吸髓,若不是……」
「牛兄不要聲張,若讓官府的人聽到,只怕會惹上**煩。」
「馬兄膽賊小,怕什麼!現在官府已經是泥菩薩過江,哪有心思管我們,惹怒了老子,老子轉身就加入江湖幫派,即便想抓也是抽身乏術!」
一壇酒水下肚,酒勁也上來了,虯髯大漢一拍桌子,說話的聲音跟著也大上幾分。
「咳咳!」
一聲低咳傳來,一身著雙魚服,腰胯綉春刀的中年男子在二樓的樓梯口出現。
在他身後,正是與揚名有過一面之緣的李四海。
「錦衣夜行飛魚服,八荒獨握綉春刀,北門千戶,玄天鷹!」
有眼尖的人,看到來人登時驚呼一句。
玄天鷹向著虯髯大漢的桌子踱步前行,黑色官靴跟地板接觸發出的聲響就像提到嗓子眼的心跳,淡笑說道:「原來我官府竟是落魄至此,如此不堪,連江湖上的朋友都不放在眼裡了!」
「玄,玄千戶,方才喝酒喝暈了頭,我不是那個意思,還,還請玄千戶不要見怪!」
玄天鷹面掛微笑,聲音溫和,虯髯大漢心頭一激靈,酒也醒了幾分,只是說話結巴了起來。
他知道玄天鷹的脾氣,有重大的事情發生之時,若他笑容滿面,對你溫言細語,那下一步就一定是用極狠辣的手段對付你。
「錦衣衛,玄天鷹!」
揚名默默觀察對方,以武者間的氣機感應來看,氣血一般,內力渾厚主修內功,估計一下自己的綜合實力也不下於對方。
對方手指修長,隱隱有黑色光芒閃爍,顯然手上功夫也頗有造詣。
在玄天鷹身上,揚名感受到一絲危機,即便是陽洪也沒給他如此壓力,眼神里多了幾分凝重。
走到虯髯大漢身旁,玄天鷹右手搭在對方肩膀上,像朋友一般含笑說道:「無妨,朋友無需緊張,話說我還得感謝你讓我看清了官府在江湖中的地位!我覺得應該還要給你賞賜點什麼……」
「玄千戶就不要取笑於我了……啊……
虯髯大漢先是苦笑一聲,再是一道頭皮發麻的凄厲慘叫從他嘴裡發了出來。
玄天鷹搭在虯髯大漢肩膀上的手只是略微一捏緊,便是聽到一陣脆響。
那顯然是肩骨碎裂的聲音。
任由對方如何慘叫,玄天鷹捏著虯髯大漢肩膀上的手卻始終不曾鬆開,臉上也一直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面容,彷彿正在施暴的人並非是他一般。
虯髯大漢的兩位兄弟再也看不下去,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拱手說道:「玄千戶,牛兄不過是酒後失言,絕無可能輕視官府的意思,還請玄千戶大量,饒過牛兄這一回。」
「玄某並無為難這位朋友的意思,只不過想告訴某些人,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要知道像玄某一般氣量的人並不多。
若是遇到脾氣古怪的高手,可不止會丟了自己性命,還會禍及家人。」
捏著對方肩膀的手又加上幾分力道,風輕雲淡地說道。
虯髯大漢這時的肩膀早已成了麻花狀,其中一人忙求情的說道:「玄千戶所言極是,牛兄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還請玄千戶饒恕他這一回,我等定不忘玄千戶的恩德。」
「恩德?」
玄天鷹輕笑,當即鬆開捏著虯髯大漢肩頭的手,說道:「也罷,那玄某可就記下了。」
「多……」
聞言,那人鬆了一口氣,正欲開口道謝。
一隻泛黑的手掌三指成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提起那人的琵琶骨,直接將那人從二樓的窗戶扔了下去。
緊接著便聽到一陣馬鳴聲后,那人便沒了聲息。
雅間的揚名透過左邊的窗戶看到四五匹快馬人立而起從那人身上踏過,那人甚至連慘叫聲都未發出就被馬裂而亡。
「玄……!」
還未從疼痛中緩解過來的虯髯大漢和他身旁的人俱是怒到極致,正欲奮起反擊。
兩隻手掌已然又各抓在他們的肩頭。
「砰!砰!」
又是兩聲輕響,兩人肩骨破碎,雙目圓瞪,滿臉不甘的被扔了出來。
地面震動,快馬踏過,街頭碎屍遍地,空氣中散發著可怖的血腥味!
「春風樓不讓殺人,玄某也不想做絕,奈何我的馬兒要吃人,玄某也是沒辦法,為了不讓馬兒餓著,也只能痛下殺手了。
不過爾等可以放心,禍不及家人,玄某還是有原則的。」
玄天鷹咳嗽兩聲,面色卻是不易覺察的愈加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