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都城失勢
「嗯。」
易昭忙應下,腳下踩實,準備上去與他們匯合。發現肩頭的長箭太過礙事,一手抓著藤蔓,一手把住箭桿。
「咔嚓」一聲,箭桿的三分之二都被她折了下來。隨著她順手一扔,往懸崖下落去。
看似輕鬆的一個動作,她的額頭卻是密密麻麻地布滿了一層汗來,身上也是汗涔涔的。而此時,這懸崖峭壁的寒風也不是很好受。
常樂更是嚇得抓緊了司伯言的胳膊,自己都疼得齜牙咧嘴。
「將軍府的人都得這麼厲害嗎?」
「將門之女不少,能有易昭如此魄力的當真沒有幾個。」
聽出司伯言話中的讚許,常樂由衷地崇敬這個比自己小上幾歲的將門虎女,不由欣慰淺笑。
「我就說易昭是個好姑娘,懷王娶了她,當真是天作之合。」
司伯言不甚同意。
只是片刻,易昭已經到了他們跟前。指了指束縛在自己腰間的藤蔓,又指了指司伯言和常樂腰間的藤蔓,小心翼翼地壓低了聲音。
「陛下,我們還是快些上去罷,此處詭異,這藤蔓像是活的。」
司伯言安慰「不必怕,想必是有仙人相助,朕命不該絕。」
就在剛剛李仁兼射箭的時候,百里大爺起了作用,說是讓他們跳崖。當時形勢危急,常樂直接就領著司伯言往崖下跳,還帶上了無澤和十里。
百里大爺用法術催動這懸崖的藤蔓,及時將他們救了。剛剛也是常樂著急易昭,就讓百里大爺直接將易昭綁下來。
這跳崖當真比蹦極還刺激。
「仙人相助?」
易昭狐疑,見常樂也認真點頭,便沒有多問。跟皇帝打交道的第一準則,就是不要隨便說話。比如,常樂的事兒她就一直憋在心裡沒敢現在問。
「阿常,咱們要什麼時候才能上去?」
十里那頭已經經受不住這峭壁的寒風了,雖然是窩在無澤懷裡,但就是因為窩在無澤懷裡,才覺得不好意思,想趕緊上去。
常樂立馬低頭,暗中詢問「大爺,上面還有沒有人?」
百里大爺還沒回話,上面就有人聲傳下來。
「陛下!」
聲音撕心裂肺的,像是獅子憤怒的咆哮。
易昭和司伯言瞬間反應過來,面帶驚喜。
常樂也聽出來,這吼聲是那個缺心眼兒的莽貨,易河盛的。不過,這個時候聽見他的聲音,簡直是仙界妙音。
「哥帶兵來了,陛下,我們上去罷。」易昭激動地詢問司伯言的意見。
司伯言點頭,給了常樂一個眼神暗示。常樂立馬就懂,暗中催促百里大爺帶他們上去。
有著百里大爺的幫忙,他們上去的都格外輕鬆。
易昭深覺不可思議,竟也開始懷疑,難不成真的是有仙人相助
?
等他們飛身落在地面上的時候,易河盛已經快衝下了山。懸崖邊還剩一些禁軍負責將易昭手下慘死的士兵就地埋了,看見他們都傻愣愣地頓下手中的動作,就跟見到詐屍一樣。
其中一個機靈的,嚇得魂兒都沒了,也不記得行禮就連滾帶爬地去將易河盛追回來。
易昭跟著其他士兵一塊埋著盡忠為國的士兵。
易河盛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回來,一個踉蹌正好跪在了司伯言面前,往前一撲抱住了司伯言的腿兒,沒將司伯言嚇著。抬眼,兩隻眼睛紅彤彤的,開口就是大嚎。
「陛下,您沒事兒真是太好了!臣救駕來遲,還請陛下贖罪!」
司伯言伸手將他拉起來「你來的正是時候,朕深感欣慰。」
「陛下,那狗賊現在往離谷趕了,臣這就去取了他的項上人頭,還有那個謀逆的狗王爺!」易河盛咬牙切齒,頗為激動地向司伯言彙報,「那個懷王他竟敢帶兵去歷山挾持陛下,還好陛下提前逃了出來!」
「哥,懷王不是逆賊,丞相才是。」
易昭瞧著還蒙在雲里霧裡的易河盛,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易河盛扭頭瞧見易昭,驚詫地下巴都快掉了,顫巍巍地指著她,又氣又惱,發現她肩膀上的傷更是暴躁。
「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在陪著爺爺?你怎麼還受傷了?」
「哥,是我假借太尉的名義,調你過來救駕。還是別再多說了,我們快些回都與懷王匯合。丞相定是以為我們死了,現在急著回去剿滅懷王了。」
「假傳命令,要不真是來救駕,我現在就把你給揍一頓!」易河盛怒然道,卻是不解,「懷王那邊什麼情況?他們窩裡反了?」
「傻二愣子,你的腦子能不能不要當個擺設?」
常樂見他們在這麼危機的時候又在聊天,急得不得了。
「就是說,懷王一直都是假裝謀反,遵從的是陛下的旨意。我們現在要趕緊回去救懷王,唉喲,你別啰嗦,趕緊走罷!」
這時候聽見常樂的怪責,易河盛明白過來,也不敢耽擱,就懶得和常樂計較。立馬安排人,護送司伯言他們回都。
末了,常樂還忍不住罵一句「同是一個爹,腦子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
司伯言對此也報以無奈。
易河盛什麼都好,就是腦子有時候不太靈光。要不是他做事麻利,忠心又踏實,司伯言還真不敢將他當作心腹收為己用。
……
易河盛帶了三千禁軍前來支援,在快要進入圭都地界兒之時,後方突然來報。
丞相帶著十萬大軍追了過來。
三千對十萬,這個數字上的巨大懸殊。不必說,三千的這頭肯定是要麻溜地跑的。
李仁兼帶著大
軍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及至歷山附近,都城裡傳信過來。
「丞相,禁軍和我們的人在皇宮打起來了。」
此時,歷山上的人也下來彙報。
「丞相,懷王逃走了,他逃回了都城。」
「廢物!那麼多人連個懷王都抓不住!」李仁兼眉頭一擰,瞪向身邊也極是不滿的張岳山,「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
張岳山拔出腰間的佩劍,道「丞相,事已至此,我們直接帶著東元營和西虎營的二十萬大軍,逼宮罷!反正那狗皇帝已經死了,現在就以絞殺懷王的名義闖進去。」
「讓你的人必須把懷王抓到!抓不到懷王,就提頭來見!」
李仁兼惡狠狠威脅,極是氣惱張岳山這個不靠譜的。
張岳山立馬安排下去。
李仁兼又問「太尉在宮中,是誰發號施令,調動禁軍的?」
探子回話「回丞相,是易河盛,太尉已經提前將調動禁軍的虎符交給了他。」
「太尉,還真是將他給看淺了,倒是知道提前做好準備。」李仁兼咬了咬后槽牙,遙望遠處圭都的城樓,拔劍揮起,道,「懷王弒君,實乃大逆不道。今眾將士隨我進都入宮,抓住懷王,翦除謀逆黨羽!」
一呼百應,眾將士氣勢洶洶,愛國忠君之情被調動起來,恨不能現在就闖入都城。
及至西虎營,又糾集了五萬將士,直逼圭都。
兵臨城下,卻是發現圭都的城門已經關閉。城樓之上,一眾禁軍冒了出來,拉弓搭箭,對著他們。
張岳山見狀,知曉城中怕是已經失勢,讓禁軍佔了風頭。
也不知道那個石來安是幹什麼吃的,就讓他守個都城,封鎖個皇宮,這點事兒都辦不妥當!
「你們幹什麼?我是左將軍張岳山,這是丞相。都是自己人!」
「弒君謀位的懷王逃回了城中,城裡宮中還有謀逆黨羽,快放我們進去,剷除逆賊!」
張岳山一番話說罷,城樓之上的人無動於衷。只瞬間,他的脾氣有些承不住了,直接拔劍指著城樓,厲聲威嚇。
「是誰負責你們,快點讓那人出來。耽誤了大事,你們可承受不起。還是說,你們也是謀逆之賊?!」
這句話起了點作用,城樓上正中的位置被讓了出來,替換的是渾身肅殺之氣的易河盛。
易河盛手中挑著根銀槍,銀槍之上掛著一顆血淋淋的頭顱!
那頭顱竟就是石來安!
張岳山和李仁兼俱是大駭,緊緊地盯著易河盛。
李仁兼率先指向易河盛,威嚴開口「易河盛,你果真是逆黨,竟還殘害石將軍!眾將士聽令,即刻攻城,取這逆賊的項上人頭,昭彰天理!」
眾將士的怒氣瞬間被李仁兼挑起來,做好準備隨時攻城。
「好一個昭彰天理!」
隨著一聲冷喝,司伯言從易河盛身後站了出來。
張岳山見著司伯言,險些從馬上驚下,不敢置信地看向目瞪口呆的李仁兼。
不是說皇帝已經跳崖而亡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李仁兼,沒想到朕還活著罷?」
司伯言站在城樓之上,威風凜凜地俯視著李仁兼。
「李仁兼,你現在大勢已去,還是快些投降罷!這是朕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李仁兼狠狠捏著韁繩才不至於失態,渾身都透著不甘兩個字。
「你不過有禁軍的十萬大軍,我現今可是有著京畿三營三十萬大軍,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然而他身後歸於虎威營的三萬將士,歸於西虎營的兩萬將士已經開始躁動。明知自己是謀反隊伍的東元營眾將士看到司伯言還活著,也知道大勢將去。
「丞相李仁兼,弒君不道,意圖謀反!左將軍張岳山、威武將軍石來安乃是其黨羽!」
司伯言如同一個審判者做下最終的判決。
「眾將士聽著,即刻起,不與其為伍者,不追究謀逆之罪。捉住逆賊者,論功行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