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

口是心非

燭龍當即面色微顎,恍若聽到什麼驚天笑話。他岔著氣笑問秦翰:「你不是跟他不和已久嘛!怎麼就要我變成他的模樣?」

「哪兒那麼多廢話?就問你變不變!」秦翰佯裝生氣,火速亮起手中的魂淵劍威脅燭龍,厲聲呵斥道,「你要是不會,我就打到你會為止。」

魂淵劍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情緒的變化,正一個勁兒地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對冰宮內的囚犯展開精神施壓。

「變!我又沒說不變!」

燭龍看到魂淵劍突然亮相,哪怕是隔著那層厚厚的半透明冰牆,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傷口處泛起的微微痛意。

這是他無論如何也泯滅不了身體里曾經那種刻入骨髓的痛意。

為了不讓自己再回憶起昔日被秦翰全面碾壓的挫敗感,燭龍不得不受制於秦翰的威脅,緩緩扭動身子開始發動法力,努力營造出記憶中見過的鴻運星君的模樣。

半晌,冰宮裡慢慢騰升出一團混濁的雲霧,燭龍龐大的龍身逐漸隱匿在其中。等到那片霧霾渙散后,一個渾身衣不蔽/體的男人赫然出現在秦翰的面前。

他雙腿旁坐在冰冷的地面,一席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傾斜而下,襯得他的膚色越發白皙如雪。由於沒有衣物的遮擋,燭龍無處安放的雙手正有意無意地遮擋著某個不為人知的部位。

放眼望去,隨處可見他的身上落了好幾處深淺不一的劍傷,皆為秦翰曾經所賜。

魂淵劍的威力深不可測,燭龍跟秦翰鬥法失敗后,法力一度跌至全勝時期的半成,這會兒沒經歷個三五個月的好生調養,是不會那麼容易癒合傷口。

他雖有意變幻出鴻運星君的模樣,卻也只能達到八成相似,沒辦法一下子將自己身上的那些患處一併遮掩。

所以此刻他頂著別人的皮囊出現在秦翰的面前,又含羞半掩、欲蓋彌彰的樣子,竟莫名呈現出一股想要讓人撕碎般的凄楚美。

秦翰明知道冰宮裡關著的那個男人是假的鴻運星君,可當他看到對方亮相的第一眼,心裡還是會產生一絲悸動,沒來由地想起自己在幻境里跟聶磊度過的美好時光。

尤其是當他目光落在對方胸膛前的一處劍傷時,秦翰腦中的記憶一下子拉回過那天鴻運星君被他刺中胸膛的那一幕。

也不知道對方傷得嚴不嚴重,有沒有拿有效的仙丹妙藥服用,秦翰被這個問題困擾得心裡一陣發堵。

他想知道答案,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去追問對方。

一時之間,一股悔恨和懊惱夾雜的情愫在秦翰心底油然升起,導致他在望向囚籠里那人的目光越發熾熱。

燭龍被秦翰盯得久了,越發覺得對方的眼神里似乎透著股不對勁。

他像是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忽而一臉壞笑地衝到秦翰的面前,大膽揣度道:「你該不會是喜歡這張臉的原主吧?!哈……哈哈哈,禍兮,你小子也有今天!」

秦翰被人一語中的,臉上頓時覺得有些掛不住。但好在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他的臉上透著一股醉酒的迷人紅暈,外人也很難分辨得出他是因為被人拆穿了心事才會惱羞成怒。

燭龍的笑聲沒完沒了,聽得秦翰甚是心煩意亂,就連手中緊握魂淵劍的力道也在逐步加深。

可燭龍偏偏是個沒有任何眼力見的傢伙,非要作死地挑戰秦翰的底線。

他頂著鴻運星君的那張臉貼著冰宮的內牆,正使勁做著各種嫵媚的表情引/誘秦翰:「你不是喜歡這張臉么?幫我劈開這座冰宮的禁錮,之後你想怎麼處置我,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燭龍演得起勁,做的動作也越發出挑。

秦翰沒吭一聲,只是直勾勾地凝視著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龐,一口一口地將酒下咽。

可任憑燭龍再怎麼努力,他想要逃離囚籠的野心愣是打動不了秦翰半分。

這場獨角戲到了最後,燭龍自己一個人也玩得索然無趣,便停了下來,頗為不滿地朝秦翰抱怨道:「你個榆木腦袋,真沒勁,看了半天倒是給個反應啊。」

秦翰笑而不語。

因為他從來都知道,那個男人是不會做出這般愚蠢的行為來。

燭龍自知自己討了個沒趣,索性恢復了本來的模樣。偌大的冰宮裡再無那個絕美男子的身影。

可誰曾想燭龍前腳剛恢復原貌,後腳秦翰也跟著提劍,起身,看架勢大有離開的意思。

燭龍見狀,頓時急了眼,大聲朝他的背影吼道:「喂,你還沒說你喜歡的人是誰呢!就這麼走了?耍我呢!」

「今日喝酒喝上頭了,腦子有些糊塗,改天再說吧。」

秦翰撂下這麼一句模稜兩可的答覆,之後便頭也不回地按原路返回,對於燭龍的百般咆哮完全視若無睹。

於是整個冰川雪原上,徒留燭龍一人歇斯底里的怒吼,蕩漾不絕。

後來秦翰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之前的幾位跟屁蟲,看著他們氣喘吁吁仍不停趕來極寒之地的模樣,秦翰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他借著醉意半打著趣兒調侃他們:「下次你們的速度要是還這麼慢,指不定整個冥府的囚徒都被我給放走了。」

幾位陰差一聽秦翰這話,有些琢磨不清他這番話是何用意。

幾人面面相覷,隨後還是一人壯著膽子回復秦翰的發話:「星君說的極是,我們一定嚴加看管那些不安分的犯人,尤其是極寒之地那一位。」

秦翰很滿意這個結果,頻頻點頭示好。

「改日我還來見他,你可別讓他跑了。」他拍了拍那位陰差小哥的肩膀,順勢打了一個酒嗝。

說完,秦翰抱著懷裡的酒罈子離開了冥府。

若是當時他回頭看那幾位陰差一眼,指定能在他們的臉上看到青一塊黑一塊的滑稽模樣。

……

是夜,月峰之巔。

在皓月的籠罩下,玉寒宮蒙了一層朦朧的霧紗,倒也有了幾分月色撩人的模樣。

秦翰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仙府。此時他站在庭院之中,並沒有感受到墨玄的氣息。看樣子是他臨走時說的話過於狠厲,才會嚇得它連晚上都不敢回府。

秦翰站在原處,忽而心中五味陳雜。

本來每次施法布咒、面對人間無數慘案就是他內心最為煎熬的時候,可現在偌大的月峰山中就只有他一人,連個能傾訴的對象都沒有,秦翰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有些寂寥。

再加之不久前被燭龍的出言不遜給背刺了一波,秦翰更加鬱結於心。

「煩吶!」秦翰對著空氣乾嚎了一聲。

要是沒有入虛空之境,他現在哪裡會有這些煩惱!

秦翰在心裡咒罵了無數遍玄機星君的名字,就差沒到對方的仙府揍他一頓。

一時之間他找不到可以發泄的地方,秦翰乾脆搬出了自己洞府里珍藏了多年的陳酒仙釀。

都說一醉解千愁,秦翰今晚倒要試驗一下這句話到底是真是假。

他接連搬出了五壇陳釀,一一擺在自己的跟前。秦翰隨手撥開了其中一壇酒瓶口處塞的紅布蓋頭,頓時庭院里酒香四溢,沁人心脾。

這酒水還未入喉,秦翰倒先開始自醉。

他慵懶地躺在角落的望月石上,百無聊賴地灌著美酒。

由於這會兒他人正心煩意亂,喝得速度難免有些急躁,因而酒水沿著他的脖頸順勢滑落,很快就打濕了他胸前的一片衣襟。配上那副醉人的紅暈,當真是一番別樣的美色。

一開始他還能對著頭頂的月亮發獃,可不知怎的,到了後來,他的目光最終還是明晃晃地落到了日峰之巔的羲和宮處。

羲和宮還亮著光,看樣子那人是還沒歇下。望著那昏黃的光影,秦翰頭一次萌生出了想去對方住處一探究竟的想法。

他在做什麼?有沒有好好處理傷口?

魂淵劍威力那麼大,要是沒及時處理,傷口會不會嚴重到潰爛?

他會不會因為自己刺了他一劍,對自己更加厭嫌?

無數個疑問在他腦海里漂浮不定。

該死的,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鴻運星君的模樣。秦翰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一點點為那人瘋魔著迷。

可就在秦翰還在無數次懷疑和自我譴責中不停徘徊時,羲和宮照射出來的光暈暗淡了下去。

秦翰見狀,頓時傻了眼,不禁豎起手指對著那山頭大口破罵道:「我為你在這裡喝悶酒,徒增三千煩惱,你卻好意思心安理得的就寢入睡?」

一聲酒罈子破碎的聲響驟然而起,秦翰氣急敗壞地從望月石上跳了下來,單手掐著腰來回跺步。

他一邊走,一邊還牽強地罵嚷道:「好,好,好。算我自作多情,以後你再出什麼事都跟我沒任何關係!」

一番氣話過後,秦翰是越想越氣,越想越添堵。趁著月色正濃,他接二連三打開酒罈,一併將院中擺放的美酒全數灌入腹中。

他平時的酒量最多也就一小壇桃花釀,在極寒之地探望燭龍的時候他就已經有微醺的跡象。

如今似乎是為了故意懲罰自己,五壇陳釀秦翰一口氣悶了下去,整個人直接醉成一攤爛泥,倒在瞭望月石上。

秦翰醉倒后,便再也不省人事。

此時庭院之中,冷風瑟瑟,寂靜無聲。直到一抹白影驀然出現在院門之外,正悄無聲息地朝望月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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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翰:再為你牽腸掛肚,我就跟你姓!

鴻運星君:那你還是跟我姓好了。

秦翰:你放——唔>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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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網戀告白翻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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