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潛入的紅衣女子
常樂算是聽到一個好消息,忍不住咧嘴一笑。
「這樣就太好了。沒想到夫人還有關注天甲學堂的事。」
「時常聽太守提起罷了。」
太守夫人深深地看了常樂一眼,帶著幾分仰慕。
春暖笑道「夫人不光關心,還時常去學堂呢。學堂要是有什麼事,夫人也是極關心的。不光是學堂,夫人還教城中百姓種植釀酒,養蠶繅絲,可厲害了呢。」
「春暖。」太守夫人責了春暖一聲,偷偷瞧了眼常樂,臉色微紅,「軍師見笑了。」
常樂發現她的神態有異,輕鬆笑道「夫人真是個稱職的太守夫人!」
被常樂一誇,太守夫人面色微喜,謙虛道「軍師過獎了。與軍師相比,還差的遠了。」
「不不不,你比我厲害多了。」常樂擺手,「我什麼都不會,先前也沒關心過城中百姓生活,想來也是慚愧。」
話是這麼說,常樂一點也不覺得慚愧。
她當時連斗小妾渣男都有些忙亂,根本沒多餘的精力去干這些惠國惠民的事兒。
同太守夫人一路聊著,到了后衙的廂房,秋鶯已經將廂房收拾妥當。
太守夫人閑聊了兩句,跟常樂道了安便走了,留下秋鶯伺候。
常樂在房中轉悠了兩圈,念及天色還早,帶著秋鶯便決定不打招呼地夜訪刺史夫人。在衙門口的時候,跟衙差說了一聲,免得懷王事後找不到她。
途中,常樂與秋鶯聊起她們的近況。
得知太守夫人為人謙和,待她們不錯,且很親切。言語之間,一直拿撞柱前的常樂和太守夫人作比較,表示著自己對新主子的滿意。
常樂放心之餘,還有些心理不平衡。穿越后的她就差勁到不能拿出來被比較嗎?
最後暗暗做了一個決定。不管她這回能不能平安回來,她都不會把秋鶯她們幾個帶到圭都去。常樂就是覺得,這裡更加適合她們。
……
約莫一刻鐘,常樂到了刺史府外。讓人通報了聲,沒多會兒便被請了進去。
常樂在廳堂見到了李斛。
李斛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那一頭烏亮的頭髮都黯淡了些許,兩鬢白髮難以掩藏地冒了出來。與生俱來的那股子清冷傲氣,如今籠罩在周身,顯得有幾分凄涼。
見到常樂之後,她的臉色才好了幾分。
士別多日,再見卻是如此,常樂不由心疼,朝李斛行了一禮。
李斛請她坐到自己旁邊,讓丫鬟上了茶,便摒退了所有人。
「你怎麼有空到這兒來了?」李斛聲音依舊是清冷冷的,多了幾分隨意。
常樂不怎麼喜歡這種陰沉的氛圍,笑了笑,道「難得來十三郡一趟,自然是要來看看刺史夫人。多謝夫
人這一年來對天甲學堂的照顧。」
「先前受了懷王的託付,也是應該的。」李斛輕描淡寫著,斜眼瞧了常樂一眼,淺笑道,「你瞧著倒是比先前過得滋潤多了,臉色精神都不錯。」
常樂伸手捧起自己的臉頰,覺得李斛是開玩笑騙她的。
自從到了圭都之後,就沒怎麼過好日子,一天天跑這兒跑那兒的,都沒消停過。怎麼可能過得滋潤多了?
「可能就是看著好了些罷。」
常樂長嘆了一聲,小心翼翼地盯著李斛,欲言又止。被李斛抓到眼神,又不自然地躲過視線。
「你可是來看我過的好不好的?」
李斛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茶,隨手放下。
常樂也喝了口茶,緩解內心的緊張。與李斛幾乎同一時間放下茶盞,這才大著膽子開口。
「沒有,就是想夫人了,來此同夫人坐在一處喝喝茶。」
李斛眸光微轉,側頭正視常樂,神色凝重「聽說,你替陛下治好了痼疾,如今是陛下身前的紅人?」
常樂一時猶豫沒回答,暗自揣測李斛的心思。李斛先前就不喜歡她和懷王走的太近,如今她若是承認了這事兒,李斛會不會生氣?
猶豫間,李斛已經將眸光沉了下去。
「我只是想問問,你可知賢妃的情況?」
「賢妃?」常樂眨了眨眼,聽是這事兒立馬就回了話,「你放心,賢妃無事。丞相一事並未牽扯到賢妃,陛下對賢妃還是有著情意在呢。」
說這話的時候,常樂不由覺得心口有些悶悶的。
李斛的眸中又露出幾分光彩來,將信將疑道「當真?」
丞相造反一事出了之後,她只是痛心疾首,恨丞相為何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將李家百年榮耀毀於一旦。
至於丞相是她父親這件事,早在他寵妾之後便看淡了,甚至也不怎麼想承認這件事實。
她唯一擔心的,便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嫡妹,賢妃李蓉。
聽說賢妃投繯自殺不成,她更是愁的連飯都吃不下。
面對李斛的期待,常樂肯定點頭。
「真的。她被救了之後,本來是想去玄靈觀入道門的,被陛下給否了。想必有陛下的照料,她也不會有事。」
話落,常樂又飲了一口茶水。清茶入腹,多少將心中的煩躁壓了下去,人也輕鬆了許多。
「如此,便好。」李斛臉上終於露出誠摯的笑意來,眼尖發現常樂的不適,道,「看來你這趟圭都沒有白去,倒是做了不少大事。如今懷王有了懷王妃,你……」
常樂抬眼看向李斛,見她眼中滿是寫著「早說你和懷王不適合,還偏偏去圭都,最後什麼都沒落下」的料中之意,卻是沒有嘲諷或憐憫的意思。
「我和懷王本來也沒
什麼。他娶了王妃,我高興還來不及。」常樂笑道,「懷王妃還是幾番救過我性命的好友,我更不會對懷王有什麼心思。」
李斛顯然是比較滿意這個回答的,又疑道「那你又跟著懷王來此為何?」
她知道懷王帶了大軍征戰路過此處,卻不曾想今晚能見著常樂。自然是能猜出,常樂是和懷王一塊兒來的。
常樂不以為意道「我跟著來,不是為了他,不過這件事不能隨便說。今日見著夫人便夠了,天色不早,我還得早些回去,便不打擾夫人休息了。」
李斛也不再多問,起身親自送常樂出了刺史府,望著常樂的馬車漸行漸遠,立在門口遲遲未動。
直到馬車駛出巷子,不見了蹤影,丫鬟才上前提醒。
「夫人,外面風涼,還是進去罷。」
李斛仿若沒聽見,並未有反應,只是雙眸逐漸清明起來。許久,默不作聲地轉身往府內走去,嘴角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來。
常樂,當真是個活的明白的。
望君平安歸來。
……
夜半三更,懷王府。
在衙門裡談罷事情,易昭便跟著懷王一塊兒回了懷王府,她被安排在正寢殿歇下。懷王借口有事,去了偏殿休息。
易昭沐浴罷睡不著,換上一身常裝,獨自出門。踏著夜色,行走在懷王府中。未走多遠,心中一動,便往西邊走去。
她記得,懷王休息的偏殿是在這邊的萱殿。
剛進入西苑地界兒,便發現一道紅色的人影踩著房梁而來。行色匆匆,速度極快,避開著侍衛直衝某處。
易昭心有預料,怕那人影是敵國細作,特來刺殺懷王,立馬施展輕功追了上去。
眼見著那道紅色人影從窗戶鑽進了一座殿中,易昭瞧見「萱殿」二字,加快速度,後腳也落在了大殿門外,快步衝到敞開著的窗戶口。
「殿下,您弄疼我了~」
裡面猛然冒出來一道嫵媚的女子聲音,易昭如遭當頭一棒,直愣愣地待在原地。下意識地往旁邊一躲,離開了窗戶口。
「你竟是夜闖本王寢殿,可是不想活了?」
是懷王的聲音,語氣故作惱怒,卻滿滿的是調戲之情。
易昭緊緊地貼著牆壁,胸前因情緒波動而起伏難安。小心翼翼地偏頭往裡一探視,隱約看見一人將另一人壓在軟榻之上,姿勢好不曖昧,女子嫵媚之聲再次從裡面冒出來。
「奴家這不是想殿下了?懷王好狠的心,這一走便是一年半載,信里也不見寫念妾之語。回來,卻是帶了個王妃。」
眼前的畫面太過刺眼,易昭心中一陣翻江倒海,眼角泛紅。喉頭滾了滾,迅速收目,咬了咬后槽牙平定情緒,一個翻身離開。
房中,懷王
聽見外面的動靜兒,悠悠起身。
整理了下衣裳,就著夜色沒好氣地瞪向旁邊如花似妖的女子。
「你為何如此不小心?被人跟蹤了都不知道。」
「這不是急著見懷王?」
紅衣女子抬腿半起身,將滑落的衣裳勾起,極盡柔媚,言語調戲聲音卻是疏離了許多。月光流轉,淺淺地光落在她的臉上,露出那張傾國傾城的妖媚臉來。
可不就是風雪樓的如霜。
「別貧了,說正事兒。」
懷王往側邊一靠,手中擺弄著金骨扇。
如霜眉頭微挑,故意往他面前靠了靠,一雙媚眼藏著精光。
「怎麼,懷王有了王妃之後,當真是片葉不沾身了?以往也沒見懷王如此潔身自好。」
懷王將扇子往如霜的薄唇上一擱,隔在他們之前,桃花眸一彎,眉眼風流含情。
「再不說,大門在那兒,請便。」
如霜垂眸輕輕瞧了他一眼,若無其事直起上半身,翹著二郎腿,瑩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膝蓋上,媚眼一片清寒疏離。
「李仁兼確實已經去往育國。育后也確實早已患病,只不過秘而未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