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血海之仇
她正在房間尋找那個所謂的女紅的時候,丫鬟帶著一眾僕人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二話沒說就讓人把撫柳綁起來。
「你們這是做什麼?」
撫柳驚慌失色。
丫鬟頤指氣使的望著她,「做什麼,我奉公主命捉拿偷竊的盜賊!」
「我沒有!」
撫柳自然是不會認,旁邊的太監把她禁錮住,又用繩子捆住了她的雙手。
「有沒有,就不是你說了算了。」
顯然,這是聞喜公主的一場計謀,如今撫柳是怎麼都洗不清了。
她被太監架著,一路推搡來到正廳。
「公主,賊人抓到了。」
丫鬟激動的邀功,太監把撫柳推在了地上。
李暉本來和聞喜正閑聊,也沒想到撫柳會被如此綁著還變成了賊人。
這其中定有什麼蹊蹺。
「喜兒,你可是丟了什麼東西?」
李暉沒有替撫柳求情,第一時間反而是問聞喜。
撫柳絕望的望著李暉,她想開口讓他幫她,可卻又說不出口。
他這麼看公主臉色,恐怕會反過來替公主收拾了她吧。
果然男人都是不可信得。
撫柳突然想家了,想還在家裡等著她吃飯的娘親。
「本宮丟了個鐲子。」
聞喜公主隨口說了一句,小丫鬟立刻心領神會,從兜里掏出個鐲子,遞上前去。
「娘娘,這鐲子正是從這賊人那裡搜來的。」
「你胡說,我沒有拿!」
撫柳還是忍不住為自己辯解,她的臉憋的通紅,幾乎快要哭出來。
李暉終於不忍心,將那鐲子接過去,轉了轉眼珠,「這鐲子是我弄丟的,昨個你不是讓我替你收著?今早我就發現它不見了,怕你責怪也沒敢說,還要謝謝撫柳姑娘,替我撿到了鐲子。」
他的一席話讓撫柳失落的雙眼逐漸明亮起來,也讓聞喜公主的臉色越發陰鷙。
她的男人,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替別的女人辯解。
看來是她教的不夠好。
這時,一個僕人急匆匆跑了進來,在聞喜公主的耳邊說了什麼,她的笑容越發張狂起來。
「哈哈哈,來人啊,送撫柳回家。」
這人正是聞喜派去殺撫柳娘的人,他不僅把人殺了,還放了一把火,把撫柳家燒的一乾二淨。
辦事的時候鄰居大娘發現了此事,也一併葬送在了火海之中。
撫柳被鬆綁,最後看了李暉一眼,轉身跑了出去。
李暉也望著那裡去得背影彷徨了許久,直到聞喜冷哼一聲,他才轉過頭來。
撫柳回到家,看到的是一片被焚燒殆盡的殘房破瓦。
「不……不會的……」
撫柳第一時間想到了娘親,她踩踏著坍塌了的房梁,艱難的爬進還未塌下的屋子裡,屋子裡猩紅一片。
兩個屍體血肉模糊的躺在那裡。
一瞬間,撫柳就被這巨大的衝擊力嚇暈了過去。
再後來,撫柳因為沒有地方住,只好成了春滿樓的人,沒成想她剛加入就人氣火爆,成了頭牌。
和李暉再見時,已是多年以後了。
那時的他陪著朝中好友過來喝酒,她又偶然下樓去。
只一眼,他們就認出了彼此。
「然後呢?」
穆靈裳靜靜地聽著撫柳的故事。
「自那以後,他就隔幾天就來我這一次,一開始我不願見他,我娘親的血仇會記一輩子,可後來他說他不知情,他得知以後也在替我報仇做準備。」
「做什麼準備?」
穆靈裳注意到了重點,她猜測,這李暉會不會為了撫柳,而蓄意殺害聞喜公主?
「畫大餅罷了,他怎麼可能捨得他的宰相的位置。」
撫柳內心清楚,如今的李暉早已不是當年的李暉,就算當年的李暉在這,也不會選擇她。
他們的情意不過短短几日,還算不上山盟海誓,驚天動地,也不必為此悲傷。
她要做的,是利用這個男人,殺了聞喜公主,替她阿娘報仇。
「穆姑娘,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針對於他,不過想來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麻煩您和凌王告知一聲,讓他能夠助我一臂之力。」
「怎麼助你?」
「我要去參加聞喜公主的宴會。」
撫柳雙眸明亮而堅定,像是打定了什麼主意。
穆靈裳沒有拒絕她,畢竟如果不是她動手對付李暉,那再好不過了。
兩全其美的法子,為何不用呢。
至於凌頃那裡,倒是個麻煩事。
她忽然想到她好像讓他去買東西了……
「抱歉,我得趕快走了,不然被抓住可慘了。」
穆靈裳神色匆忙,撫柳淡然一笑,「你很幸福。」
「啊?」
穆靈裳不知所言。
「快走吧。」
穆靈裳按照來時的路走了回去,到了個巷子里把男人的衣服換了下來,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動。
還沒等多久,就見到凌頃黑的幾乎要滴墨,手裡捏著穆靈裳要的東西,在原地踏步。
她馬上討好似的拽了拽他的袖子。
凌頃以為是旁人,心煩的緊,隨手一揮,只聽哎呦一聲,他轉過身,才發現居然是自己的親媳婦。
「裳裳,你怎麼坐地上了,地上多涼啊快起來。」
穆靈裳:「……」
你心裡沒數嗎?
不過介於自己剛才欺騙人的行為,她還是咧著嘴,「我沒事。」
這時凌頃想了起來,「你剛才做什麼去了?」
陰沉壓低的聲音,聽的穆靈裳心尖一抖,她該怎麼說啊,難不成說又背著她見男人了?
雖然撫柳是女人,可畢竟李暉也在啊。
而且春滿樓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我啊,我去方便了。」
穆靈裳只能硬著頭皮撒謊,凌頃懷疑的目光在她臉上掃來掃去,「嗯。」
「嗯?」
這就信了?
穆靈裳自己都不信,可看著凌頃那般深信不疑的樣子,忽然有種濃濃的愧疚感,他那麼信任她,她居然欺騙了他。
「小姐,您讓我好找啊!」
玲兒不知何時鑽了出來,看樣子是來找穆靈裳的。
穆靈裳打量著這個臉生的丫頭,看著她一臉笑容,只覺得很假。
「這是給你的隨身丫鬟。」
凌頃介紹道。
「我不喜歡人跟著。」
穆靈裳示弱,要是有這麼個小尾巴,她以後做什麼這個男人豈不是一清二楚?
「乖,」凌頃摸了摸穆靈裳的頭,打定了主意讓玲兒貼身看守穆靈裳,免得她整日不知所蹤。
穆靈裳泄了氣,「好吧。」
玲兒的眼神在她們二人之間打轉,想起剛才看到春滿樓附近的身影。
「小姐,您剛才是不是去春滿樓了啊。」
玲兒看似無意的發問,讓凌頃瞬間發怒,看向穆靈裳。
「你去了?」
他明顯的不客氣,惹得穆靈裳也不高興起來。
「對,去了怎麼了?」
「你。」
凌頃看她接二連三的去那種地方,又死活不認錯,也是寒了心,扭頭就走。
穆靈裳沒有追,倔強的站在原地不動。
玲兒看到凌頃走了,激動的說了句,「小姐,我回去拿些東西,」
說著就跟著凌頃走了。
望著玲兒的背影,穆靈裳總覺得這個女人不對勁,看起來她對凌頃比對她這個主子還要上心啊。
穆靈裳還是回了凌府,好漢不吃眼前虧,自己的男人惹了自己哄!
她回到房間,把床上的鋪蓋卷收拾收拾,抗了出去。
先是敲了敲凌頃緊閉的房門,待他出來以後,當著他的面,把鋪蓋扔在了地上。
穆靈裳指著鋪蓋卷,「今天,我懲罰我自己,只要你一天不原諒我,我就一天睡在外頭的地上,颳風也好,下雨也好,哪怕雷把我劈死,我都不挪窩!」
凌頃臉都青了,那麼多僕人看著,這個女人就這麼把自己的床褥扔出來!
他大步走到那堆被子面前,一隻手提了起來。又用另一隻手把穆靈裳抗了起來,穆靈裳被抗在肩上,動彈不得。
「哎,你放我下來!」
穆靈裳可憐的抱著被子,一動不敢動。
凌頃沒聽見似的,徑直走進了她屋裡。
把她連人帶被子都扔在床上,扭頭就走,穆靈裳剛想追,他突然回頭,惡狠狠的警告,「你要是敢出門一步,我就讓你下不了床!」
穆靈裳伸出去的腳立刻就縮了回去,整個人縮小又無助的裹在被子里。
凌頃出了門,只覺得還不夠解氣,又命令做飯的人,給穆靈裳的伙食里不用加肉。
很快到了要參加宴會的時候,穆靈裳整整被關了兩天,才得以見天日。
「那個,我想多帶一個人。」
臨上馬車,穆靈裳又提出了要求,凌頃有些為難,「這宴會可不是誰都能去的。」
「難道以你的地位,多帶個人都不行嗎?」
穆靈裳故意吹捧道,又犀利嘲諷,「那算了吧,虧的我還是你將來的媳婦,原來這大將軍是空有名頭啊,」
雖然為難,但也不能在媳婦面前丟了面子,凌頃只好道:「快去快回。」
剛說完,人就沒影了,凌頃忽然覺得自己是被套路了。
可是這種套路,他又抵抗不了。
穆靈裳樂呵呵的跑到春滿樓,撫柳按約定早早在外等待。
她特地和春媽媽請了假,說去採買首飾,春媽媽一向喜歡給她掙錢的女人,於是痛快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