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看他造化
「有何不可?」
祖縱融問道。
祖縱融能看得出來,張生看到這張圖紙是激動的。
他的雙手都在顫抖,眼睛里散發著蠢蠢欲動的光。然而他卻說道:「可是我已經跟人有約,再不建房。」
祖縱融知道一諾千金,沒有強迫,說道:「請你來做督官。」
「你知道,這樣的房子只存在於傳說里,要想完美復原,那……」張生搖搖頭。
祖縱融笑意淺淺,說道:「十之八九,就夠了。」
「你是如何繪製出這樣圖紙的?」
「或許,夢裡?」
前世的種種,如今可不就像是夢一般。
「我想試試。」
張生還是沒有抵住誘惑。
祖縱融淺淺一笑,這比她想象中要簡單的多。
原本想著張生還要拉扯一番,沒想到也是個性情中人。
對於張生來說,他只在祖傳下來破舊的書中見過這樣的神仙地方,雖然有很詳細的構造方法,但沒有做過依舊是黃粱一夢那麼不真實。
他一直想要試一下,看自己的祖宗是否有那麼的厲害,自己跟他們的差距又在哪裡。
只可惜,始終沒有這樣的機會。
張生說定了后就痴迷地拿著這張紙往書房裡走,嘴裡叨叨著:「有什麼材料需要,我會通知你的,對了,我該怎麼找你?」
「京內祖家,我叫祖縱融。」
聽到京內祖家,張生回過頭這才開始正眼看這個女人。
這就是最近一段時間民間訪談中那個殺人不眨眼,屠族的祖縱融?
不似傳聞那樣,長了一副蛇蠍心腸的模樣。
祖縱融穿著一身淺藍色的衣袍,從上到下都沒有幾件華麗的配飾,一派弱不經風,分外低調的模樣。除了那張臉。
她那張臉果真如別人所言,美艷不可方物,此時笑意淺淺,格外有親和力。
很難想象這樣的美人能冷著一張臉,冷著心去朝自己血脈至親開刀。
「我曉得了。」
張生點點頭。
祖縱融說道:「我不太懂張先生這邊的規矩,您開個價吧?」
張生雖說是個木匠,可是大家族傳承出來的傲骨確實不同於外面的小商小販,對於技藝、挑戰自己,這樣的慾望更勝一籌。
他擺了擺手說道:「剛剛不是給過定金了嗎?」
「這酒樓你想什麼時候開工?」
「自然是越快越好。」
「行。」
張生直接就將祖縱融撂在了院子里,張洺河看看父親沒有做完的傢具,然後坐到了椅子上拿起了刨刀。
「你也會?」
祖縱融蹲下身,張洺河不過一個幾歲的稚兒,拿起刨刀時表情就跟一個身經百戰的匠人似的。然而他被祖縱融這麼一搭話,臉上倏然紅了,片刻支支吾吾道:「我不行的。」
「只是偶爾幫父親刨一些簡單的東西。」
張洺河回頭看了一眼房屋說道:「爹爹進了書房,估計很久才能出來。這家人忙著嫁姑娘,不能耽誤了。」
「你們書房有很多書嗎?」
祖縱融問道。
張洺河抬頭看了她一眼:「自然。不若為什麼要叫書房?」
祖縱融單手支著下巴,問道:「那,你們書房裡面有什麼神話故事書?」
張洺河蹙了蹙眉。
「我不知,爹爹還沒讓我進過書房。不過大抵上都是些有關建造的書籍。」
真可惜。
祖縱融站起身,整理好衣袍,從兜里摸出來二兩銀子塞到張洺河懷裡,他狐疑地抬頭,有些不解。
「謝謝你帶我來,買點零嘴吃。」
「這太多了。」
貧民家庭中,二兩銀子足夠人生活半年有餘。
「值得的。」
祖縱融揉了揉他的頭,看了一眼擁有稀薄靈氣的院子說道:「我教你一套強身健體的法子,你要不要?」
「什麼?」
這種稀薄的靈氣對於祖縱融自然是沒有絲毫用處的。
她以身修魂,沒有靈氣也只是進度緩慢。換算起來,她現在的本事,還不如一個修仙紀年的仙族稚童。但僅僅是這麼一點,也足以她在這個世界橫著走了。
可想而知,這是一個怎樣荒廢的世界。
祖縱融閑來無事也算是要測試一下這稀薄的靈氣能在一個凡人身上發生什麼變化,因此指點了張洺河幾句鍛體術,從最低級的打坐開始。
張洺河聽沒有聽懂,會不會做那都是他的造化了。
夜晚,祖府的小廝已經進入了夢鄉。
新主子不需要徹夜服侍,這對府中的下人來說實在是一大幸事。
祖縱融要等著九層樓眾從拍賣的候場回來,手中那本凡人撰寫的宮廷史書已經被翻閱了很多遍了。
清風偷摸摸地溜進了房門,看到祖縱融便說道:「主子,他們回來了。」
「在哪裡?」
「府門外的後街。」
祖縱融聞言點點頭跟著清風一同去了後巷。
這次派出去的人都是暗探里的好手,祖縱融不便露真身,清風便去詢問。
親眼所見,人身魚頭的異人的確存在,從一些人嘴中套出來,這個異人是在臨海地區抓住的。他們稱呼他為人魚。
至於作用嘛。
人魚長得好看,可以被用作禁臠。最重要的是它的歌喉,有蠱惑人心的魅力。除此之外,還有傳言說人魚的肉可以令人長生不老。
他沒有姓名,所以無法得知他是否是旁氏人。
另外,它被縮在一個金籠子里,有鬍子的重兵看守。
他們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就放棄了替主子把人魚偷出來的想法。
人魚的塊頭實在是太大了。
祖縱融沉默著聽完,緩緩退回了屋子。她穿上夜行衣。
既然確定了確實有人魚的存在,那她就要親自去看看了。
清風回去找祖縱融時人已經走了。
祖縱融一路上摸索著溜進了鎖寶室,剛進去時她就發覺這裡高手的氣息不止她一人。
似是心有所感,祖縱融往角落裡看了一眼正好跟從房梁里探出頭來的宿年對視,對方一副早就料到她回來的模樣,始終守株待兔。
祖縱融的眉眼低沉,瞥了一眼就不在乎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了。
她目光下放,找到了守衛兵的空子,直接躍進了關押人魚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