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肖譽就這樣邊走邊看，直到那個對著枯樹耍酷的男人慢慢轉過身，肖譽終於見到了那人的正面。嚇得趕緊扭頭加快腳步離開，並在心裡罵人，怎麼真的是他啊。

就算肖譽走得再快，也趕不上慕斯寒有輕功伴身，三兩步就被他抓住了肩膀。

被強迫性的扭過身子，肖譽裝傻充愣的問他「哎，王爺，你怎麼在這裡？」

「我為什麼在這裡你會不知道？這就是你逃避問題的態度——一走了之？」慕斯寒是被肖譽氣到了，看來他的預感沒有錯，慶幸自己早有預防，不然就要花一翻功夫去找這個小笨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是出去購買藥材而已。」肖譽抓緊自己身上的包裹，眼神閃躲著不敢看向慕斯寒，一看就知道心裡有鬼。

「嗯，出去購買藥材？出去購買藥材有必要將醫館轉讓，有必要半夜悄悄溜出城？」慕斯寒沒給他辯駁的機會，問得肖譽啞口無言。

「我......我......」

「譽兒，我說過，我是不會放開你的。不管你去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這輩子你都別想把我甩開。」慕斯寒與肖譽四目相對，抓著他的肩膀認真的說出自己的感受。

肖譽被這突如其來的表白弄得面紅耳赤的，更加不敢與慕斯寒對視。看著肖譽肉眼可見的紅了臉龐，慕斯寒沒有繼續強迫他回答，只是溫柔的笑了笑，將他擁進懷裡抱著問「所以，我們現在是要到哪裡去？」

「你到時可別後悔了。」懷裡傳來肖譽悶悶的回答。

「不後悔。」慕斯寒將他抱得更緊，真是恨不得將他塞進自己身體里，到哪都帶著。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晚了你想走也走不了。」肖譽推開他，終於下定決心，決定讓自己任性一回。

「我們先去哪裡？」慕斯寒用行動來證明自己。

「先一直向西走吧，走到哪裡就去哪裡。先說好了，跟著我可就沒有以前錦衣華服的逍遙日子了。」

「你覺得我就不能讓你過上好日子嗎」

肖譽沒有回答他繼續往前走，慕斯寒也背著雙手跟在他的身側一起，兩道緊緊挨著的身影開啟了他們全新的未來。

一路上，兩人要不就是遊山玩水，要不就是進密林的深處挖草藥。全程慕斯寒都相伴左右，有時連肖譽都覺得他粘人。走過的每處地方都留下了兩人深刻的印象。

肖譽每時每刻都在提醒自己，讓自己不要再深陷進去了。可是當慕斯寒又一次往他身邊靠的時候，他又貪戀著他身上的溫暖和氣息。他們一起到過海邊看初升的日光，然後又到山頂等夕陽西下。一起牛飲山澗潺潺流出的山泉水，一起在鄉間的小路上留下了泥濘的腳印。。。他們有著太多太多的一起。

某天的晚上，肖譽與慕斯寒一起相擁在一張小床上，狹窄的床板讓他們彼此的肌膚緊緊相貼。某項事情過後，兩人身上滿是香甜的汗水，就像是膠糊一樣讓他們分不開彼此。慕斯寒摟過枕在自己手臂上的頭顱，在烏黑的發旋上印下一吻，然後心滿意足的躺下。

「譽兒，我真的好高興，你總算願意相信我了。」

「就算我願意相信你的話，你還想要回到現實嗎？還想要完成考驗破除幻境嗎？」肖譽轉身與慕斯寒相視。

他沒有想到慕斯寒會毫不猶豫的回答「會的。」

「你好殘忍。」肖譽失望的轉回身，卻被慕斯寒掰回頭「為何要這麼講？」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我也只是幻境的一部分？你破除了幻境，還會有我的存在么？還是你認為我只是一個幻境里的人物，對你來說可有可無。」肖譽說著說著，眼裡就蓄滿了淚水，卻倔強的不讓它滴落。

倔強的淚水還是不受主人的控制從眼裡滑落下來卻半路上被慕斯寒溫柔的大掌擦拭去。「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如此想法，但你就是你，這整個世界里只有你我是真實的，其餘人等皆是飄渺的存在。相信我，我們會一起離開這裡的。」

「你是如何確定我就一定不是跟他們一樣的。」

「憑的是這裡的感覺。」慕斯寒將肖譽的手掌放到自己的胸口，感受著裡面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就憑這裡對你的感覺重來沒有變過。」

肖譽從不知道這些古人哄人的功夫也是爐火純青的，反正他是真的被說服了。即使知道前面是萬丈深淵，只要有他的陪伴，他願意跟著他一起走下去。

肖譽將頭埋在他的胸膛，聽著世間最美妙的聲音，聲音悶悶的「我不知道我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你父親還有妻。。兒現在肯定恨死我了。」

慕斯寒將他抱緊，不許他再胡思亂想下去，「我慕斯寒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人，我的髮妻已經去世很多年了，現在我的妻子就只有你。即使她長得再像，那也是過往的雲煙。偷偷告訴你，對已經去世的盛氏，我從始自終都只有責任，但對你是發自心底的愛。」慕斯寒不是那種會將愛意脫口的人，但為了肖譽，他願意在他的耳邊輕聲述說。

肖譽沒有再說什麼，但從他嘴角的笑意就知道他心裡的感受。這一晚，兩人都沒有放開過彼此。

第二天，天空中烏雲密布，飄下毛毛細雨，大有要變成暴雨的可能。慕斯寒見這種天氣了肖譽還要打傘出去，趕緊放下手中的書問「都這種天氣了，你還要去哪裡？」

「剛剛村尾的劉老爹過來找我，說他家的母豬就要生小豬，可是母豬好像難產了，希望我能過去看看。」

「你什麼時候改給豬接生了，這時候他們不去找獸醫，找你有什麼用。」慕斯寒幫他整理好身上的蓑衣，順便也給自己拿上一套。

「這不是沒辦法嗎？他們去找過獸醫了，可是獸醫不在家，他們就過來問我可不可以看看。他們一家就指望著這頭豬過活呢，我也不好意思拒絕。而且，給豬接生應該沒有比人難吧，所以就過去看看。你這是幹什麼？」肖譽看他也跟著穿好蓑衣，趕緊阻止。

「我也跟著你過去，就知道你不是那種會拒絕人的人。」慕斯寒打定注意，無論他走到哪就跟到哪的。

肖譽好笑的脫下他的蓑衣掛回去，「就在村尾而已，又不是多遠的地，哪用得著你跟著，而且那味道有多重，你是不會想知道的。再說，這都快中午了，你難道想我回來還吃不上午飯嗎。」

不得不說，兩人相處了這麼久，慕斯寒居然學會了廚藝，每天都在想方設法變著花樣給肖譽弄吃的。

慕斯寒確實被最後一個說辭說服了，他做不到讓肖譽辛苦回來還要餓著肚子，而且村尾也確實不遠，不如自己在家做完飯再去接他回來。

「那你自己路上小心點，如果雨太大，要等我過去接你。」

「知道了，老頭。」

看著肖譽消失的身影，慕斯寒沒想到這個決定會讓他後悔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