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雪崩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雪崩了

常樂將架子搭好時,司伯言削好了根木頭,將滿是血的狼肉串了起來,搭在了架子上。

鮮血一直往火里滴。過了會兒,狼肉就開始流油,散發出肉香,火堆一直冒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我們一會兒多烤一些,回去的路上當做乾糧。」

司伯言坐在常樂對面,和她保持著距離,翻烤著狼肉,說著安排。

常樂就托著腮,盯著狼肉流口水,忙不迭地點頭,還拍了拍自己的白布包。

「我這包能裝不少,咱們多烤點兒。不過,你這個皇帝還真是全能,什麼都會。殺狼時那麼厲害,又會處理狼,又會烤肉。」

「少年時偶爾會和懷王去山中打野味兒,獵完后都是自己烤著吃。」司伯言輕飄飄解釋著,「不過,每次殺魚都是他來殺的。」

常樂點了點頭,抿唇忍笑。覺得司伯言這個大叔有幾分可愛。他最後一句是在解釋自己先前為什麼不會處理魚的事兒嗎?

「懷王是不是打小就不帶你幹些好事兒?你作為儲君,怎麼會被允許做這些事兒?」

司伯言忽然有些感慨「也就跟著他,年少才有了不少的趣味兒。」

「看來,你和懷王,是真的好。」

常樂瞧著司伯言,再次陷入了沉思,沒有再說話。

司伯言發現她的注視,抬眼望去,卻見她打了個哈欠,臉上寫滿了疲憊,眼神也有些迷濛。

「吃完了,你就好好睡一會兒罷。」

常樂被他的話引得清醒了下,點頭道「咱們換著睡,我睡好了,你也睡一覺。你這都好久沒合眼的感覺。」

……

夜間,常樂睡到一半醒來,和司伯言換班值夜。

在常樂一再保證不會睡之後,司伯言才安心地睡過去。

等天色蒙蒙亮,司伯言睡了一個時辰醒過來時,發現常樂窩在地上睡的正熟。一時間,除了佩服她的心大,也沒別的話好說。

常樂回籠覺睡好醒過來,兩個人將狼肉裝好,捲起已經差不多風乾的狼皮。迅速經過白狼會出沒的地方,直往雪山上走去,沿著他們來時的路往回走。依舊是凌冽的風雪。

就在他們剛到雪山中央的時候,突然響起一聲嘹亮的哨聲。

常樂和司伯言面露不解,山體突然震動了起來。

往上一望,竟然是雪崩了!

「媽呀,快跑!」

常樂忍不住叫起來,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突然間,司伯言將她往懷裡一拉,緊緊地護住她。

緊接著,崩落的積雪如同山洪一般將他們湮沒,一路奔向山下。直到經過一片平緩之地,被緩衝,雪洪這才停了下來。

天上的冬陽從雲后露了出來,照亮著整片雪山,處處透著祥和,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雪洪停止的地方,有處積雪出現動靜,被什麼聳動著。動靜越來越大,最後,一個人從積雪中掙扎了出來。

司伯言適應了下周圍的光線,劫後餘生,胸口一起一伏,迫切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伸手試探了下常樂的鼻息和脈搏,確認她還活著,這才放心。掙扎著從厚厚的積雪中出來,隨後又將常樂從雪中拔了出來。

做完這一切,彷彿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最後體力不支的倒在了雪地上,仰望著蒼穹。

冬日的太陽雖是柔和了不少,但也不適合直看。伸手遮了下,司伯言微微闔上眸,等著體力的恢復。

剛剛是因為一道哨聲,才出現了雪崩。看來,他們剛剛是被人針對了。

這個人,不必說,除了於單和齊佑沒有別人。

那個於單果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好容易恢復了些精力,司伯言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環視周圍,發現他們正處在雪山半山腰的平地上。

不知道常樂何時才能醒過來,他們得找個容身之所才行。

不然,雪山上的夜晚可是冷的很。

如此想著,司伯言勉強將常樂背了起來,順著路往南走。

一腳踩在雪崩后鬆散的雪地里,直接陷了下去,積雪能到他膝蓋那麼深,走起路來極為不方便。等走到筋疲力盡之時,也沒走多遠。

走走停停,終於在太陽開始往下落的時候,找到了個不深不淺的山洞,正好能容下兩個人。

常樂醒過來時,天色差不多已經暗了,發現司伯言就靠在她旁邊休息,而她的身上就披著先前帶著的白狼皮。

「嘶——」

剛動了下腿,常樂就感覺腳踝處疼得厲害,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司伯言聽見她的動靜兒,立馬醒了過來,見她捂著腳踝,立馬擔心道「怎麼了?」

「我的右腳好像扭到了。」

常樂根本不敢動自己的腳,憑藉著手感,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她的腳都腫了一片。

司伯言在碰到她腳踝的時候,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猶豫了下,還是直接幫她除了鞋襪,借著幽暗的光線,可以看見她的腳已經腫了很高,而且紫了一片。

「你稍微忍一下。」

「又忍?」

常樂驚恐,立馬就想把腳抽出來。

和上次一樣,司伯言在她剛要掙扎的時候,就猛然一扭,幫她將錯位的骨頭校正。

常樂當即一聲慘叫,疼得後仰,一腦袋砸在了石壁上。

登時,腦袋疼,腳踝疼,都分不清孰輕孰重。

司伯言見狀,忙替她將襪子穿上,又查看她的腦袋。見她後腦勺只是起了個包,並沒有撞破,這才安心。嘆了聲她的多災多難,這才將她攬在懷裡,替她揉著撞疼的位

置。

「你的腳傷的還挺嚴重,這兩天都不適合再走路。我們便在這兒休息兩日罷,幸好帶的肉足夠,省著些吃還是沒問題的。」

常樂忍不住動了動腳踝,發覺還是隱隱作痛,司伯言無奈又沒好氣的聲音立馬在她耳邊響起。

「你就安生些罷,要不然咱們兩天後也走不了。一會兒我給你把腳給固定起來,免得你再亂動。」

「耽誤兩天,於單他們肯定早就到蓬萊谷了罷?咱們回去晚了,到時候不是很危險?」

常樂愁眉苦臉一嘆。

司伯言安慰道「你現在這樣,勉強回去了,就算有什麼危險也逃不掉。還是好好地在這兒呆上兩三日罷,十里和無澤,怎麼說也有百里大爺護著,應該不會有事。」

「對哦,百里大爺。」常樂靈光一現,「百里大爺現在可以給我託夢了,我們沒準兒可以從他那兒打聽情況。」

司伯言驚異道「你們還有這樣的聯繫?不是你戴著紅寶石才能跟他交流嗎?」

「那是以前。」

常樂立馬把上次在迷林里百里大爺託夢的事兒給司伯言說了一遍。司伯言聽罷,這才明白過來。

「這倒是一件好事,那就更不急了。」司伯言道,「看來谷主當真不是一般人,不光能治病救人,還能替你固魂通靈脈。」

「是。」常樂頗為感激的點頭,「由此可見,谷主和那個齊佑,肯定不是一路人。那個齊佑,一直不出現,肯定是從一開始就認出了我,害怕我認出他的身份。但是,我也不覺得於單有要害我們的意思啊,那麼努力幫忙,還救了你。剛剛齊佑要殺我們,他還幫忙阻攔了,要不然咱們還逃不掉。」

司伯言對此也保持疑惑的態度,沉吟了下。

「這個於單行事看著確實是有些矛盾。你和那個齊佑是怎麼認識的?」

常樂便將當初在四財賭坊里,靠百里大爺出老千,最後被齊佑鎮壓,然後被抓的事兒說了出來。

「看來,我們無意間偶遇了不該遇到的人。」司伯言默了會兒,掏出還染著血跡的匕首,沉著分析道,「十三郡的礦山,駙馬的金庫,香妃下的蠱毒,他們的手段還真是多。想必,他們已經猜出了我的身份,這次就是要置我於死地。」

「你這意思,他們不是想弄死你,然後趁亂攻打大氏罷?」常樂驚恐坐了起來,「駙馬雖然死了,但朝中如果還有人和育國勾結,到時候裡應外合,要怎麼辦?」

司伯言的眉頭只是皺了皺,卻是沒有太多的擔心,甚至還有幾分胸有成竹的意思。

常樂凝視他半晌,一時不解,好半晌才試探問「你該不會,早就料到這些罷?」

「這些倒是沒有。」司伯言搖了搖頭,笑道,「我只是料

到,有人會趁著我體弱之時,做些違逆之事罷了。」

常樂就算再不關注時政,經歷那麼多,也能猜出,現在的大氏正處在一個危險的時候。

這次,司伯言帶著她親自下江南找葯,如此有時間精力,她以為是育國的事情終結在育國妃子被發現就結束了。

卻原來,他是想引蛇出洞。

他是走了,那在圭都幫他周旋的,不就是懷王?

「你就這麼信任懷王,將江山交給了他?」

司伯言不可置否道「除了他,還有別的可以信任的人嗎?」

常樂很後悔自己質疑了他們兄弟的感情,如今又白白吃上一頓狗糧。可越是這般,心頭的疑惑就越來越深。

「你說的這麼好聽,當初你不還害死了懷王的娘親?」

司伯言眸光微閃。

這件事都已經全都解決了,也已經過去了許久,沒想到常樂又重新提出來。

看她鄭重的模樣,又好像將這件事壓在心底許久了。

司伯言默了默,問道「你從哪兒聽說的這件事?」

「楊瓢說的,楊瓢說這件事兒大家都知道。說你就是因為心生愧疚,才對懷王這般好。」

常樂緊緊地盯著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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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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