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選定創業目標
譚文濤的記憶中，父親辭去教師一個星期後，在報紙上看到了煤油燈孵雞技術培訓啟事，就想辦法借貸了錢，興高采烈地去學了煤油燈孵雞技術。
看到分田單幹了，大膽的承包田地，承包魚塘。自己也辦過小型養雞場。
只是，父母不會理財，人也善良，當時的自己，也不是一個很請勤快聰明的人，加上家裡以前債務累累，導致自己離開家后，家裡還沒有擺脫貧窮的狀況。
隨即，譚文濤就決定，先從煤油燈孵雞開始創業。
這是個好技術，來錢快，賺錢容易。特別在這個剛改革開放的年代，是一門很好賺錢的門路。
再藉助孵雞技術，配套辦一個上萬隻規模的養雞場。
然後，盤算了一下，辦一個四萬隻小雞的孵化場和一個一萬隻雞規模的養雞場，需要三萬元的資金。
這三萬來塊錢，在二三十年後，不是一個大問題。在現在這個年代，可就是一筆天文數字。
全村家家戶戶，百分之九十九是貧窮的。村裡的萬元戶冰爺，家裡都只有四五千塊錢存款。
村裡推選他為萬元戶代表，是把他家的祖屋計算在內，勉強湊成的萬元戶。
那麼自己現在要資金，除了到信用社去貸款，沒有其他的途徑了。
然鵝，要在信用社貸到這麼大一筆款，那沒有很好的背景和關係，比登天還難。
而且，他父親在信用社借貸過幾次，都累計了近兩千的貸款。給自己的貸款計劃，設置了一道巨大的障礙。
經過了一番苦思冥想，譚文濤決定，把自己辦孵化場和養雞場的計劃，寫成可行性報告，大膽的去找信用社主任龍飛翔。
這個可行性報告，可是若干年以後的事情。他提前用起來，即可以增強新奇感，又能把自己的計劃一目了然的讓龍飛翔看清楚。
吃過晚飯，譚文濤帶著了寫好的可行性報告去信用社找龍飛翔。
走過了小水庫，譚文濤沒有馬上往信用社趕。
心裡想著，求人辦事，不能空手而去，得買兩瓶酒帶去送點小禮物給人家，當做見面禮，讓人家見了，一高興，也就好開口說話。
要不然，人家說不定都不會理會他這個十八九歲的小青年呢。
只是，兜里沒有錢，這買禮物可就為難，得靠賒賬了。
就看了一下路口的一家小商店，走了過去。
家裡在這個店子賒了不少賬，現在自己要賒賬，還得賒很好的酒呢，都不知道怎麼跟店主說。
女店主見了譚文濤，就知道是買東西，沒有厭惡，也沒有問他還錢，只是笑著：「你買什麼？」
譚文濤看了看那酒櫃，就試探著說：「買兩瓶瀘州老窖。」
店主馬上拿了兩瓶瀘州老窖，一邊遞給他一邊說：「家裡又來客人了。」
譚文濤想說是送禮，卻又怕人家不願賒賬了，就只好點了點頭。
女店主搖了搖頭苦笑著：「哎，譚老師太好客了。」
然後，女店主就拿出了本子，在上面記賬。
譚文濤看了，就知道，老闆娘是習慣了他家買東西記賬的，然後，在年底了才一起結賬。就感激的道謝：「謝謝張嬸。」
「哎。」張嬸點了點頭答應著。
不過，下一秒，張嬸就馬上抬頭看著了譚文濤，驚的譚文濤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張嬸是想要現錢了嗎？
那自己現在哪裡有啊。
沒想到張嬸馬上笑道：「你現在越來越有禮貌了啊。」
「到底是學寫作的，和別人不同。」
譚文濤聽到這話，懸著的心，頓時落地了。
自己剛才都誤會了呢，以為人家是突然想要現錢了。沒想到是在誇他呢。
現在的自己，可是經歷了大都市生活和文明的思維了，這言行舉動與之前是大不同了。
譚文濤再次笑著道了謝，就提著兩瓶酒，踏著月色，走到了信用社門前。
龍飛翔蹲在了信用社的院子門口，一邊抽著煙，一邊和幾個人在哈哈哈的笑著聊天。
「龍叔，我有事找你。」譚文濤滿臉笑容的走到龍飛翔面前。
「什麼事啊？」龍飛翔的眼睛看到了譚文濤手裡的兩瓶酒，繼續蹲著，沒有站起來。
傍邊的人半開玩笑半當真的笑著：「人家是送酒給你喝了呢。」
譚文濤站在傍邊笑著沒有回答，也不好在這裡說貸款的事情。
龍飛翔繼續蹲著，和大家聊了一陣子，才站起來，丟掉煙蒂子，背著手進了信用社院子。
進了龍飛翔的房間，譚文濤不等龍飛翔問，就直接道明來意：「龍叔，我發明了煤油燈孵雞技術。」
「準備孵雞賣，再孵雞養。」
龍飛翔哼了一下笑道：「放你的狗屁，煤油燈哪裡能孵雞呢。」
「你什麼時候發明的啊？」
譚文濤放下了酒，笑道：「發明有一陣子了。」
「做一個孵化箱子，用鋁管插在裡面，兩端用煤油燈加熱。」
「裡面用臉盆和毛巾提供濕度，把鋁管的熱氣散發出來，就能孵雞了。」
龍飛翔翻著眼皮子說：「那你去孵你的雞啊，找我幹什麼啊。」
譚文濤笑道：「請龍叔幫忙，給我貸款辦養雞場。」
「笑話，你家裡欠了兩千貸款呢，都沒有還清。我不可能給你貸款。」龍飛翔把臉拉得長長的，真的是譚文濤家欠了他不少貸款，沒辦法收回來，很生氣呢。
譚文濤拿出了可行性報告笑道：「龍叔，你先看看我的可行性報告，再做決定。」
龍飛翔揮了揮手：「不看。」
「什麼可行性不可行性啊。先把你家欠的貸款還了，再說貸款的事。」
譚文濤馬上笑道：「你現在要放水養魚啊。」
「我把這養雞場辦起來，就這孵雞的收入，就馬上把那兩千塊錢貸款給還了啊。」
「你不給我貸款，不讓我好好賺錢，我猴年馬月能還清這貸款啊。」
龍飛翔又被譚文濤的話逗得笑了笑，感覺到這伢子，說話真的是越來越有水平了。連這「放水養魚」的話都說出來了，他還都想不出的呢。
「要多少貸款？」
譚文濤馬上高興的說：「三萬。」
「你，你說多少？」龍飛翔驚了一下，像被蜜蜂蜇了一下似得蒙圈的看著譚文濤。
譚文濤繼續笑道：「要貸三萬塊錢。」
龍飛翔當即驚得從椅子上彈跳了起來：「你發神經了啊。」
「三萬。」
「你也敢開這個口。」
「我們信用社還從來沒有放過這麼多的貸款。」
「你伢子也敢想。」
「把你家的房子買了，都抵不了一千塊錢。」
「你敢想貸三萬。」
「是不是看鄉里開萬元戶表彰大會，羨慕得發夢癲了啊。」
譚文濤就低聲笑道：「龍叔，我給你百分之十的回報。」
「貸款三萬，給你三千回扣。」
這是以後不少老闆貸款用的招數，百試百靈，他現在第一個使出來。
在八十年代初，這三千元回扣，那可是一筆巨款，沒有誰不心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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