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突如其來的聘禮
謝雲遙的愜意的好日子在今天突然結束了。
原因是沈臻來提親了。
謝雲遙做夢都沒想到,沈臻下手這麼快,不是不願意嗎?還能拖一拖的時間都沒有嗎?
但是這還不是最讓謝雲遙生氣的,最讓人生氣的是,來提親的竟然不是沈臻,不知道是他府上的哪個隨從。
雖然聘禮還算華貴,但是晟王爺謝琛晟全程黑著臉。
正廳內
謝琛晟和趙心蘭坐在堂前高位,連為客人看茶的僕役都沒有喊,望著正前方恭恭敬敬站著,前來下聘的年輕人。
「怎麼我的女兒還不夠格讓沈將軍親自來提親?」一臉慍怒的謝琛晟死死盯著來人。
沈三連忙道:「不敢,令千金身份尊貴,只是我家將軍身體不太好,昨日從清遠峰搬下來之後,病倒了,又怕耽誤了良辰吉時,這才出此下策。」
沈三面上不顯,心中叫苦連天,自打那日他告訴自家主子,沈三姑娘夜裡偷偷看看主子,不僅沒有被誇獎,還天天去干苦差事。
將軍確實病來的突然,雖然不至於下不來床,但是身體虛弱的厲害。
謝雲遙隱去身形,抱著小黑坐在一旁,隨意的靠在椅子上,她這不是第一次見到謝琛晟,鏡子里也曾見過。
不過那時候是十年前,謝琛晟還算年輕,三十而立,年輕氣盛,殿前公然怒罵謝雲遙干涉朝政,而現在沒了從前的意氣風發,但是看起來也更加有城府。
如果當初沒有死,她也到了而立之年了,可能在不經意間也老了。
啪!謝琛晟黑著臉拍了一掌桌子,震天響,趙心蘭一口茶水還沒送到口中,抖動的桌子還留有餘威,差點把杯子摔了出去。
「不敢?沈臻有什麼不敢的?他不想娶,我還不想把女兒嫁給他呢,有什麼不滿,讓他自己去找皇上理論去。」
說到底就是怕被人看了笑話,晟王府第一個嫁出去的女兒若是受了這樣的委屈,府上的的人也不管,其他幾個怕也會被人看清。
連帶著整個王府都成了笑話,無非還是顧忌自己的顏面。
謝雲遙看著對面坐著的一聲不吭的謝雲深,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指,帶動著指腹雜亂無章輕敲桌面。
她無意識地揪了揪小黑的鬍鬚,惹來它喵喵叫的不滿。
有好戲看!
果然不出一柱香的時間,沈三被人稱溫潤如玉的晟王府世子揪著領子扔了出去,連帶著三箱送過來的聘禮一起扔的遠遠的。
可憐沈三一個武功不弱的暗衛,不,現在變成明衛了,只能乖乖的不敢還手被人扔了出去。
謝雲遙也沒有想到,她本來覺得這個看起來溫溫和和的大哥,也最多就不耐煩的摔杯而去,沒想到這麼威武霸氣直接把人扔了出去。
人不可貌相啊。
謝雲深居高臨下的看著沈三:「帶著你的聘禮滾,讓沈臻親自來。」
沈三隻能灰頭土臉的帶著聘禮回去了。
扔完人世子爺悶頭就往後院走,謝雲遙一看他去的方向,暗嘆不妙,連忙消失在了正廳。
謝雲深一進瀾庭院,一眼就看見躺在桃樹下曬太陽的人。
一道陰影遮住了陽光,站在了謝雲遙面前。
謝雲深不解,自己的妹妹是不是真的腦子有點問題,這麼熱的天還曬太陽?
謝雲遙不解,這個兄長是不是真的有點不太正常,為什麼擋在自己身前不讓她曬太陽,也不說話,就這麼獃獃的站著。
「大哥找我有事嗎?」
謝雲遙慢悠悠地睜開眼睛望著,前方站立地比身旁桃樹還要筆直的人,忍不住想要扶額。
謝雲深面無表情,張口想要說什麼但是憋了半天,臉都漲紅了,在謝雲遙擔心他「憋岔氣」的眼神中,終於說了:「雲殊,婚約的事,你別太擔心,哥哥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謝雲遙略帶吃驚的挑了挑眉,還沒來得及說一句感謝的話話,來彰顯兄妹情深,謝雲深紅著臉,紅著耳朵,大步流星地走了。
謝雲遙獃滯了。
這個大哥還挺可愛的。
謝雲遙前思後想了一下,只覺得越想越覺得謝雲深有趣,對一個回來沒多久的妹妹,也能如此。
也不知幾分真假。
小黑被她沒有良心的扔在了正廳里,七拐八拐跑回來的時候,只看見它的主人,像個傻子一樣哈哈大笑。
吧唧一腳飛上謝雲遙的肩膀,隨即跳入她的懷裡。
房間里小雅和王嬤嬤躲在瑟瑟發抖,今天三姑娘看著不太正常,還是遠離的好。
可千萬不能被她看見。
不過,她們的祈禱似乎沒有被神明聽見。
謝雲遙從搖椅上起來,抱著小黑放在肩頭,單手拎起搖椅回到了房間。
她突然覺得這太陽曬得自己有點不舒服。
看了看蹲在牆角的一老一少,難得沒有什麼心情逗弄她們,擺擺手讓她們出去。
謝雲遙抱著小黑坐在窗下,喃喃自語:「或許我可以和沈臻結盟呢?」
沈臻似乎已故老丞相唯一的兒子。
似乎他小的時候一直在清遠峰和丞相府之間來回往返。
曾有一段時間,也就是謝景元登基前的那幾年,沈臻做了他幾年的伴讀。
謝景元登基后,後來他又回到清遠峰,只是偶爾還沒給她寫信。
謝雲遙死後,也就就她不知道的這十年裡,沈臻去了戰場上。
至直去年冬天兩國簽了停戰協定,邊疆暫且恢復安定,結束了長期緊張的局面。
沈臻被調任回來,一直住在清遠峰。
因為謝景元突然賜婚,婚期將近。
沈臻只能從清遠峰再搬回來,皇帝特許將原來的丞相改成了現在的將軍府,沈相府所有的家眷還是住在府中不動。
只是改了府名,也昭示了權利的旁落。
而此時,沈臻坐在書房裡,望著灰頭土臉的沈三聽著他期期艾艾,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把自己在晟王府被世子直接扔了出來的悲慘遭遇說出來。
其實,沈臻早就預料到了結果。
本來雙方都對這場婚事不滿,自然想辦法,合情合理的發泄出來。
沈臻的案桌前,硯台平穩地壓著一幅畫,庭前的風穿過窗,沒有吹起一角。
而畫中是一個絕美的女子靜靜靠在窗邊,手捧著書,嫻靜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