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無恥威脅
夜裡我餓狼撲食橫掃菜肴,對面的華予舉著玉箸,愣愣看我,寵溺道:「你大病初癒,不能暴飲暴食。」
我遞給他一個流油的雞腿,「吃飽了才有力氣。」
他遲疑著接過雞腿,挑眉道:「你要做什麼?」
我眼瞳炯炯,埋頭刨飯,「當然是辦事啦。」
他霎時嗆住咳嗽,臉頰紅紅的,「會不會太急啦。」
我擱下碗筷,豪氣萬丈跑了,「我去洗澡了。」
雖然我很想不緊張,但是躺在帳中等他時,還是心臟突突狂跳,就像等待皇帝臨幸的嬪妃,我取齣子宴送我的息肌丸,取一顆埋在肚臍里,馥郁芳香。
自從生了阿禾,我的皮膚變得臃腫鬆弛,用了這息肌丸又恢復了水潤緊繃,簡直是媚惑雄性的絕佳利器,我抱著被幻想華予神魂顛倒的模樣,呵呵傻笑出聲。
左等右等華予還不來,我又爬起來,在肚皮上塗珍珠粉,其實妊娠紋已經看不見了,可我還是胡思亂想,都是被他扇了一巴掌,害我變得這麼自卑。
門口有腳步窸窣,我立刻檢查一遍睡裙,乖乖地抱著被子躺好,等待半晌都沒動靜,可能是野貓路過。
等了好久好久好久……我眨著眼睛都快睡著,華予終於推門而來,雲白睡袍傾瀉一地,眉眼染著紅燭光,很有鏡花水月的朦朧美,惹得我心旌蕩漾,痒痒的。
他微笑著,每一步衣袂搖曳,如花綻放絕代風華,他伸手緩緩撩開珠簾,坐在床畔撫摸我的臉,我竟覺得那含蓄的笑,暗涌著驚心動魄的力量。
「夙兒,別這麼緊張。」他靠近我的臉,戲謔眨眼。
我霍然揪住他衣襟,將他摜上床,「我這是激動!」
他渾身散發清新的皂角香,明明是寧神靜心,我卻覺得撩動心神,欲|火焚燒,比狐族的熏香還風騷。
他毫無點飾,墨發隨意披散肩頭,容顏如玉,也許是這副聖潔如蓮的模樣,更有禁慾的蠱惑。我靠在他胸膛上,聽小鹿亂撞,我謔笑道:「你心跳得很快哦。」
「都是阿夙太美……」他將我的頭按得更緊,如端坐蓮台的佛祖,任由我這孫猴子造次,我緩緩仰起臉,對上他風情萬種的眼,天雷勾動地火,乾柴遇烈火!
我們激烈地熱吻,呼吸急促滾燙,我溺進他無邊無際的情海,他脈動的心跳,似偈語繚亂我的心魂。
情迷意亂中,我攀上華予的肩頭,渴望被他融化,渴望真正歸屬他,如斯迫切,是為了絕斷什麼?
我離開華予的唇,麻利地扒除他的衣袍,手指卻顫得厲害,我討好一笑:「放心,阿靳已經教過我了。」
見他驚訝,我連忙道:「但我和他沒試過,快來。」
雲白色衣襟敞開,露出精美的鎖骨,我情不自禁吻上去,沿著他的脖頸輕咬挑逗,他撩著我的長發,似在把玩一匹春綢,輕微呻|吟:「他……教得實在不錯。」
我噙住他的耳垂,含咬舔舐著,他果然敏感一顫,鼻息越來越紊亂,喘息愉悅,我更賣力地撩撥。
滿是曖昧生春,他忍無可忍將我反壓,我抱緊他起伏的脊背,似溫柔洶湧的潮迭,我咬住唇輕哼。
上窮碧落下至黃泉,寒冬酷暑山崩地裂,千年萬年億年,都再無人可將我們分開……他原始的野性像火山爆發,高溫將我融化,急不可耐撕扯著我的衣裳。
「嘶啦……」我聽著裂帛聲不禁淚目,這件睡裙可是我壓箱底的寶貝,平時都捨不得穿,就這麼英勇就義了,我像八爪魚盤在他身上,吭哧咬他:「王八蛋……」
「嗯……」他滿面陶醉,眼神迷離,很享受的模樣。
我忽然四肢酸軟乏力,從他身上緩緩滑落,半死不活的模樣,他趕緊翻我的眼瞼,「夙兒,你沒事罷?」
我費力搖搖頭,胸口憋悶,「我……我頭好暈……」
「那早點休息罷。」他躺在我旁邊,小心翼翼將我護在懷裡,輕唱催眠曲哄我睡著,我抱著絲被,巴巴望著鴛鴦戲水的帳頂,特別鬱悶,每回辦事都有意外。
門外風聲如浪,想是一地殘枝斷葉的光景。
翌日午後,晝長倦怠,我獨自在廚房裡煎藥,昏昏欲睡,一抹烈紅衣角凌厲閃過,我驚醒險些碰翻葯爐,怯怯仰起頭,他俯瞰著我,酷寒道:「就這麼怕我?」
我望向空蕩蕩的門口,陽光交融葉影,這個時辰是華予午睡的時候,寄望他來救我怕是渺茫了。
「昨夜春宵很銷魂罷?」他眯起眼,毛骨悚然一笑。
我冷哼一聲,桀驁道:「欲仙|欲死,春宵恨短!」
他面如美艷蛇蠍,眼中閃爍著怨毒的光,很有盛怒的威勢,卻笑語幽柔:「你儘管與他苟合,我昨夜在你的養顏湯里,不僅下了催眠散,還放了絕情|蠱。」
「絕情|蠱?」我難遏恐懼,預感這是一個凶兆。
他笑得狡詐如狐,耐心地解釋:「是啊,你若與他快活一夜,翌日他就暴斃而亡了,絕情亦絕命。」
聞所未聞!還有跟娘親的守宮咒同樣逆天的法術?我才不信,他幸災樂禍道:「你不信可以試試看哦。」
可要是真的豈不害慘華予?我不禁握緊拳頭,額間冷汗如雨,咬牙切齒道:「你到底想怎樣?」
他收斂笑容,命令道:「今夜二更,靈榭亭見。」
果然是騙我見面的陰謀詭計,什麼絕情|蠱都是他瞎編的,我稍稍放鬆,他又威脅道:「你肚兜還在我這。」
我不屑道:「那是你買的,我就當物歸原主。」
他遽然臉色猙獰,一副陰狠的惡鬼模樣,嚇得我肩膀顫抖,他滿意地露出微笑:「你若不來,我就將肚兜拿給你夫君看,說你對我舊情未了,自薦枕席。」
我簡直要當場氣哭,難以置信望著他,我從前究竟是怎樣眼瞎,才會愛上這樣的蛇蠍,他似是難以承受我的眼神,微微偏開頭,唏噓道:「都是你逼我的。」
「夙兒?夙兒——」華予焦急呼喊著,由遠及近。
他眼瞳瞬間猩紅,布滿血絲,惡狠狠道:「今夜你膽敢遲來,休怪我不念舊情,毀你姻緣!」
臨走前袍裾帶風,掠過我凄楚含淚的眼,我狠狠擦去腮邊的淚水,仰頭將淚水憋回去,哭就是認輸!
他毀了我的前半生,還不放過後半生嗎?我從未覺得他如此陌生,從前溫柔霸道的主君,寵溺體貼的主君都是我虛幻的臆想么?愛恨真是讓人面目全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