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詢問

整片自由之領成了灰土之境，灰燼，廢墟，灰霧，成了這一片土地之上的主題。

殘存的人類像流浪狗一樣四處流浪著，在垃圾堆里翻找著，尋找生機。

大片的機械蟲遊盪著，四處清楚著所能偵測到的一切生物。

在這廢墟之上，所有的生靈，乃至死物，都存在被灰霧侵蝕的痕迹，江年正在努力的清除這些痕迹，將整個灰土之境給恢復過來。

但過程並不順利，在灰霧本身的異變和周遭一群惡狼的窺視之下，局勢陷入了僵持。

派出去清除灰霧的機械蟲，總是莫名其妙的被破壞，或者是侵蝕。

而不派出去，任由那些灰霧滋生，局勢便會向著更加惡劣的情況傾倒著。

他正在嘗試破譯這灰霧的存在，企圖尋找到能夠高效的，清除掉這玩意的辦法。

與他相反的，幾個帝國殘餘勢力卻認為這東西，是幫助他們重新奪取這片地域的最後希望。

抱著某種痴心妄想，幾個帝國殘餘勢力，不斷的派遣人手，進到灰土之境，大肆開展一些馴化灰霧，強化灰霧的嘗試。

也是在這種背景之下，亞扎斯進入到了這一片地域之中。

他進來是為了尋找力量而來。

是為了尋找復仇力量而來。

他的家鄉，他的國家，被聖光帝國給覆滅了。

他的妻子死於戰爭。

他想要報仇。

在偶然的一次機會之中，他得到了一些灰霧結晶，並從中獲取到了強大的力量。

所以，他過來了。

跟著他一起來的，還有他的隊友。

亞扎斯本身是大劍師，同時也是大法師，算的上是魔武雙修。

而他的隊友，是他在流浪期間，找到的，老熟人。

一個是他在王國衛隊時候的屬下，還有就是曾經的王國公主，加上一些路上遇上的朋友。

灰土之境很是危險，亞扎斯本來想過，自己獨自一人過來。

但出於某種羈絆，最終他的隊友們全都跟了過來。

而進到灰土之中后，他們很快的就遭遇了幾次危險，一次是江年的機械蟲。

這些被江年放出來的機械蟲，經過幾次更新換代，加上不斷的收集數據，加高造價，以增強對抗灰霧侵蝕的十五代產品，一個個戰鬥力彪悍，體格硬實，基本找不到什麼弱點。

同時，還有靠著蜂窩網路，近乎源源不斷，永無止境一般的數量。

雖然亞扎斯這個團隊戰鬥力已經算是很強了，但是對上之後，卻依舊差點團滅。

之所以說是差點，是因為隨後的，收到系統提醒的江年趕了過來。

原本呆在實驗室，處理灰霧數據的江年，突然的就收到了系統的任務提示。

而且還是一連串。

一個男主，五個女主，獎勵給的也頗為豐厚，所以他立刻的就動身了。

但可惜，還是來遲了一步。

亞扎斯幾個，見勢不妙，非常麻溜的就跑了。

而這灰土之境之上，大片的灰燼，灰霧，廢墟，想要找人難度可想而知。

第一時間，江年就派遣了大批量的機械蟲進到這一塊地域之中。

尋找目標。

不過，也因為大量機械蟲進入，導致這地方混亂加劇，直接的，找尋目標的機械蟲和這地方誕生出來的灰霧行走，將這地方化成了一片戰場所在。

等江年花了不少的力氣，將這地方的灰霧清除乾淨，亞扎斯等人，早就跑的沒影子了。

江年自然並不放棄，將此前偵測到的亞扎斯一伙人的面貌，載入進到了手中所有的機械蟲底層邏輯之中，只要一見到這些人，就立刻的向他發送信號。

而另一邊，亞扎斯一群人跑出來之後，還全然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

毫無逼數的繼續在灰土之境之中冒險。

此後的，又遭遇了幾次灰霧行走的攻擊，也是差點團滅。

不過最終，靠著團隊合作，都一一挺過來了。

亞扎斯也因此的收穫了不少的灰霧結晶，實力增進了不少。

不過團隊之中，也是開始出現了一些裂縫。

因為裡面，只有亞扎斯能夠通過灰霧結晶來強化實力，而隊伍裡面，卻並不全都是願意無私幫助亞扎斯的，還有幾個，是因為團隊之中少數服從多數，而被跟過來的。

這些人對團隊存在一些依賴，並不希望離開這個團隊，但卻對團隊的行動方針很不滿。

開始還好，但在經歷了幾次生死危機，毫無所得之後，矛盾就開始有些爆發了。

團隊的團長是王國公主，大法師三段的月夜蓮華。

月夜蓮華過來，主要是看中亞扎斯這個重要助力，加上對灰土之境的危險，沒有充分認知。

此刻，心底心思也是有些動搖。

開始有些想要拉著亞扎斯離開這個鬼地方。

但嘗到了甜頭的亞扎斯自然不願意離開，不過心底也有些內疚。

也是在這種境況之下，一眾人遭遇到了這灰土之境之中，最大的灰霧之民的聚集點。

所謂的灰霧之民，是被灰霧侵蝕，獲得了一些奇異力量，但又還沒有完全墮落為灰霧行走的可憐存在，江年所在的樞機之心不會接收這些傢伙，灰霧行走也不在意他們。

他們也無處可去，只能在這灰土之境上，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

亞扎斯等人遭遇到的這一夥，是一窩隱藏在一個地下溶洞之中，靠著難得乾淨的一潭地下水，艱難存活著的灰霧之民。

因為身上很乾凈，並且擁有不弱的實力，亞扎斯一群人，很快的就收到了歡迎。

而在這部落之中，亞扎斯見到了這部落之中的核心成員。

塔娜奇。

一個擁有著，可以大量培植作物，奇異空間能力，並擁有十分厲害藥理知識的小個子女生。

乾淨的水源，加上塔娜奇培植作物，產出藥草，一群人才在這溶洞之中活下去。

當然，也不是能夠安枕無憂。

塔娜奇培植作物，產出藥草，都需要灰霧結晶來進行維持。

所以，聚集點之中，必須定時的，組織人手，出去尋找，狩獵灰霧結晶。

而灰土之境之上，危險程度又可想而知。

每一次聚集點出去收集，狩獵灰霧結晶，都會有所損傷，甚至大部分時候，是全滅收場。

也是如此，聚集點之中的人，倒是非常的希望亞扎斯他們留下來。

亞扎斯雖然也需要灰霧結晶，但是以他們的實力，小心一點，搜刮到一些灰霧結晶，還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而塔娜奇培植作物，產出藥草，所需要的結晶並不多。

一眾人，完全的可以分一點出來，用以供養，這個聚集點的其他人。

說實話，聚集點的人，一直的在盼望，能夠來一個強者，過來拯救他們。

而亞扎斯等人，在這灰土之境之上，走了一圈。

也發現了這鬼地方的危險。

加上團隊此刻，內部之中，也存在著一些矛盾，於是便在這聚集點暫時駐紮了下來。

也在這聚集點之中，亞扎斯一群人，暫時的度過了一段頗為寧靜的日子。

雖然戰鬥和危險依舊存在，但整體上來說，還算是頗為的平靜。

不過這段日子，也並沒有持續多久。

江年在不停的研發之下，終於的，技術突破了一個關卡，完成了法術和機械的結合。

製造出來了，被他命名為使徒兵器的強大存在。

這些使徒兵器，本質上，其實已經算是法術造物，裡面的核心和紋路，完全就是用機械的思路，用法術材料打造而成的。

這東西裡面，凝結了江年在探索信仰，缸中之腦信仰工廠，人口工廠之中得到的，大量關於這個世界人的諸多儀軌材料和知識，還有大量，江年對於人體結構，葯道研究，加上對這世界各種法術材料研究，法術模型，法術知識的深入探索，以及此前的諸多積累。

又有這個世界的特產寶物，魂石。

最終的製造出來的，接近於生物，但又完全的遵守著機械定義的產物。

也是伴隨著，使徒兵器的製造成功，他和灰霧行走的戰鬥，局勢，終於的開始逆轉。

雖然他依舊沒有破譯灰霧這種奇異存在的內在邏輯。

不過，使徒兵器的存在，卻正式的突破了，為了清除灰霧，而製造出來的混亂，而使得更多灰霧出現的那條平衡線。

使徒兵器強大的存在之處，就在於其可以通過少量的破壞，精準的剷除掉灰霧。

只是，也經過這些年的發展，灰霧行走的數量，力量也變強了許多。

江年預估，以當前他製造出來的使徒兵器力量，還有他產線優化，材料供給速度。

大概需要近三十多年，才能夠真正的將那些臭蟲給清楚乾淨。

時間有些久，不過他倒是能等。

而也是在使徒兵器出現之後，原本發生頻率還不高的，高階層灰霧行走不斷的被挖出來。

戰鬥的頻率和烈度也在不斷的進一步攀升。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灰霧之民的聚集點，在一次使徒兵器圍攻，清除高階灰霧行走之中，被于波擊中。

直接的被打塌。

交戰的雙方，完全的沒有在意到這一點。

但對於在聚集點之中的，灰霧之民來說，卻無疑是滅頂之災。

灰霧之民由於被灰霧侵蝕，或多或少的，都會有一些奇異能力，但卻大多在學徒層次。

連能達到正式超凡階層的都沒幾個。

而正在交戰的灰霧行走和使徒兵器，卻都是已經達到了聖魔導層次。

力量于波之下，大片的灰霧之民，非死即傷。

不過還好，有亞扎斯幾個存在，多少的，護住了一些人。

但溶洞已經塌了。

並且，他們的存在，已經暴露在了灰霧行走和使徒兵器的注視之下。

灰霧行走還好說，但使徒兵器的存在，卻是有著，滅殺一切，其所發現非樞機之心記錄在案生物的底層邏輯存在，一旦被發現痕迹，鎖定，很快的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機械蟲涌過來。

一眾人沒辦法，只能等著那戰鬥的戰場移開，便迅速的進行著轉移。

同伴的屍體，聚集點的財富什麼的，完全的就已經顧不上了。

只能等人先跑了。

其他的，如果能夠活下來，以後再想辦法。

而也是這時候，正在實驗室的江年，接受到了正在執行任務的使徒兵器發回來的信息。

發現了目標人物。

靠著晶鑽的算力，他迅速的從兩次遭遇之間捕捉到的信息之中分析出來了一些對方的境況。

似乎是一夥外來的冒險者，經過一段時間的流浪之後，加進了一個灰霧之民聚集點。

得到了這點，他稍加思索，身影通過預設好的旅行印記，出現在了最近的樞機之心堡壘中。

也在他出發之時，大量的機械蟲跟著散發了出去。

伴隨著使徒兵器的出現，江年逐步的，大幅降低了這些機械蟲的出勤。

同時也進一步改進了這些機械蟲的構造。

基本只保留了少量的清除微量灰霧瀰漫點的能力，和一些只能夠用來清除一些普通灰霧之民的攻擊能力，然後強化了這東西的防護能力，和探查能力。

逐漸的，將這東西的能力，從清除灰霧的主力，變成了監視和探子。

靠著大量的機械蟲，江年很快的，就抓到了一些痕迹追了過去。

同時的，也在大量機械蟲的動作之下，那被交戰餘波轟沉的廢墟之上，挖出來了一些傢伙。

除了一些已經被打的成肉末，碎屍的存在，被挖出來的，但凡還有一口氣，甚至以及完全咽氣，但大腦意識還沒有完全停擺，甚至已經完全停擺，但基本腦域構造還沒有完全壞死的，都在江年派駐過來的醫療機械蟲，和在不超過十分鐘，就搭建起來的臨時醫院之中，救了回來。

不過很可惜，裡面並沒有任何一個江年要找的劇情角色。

而江年本身，追著痕迹，一路的找。

最終的不少的痕迹，因為灰霧行走的干擾，被抹消，而他最終只抓到幾個無關緊要的棄子。

沒見到主角團的蹤影，江年自然是不甘心，只能繼續在灰土之上遊盪著。

而同時的，那些活過來的灰霧之民卻是在江年的醫療倉庫之中，滿心不可思議。

在這裡，他們簡直的感覺自己像是到達了天堂。

乾淨的居所，乾淨的食物，乾淨的空氣，乾淨的飲水，一切都是乾淨的。

還有舒服的床褥，漂亮的女護士。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像是他們幻想之中的天堂一般。

不過，馬上，接踵而來的詢問，將他們打入到了地獄之中。

這些人是樞機之心的。

大部分人心底早就有了這個認知，但是他們不敢相信，一向把他們當蟑螂老鼠一樣滅殺的樞機之心竟然會將他們帶到這種天堂來。

不過，事實就是事實，而接下來，他們面臨著的一切詢問，便都像是成了地獄喉舌。

是要將他們同伴，送去地獄的喉舌。

樞機之心的人，問他們的同伴的下落，目的能是有什麼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