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魂雙體
隆冬夜晚，城市高樓聳立，華燈初上。
莫傑垂頭喪氣地走在大街上。寒風吹過，他打了個哆嗦，又裹了裹大衣，繼續走著。
望著萬家燈火，街上掛起的紅燈籠，莫傑哈了一口氣。
「啊，馬上要過年了！」他從口袋裡摸索了半天，才找到兩張紙幣，三兩個硬幣，手有些顫抖了。
望著已經容不下自己的城市，他不知道今天晚上要怎樣度過去，不由悲從心中起。
突然大地震動，天空傳來「鐺」的一聲巨響，飄下來的雪花化作旋風狀在天空盤旋。
又是「鐺」的一聲，巨響幾乎要震破人的耳膜。
天空白光四起，火光衝天，激烈的撞擊聲、撕裂聲和恐怖的怒吼聲響徹整個上空。
突然的變故將洋溢在新年喜慶氣氛的人們拉回現實。
普通人類現在如圈養在牢籠中一般，只能在安全區生活。而安全區以外，早已被各種靈氣復甦后，獲得天地洗禮的異獸佔領。
沒幾分鐘，天上的打鬥聲停止了，人類城市安然無恙，應該是人類這一方勝利了。
莫傑走到高架橋橋底下，看到一群乞丐縮在橋墩底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二爺爺，快走，前面有人發過年饅頭，去遲了就沒有了！」一個小孩，從外面急沖沖跑過來，拉起不遠處的一個老乞丐，就往外跑。
其他乞丐聽到有饅頭吃，都跟著往外跑。
莫傑摸了摸自己兩天沒有吃東西的肚子，飢餓感猛地襲來，難受不已。他猶豫了一下，跟了過去。
散發饅頭的地方在一個不大的廣場上，那裡聚滿了過來搶饅頭的人和看熱鬧的人群。
莫傑在搶饅頭的人群中，被人推著往前在擠。
「你們快看，是雨涵仙子！」人群中，有人大喊了一聲。
眾人往天上一看，一位美得不可方物的白衣仙子，踩著一柄劍，從上空降落了下來。廣場前面的人跪下了一片。
「秦雨涵——是她？！」莫傑看了不遠處白衣仙子一眼。眼前女子還是和他第一次見到一樣，如不落凡間的仙子一樣。
莫傑低著頭，抓起身旁乞丐的衣服，想往臉上抹一抹。
「你幹嘛！」旁邊乞丐見有人扯自己衣服，吼了一聲，朝莫傑推了一把。
莫傑被推倒，撞到前面的人，被擁擠的人群推搡著，擠出了人群。在雨涵仙子面前，一個臉朝地，摔在地上。
四周轟然，響起一片笑聲。
莫傑正要爬起來，耳邊傳來熟悉而溫柔的聲音，「你沒事吧！」
莫傑爬起來，低著頭，說著「沒事，沒事」。
他偷偷瞟一眼秦雨涵，眼前仙子只是點了點頭，眼神不在他身上有絲毫停留，就走開了。
「原來是自己多此一舉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該忘得早忘掉了吧！」莫傑心裡一陣苦澀。
沒有加入身後是熱鬧的人群，莫傑走出了廣場，背影顯得格外落魄。
一座大廈的頂樓，莫傑坐在邊沿，望著萬家燈火，手中拎起最後的啤酒罐，大飲一口。
這時天上漫天白絨絨的雪花，配合著點點燈光，寒風中多了一絲繁華中的靜謐。
莫傑往樓下看了一眼，心中一緊，「罷了罷了，還是回去吧！」
他爬起身來，想要拍拍褲子上的灰土，不想腳底一滑，身子一歪，整個人直接往樓下掉了下去。
莫傑腦子轟的一聲，一片空白。等他緩過來，想要去抓住些什麼，人已經在半空了。
記憶如斷斷續續的老膠片一樣在腦中不斷迴旋，接著莫傑只感到後腦勺一陣劇痛，就徹底失去了知覺。
…………
「啊！哥，你殺人了！」不遠處，一個清脆的驚叫聲，讓莫傑混混沌沌的神經清醒了一點。
莫傑躺在地上，全身黏糊糊的，心想，「我是自己掉下來的，關你們什麼事？」
「哥，哥！你怎麼了？快醒醒！快醒醒！」
他掙扎著想看看情況，但是全身都不受自己控制，腹部劇痛難忍。
不久后，耳邊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莫傑徹底暈死了過去。
……
等莫傑再次醒來，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病房裡。
病房裡窗明几淨，整潔如新。床頭放了一束鮮花，整個房間花香縈繞。
房間里開著空調，卻是吹著冷風，莫傑想到，「我從樓上摔下來是大冬天，現在都夏天了？難道自己睡了整整半年，又或者是更久？」
莫傑從床上坐了起來，肚子像要被撕裂一般，他掀開衣服，肚子上沒有任何傷口。只是莫傑感到好像哪裡不對，到底哪裡不對呢？
這時房間的門被推開，一個美麗的少女走了進來。莫傑看著她，這姑娘似曾相識，一時又想不起來了。
「哥，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少女見莫傑坐了起來，連忙走上去扶著莫傑的胳膊，說到，「大伯和我爸他們都來了，等會你見到他們先認錯！」
少女仔細檢查了莫傑身體，看到他沒什麼大礙，就說著現在的情況。
「還好，隔壁的命大，搶救了過來，要不然，不知道後面怎麼收場？」
莫傑感到莫名其妙，「自己到底在哪呢？」
他腦子突然靈光一閃，望著眼前少女，吃驚地喊道，「你是——蘇蕊？！」
「啊？」看到莫傑一臉吃驚地喊自己，蘇蕊又擔心了起來。「是我！哥，你是不是腦子被嚇壞了？」
蘇蕊，蘇茗的堂妹。這個人莫傑差點把她給忘記了。
自己上高中的時候，和他堂哥蘇茗起了爭執。蘇茗氣盛，刺了自己一劍。
當時自己差點就沒了，好在挺了過來。
事後自己雖然得到了補償，但是心裡一直耿耿於懷。後來才知道，蘇茗因為這事驚嚇變成了傻子，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這時，莫傑的肚子又痛了起來，他想用手去摸摸自己的肚子，但是手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纏住了。
他看了一眼四周，手臂除了被蘇蕊扶著，並沒有什麼纏住自己啊？
莫傑再次使力，針頭從手背血管被拔出來。他下意識猛地一睜眼，就看到眼前，又是一間病房，這裡光線偏暗，格局偏小，病床四周擺放著各種「滴滴答答」響著的儀器，自己身上插著好幾根管子，嘴巴上還戴著呼吸機。
莫傑看著兩個不同的病房，兩個不同的視角，兩個自己的身體，他試著輕聲叫了聲，「蘇蕊？」只聽到兩邊的房間里都傳來自己的聲音。
大號病房裡，蘇蕊一臉疑惑，來回又仔細瞧了一陣，似乎感覺到了莫傑的不對勁，轉身跑出了病房。
不一會，外面傳來一個渾厚的中年男人的聲音，「這個逆子，我倒要看看，這次他怎麼給我交代？」
接著，病房的門直接被踹開了，一個偉岸的身姿出現在病房，怒目盯著依然一臉茫然的莫傑，他後面跟著有三四個人。
這個人莫傑也有些印象，當時就是這個中年人找莫傑談賠償的。模糊記憶中，這個人叫蘇炳天。
病房裡，空氣凝滯，對方怒氣沖沖等著這邊開口，莫傑此時也是腦子一團漿糊，他還等著別人給自己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