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還真就說謊遭雷劈!

第六章 還真就說謊遭雷劈!

常樂只覺得世界都灰暗了,然而小廝卻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見禮之後便把她帶上了樓。

常樂踏過門檻,就見方才的書生緩緩走過屏風。

離得更近了,就越覺得他清瘐挺拔,著實是好看得過分。

然而有性向隔離,這美人能看不能吃,常樂簡直想淚灑黃浦江。

美人薄唇微揚,輕輕緩緩地開了口,「我喚柳成言,姑娘……」

話到一半,又注意到常樂頭上的婦人髻,稍稍一頓,才又接上後半句,「夫人便是近來賣畫作畫之人?」

常樂心下一跳,連忙搖頭,「我只是賣畫,卻不作畫。」

「夫人說笑了,」柳成言淡笑,目光輕飄飄掃過她的右手,「若不作畫,指上又怎會有作畫的痕迹?」

常樂怔了怔,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忘記洗掉手上用了炭筆的污漬,連忙背過手,「這……」

好在柳成言並沒有過多糾結,笑著轉移了話題,「夫人近日風頭出得太大,已經被一些人盯上了,這生意要單獨做下去恐怕很難,最好還是找鋪子合作,寄售販賣。」

常樂眉梢一動。

這一點她也想到了,她和十里這樣下去顯然不長久,不說惹人眼紅,光是她倆的身份就是個麻煩。

談到正事,常樂也立刻肅了神色。

美人可以再看,錢卻不能遲賺。

她微微沉思,「你說得對,但我這是小本買賣,若是掛在鋪子寄售,恐怕根本掙不到多少錢。」

柳成言卻笑得輕鬆,「夫人若是願意,也可以掛在我這裡,我照舊每冊給你一兩的價錢,如何?」

常樂一愣,詫異地抬了頭,「那你賣多少?」

「二兩,」柳成言笑得溫和,「我這兒的這個,都是這個價。」

常樂倒吸了一口冷氣。

暴利啊暴利!

她感慨了一下,又很快鎮定下來,「條件呢?你給我這個利潤,應該不止這一個條件吧。」

畢竟柳成言大可以不告訴她這一切,直接壓價騙她簽合同,她只能吃這個啞巴虧。

柳成言眸底掠過一抹讚賞,稍稍高看了她一眼,「實不相瞞,我對夫人作畫的工具頗有興趣。」

常樂眉梢一跳,心道果然。

「可以。不過這目前是我獨有的法子,若是齋主想藉此牟利,就得算我技術入股,利潤也得算我一份。」

柳成言摺扇輕揚,「自然。」

他看著一身清正,否則也不會提出讓利。

常樂便沒有再多想,乾脆解釋,「我用的畫筆乃是柳枝燒制而成的,用起來手感比木炭要好很多,而且也新鮮。齋主不妨燒制柳枝炭筆,加以包裝,讓人看不出材料之後再售,起初或許艱難,但日後必成潮流。」

只是目前,這當然還只是空談。

常樂見柳成言依然神色淡淡,連忙補充,「我也不是空口胡說,不如這樣,日後齋主賣這柳炭筆時若有任何問題,都可尋我,我必盡全力幫忙。」

柳成言輕緩一笑,「好。」

「哎?你答應了?」常樂一怔,她原本以為還要費不少功夫來著。

柳成言眉眼含笑,「這本就是柳某的目的,夫人無需擔心。」

這柳條炭筆確實新鮮,看常樂的表情卻好似稀疏平常。

倒是讓他一時好奇,這位夫人腦子裡到底還有多少稀奇古怪的東西。

柳成言輕笑著搖了搖頭,「既然日後還需合作,不知夫人該如何稱呼?」

常樂頓了頓,「阿常。」

柳成言點頭記下,目光巡過常樂的打扮,有些好奇,「夫人既已嫁作人婦,為何還要出來……賣這種書冊?若是他日事發,你的名節註定不保,輕者休棄下堂,重則喪命。」

常樂垂下頭,低低開口,「夫君已死,我如今寡居,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叔姑,還有一雙年幼的兒女名節一類的,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柳成言撫扇的動作一頓,疑惑地輕輕顰眉。

看她穿著談吐不像是普通百姓,可附近……有這麼慘的富貴人家嗎?

常樂卻不管他怎麼想的,很快提出了告辭。

畢竟時間不早了,若是十里回去了見不到她,怕是要著急。

柳成言自然沒有多留。

常樂手裡捧著柳成言給的定金,立馬當機立斷地買了一大堆烤雞燒餅之類的吃食,高高興興地回家去了。

十里正急得在院子里團團轉,一見她進來,立刻紅著眼跑了過來,「」夫人您去哪兒了?嚇死奴婢了!」

「出去了一趟,談了個大買賣!」常樂笑著將前因後果給她講了一遍,待聽到她編的瞎話,十里嚇得臉都白了,「夫人您怎麼能跟人說自己喪偶呢?家主若是知道了,豈不是要扒了咱們的皮!」

常樂一臉無所謂,「他棄我如蔽履,我不說一句喪偶,豈不是吃虧?」

話音剛落,卻陡然想起一道尖銳的嗓音。

「——姐姐你竟然說自己喪偶?!」

常樂一轉頭,就看到佯裝震驚的花楚兒,和她身邊臉色黑如鍋底的張長修。

常樂嘴裡的雞腿一噎。

哦豁。

十里連忙爬起來,急急開口,「家主適才聽錯了,夫人只是在說、說天氣真好!」

話末,天邊突然打來一道驚雷。

常樂:……

還真就說謊遭雷劈!

「我有耳朵,用不著你來說!」張長修面色猙獰,一腳將十里踹開,冷笑著看向常樂,「若不是聽下人來報,你同十里時常不在院中,我還不知道,太守夫人的日子如此快活,想去哪兒就能去哪兒!」

他一眼掃過桌上那些豐盛的吃食,臉色更加陰沉,「難怪你說我不曾給你榮華,原來是受了旁人的恩惠。」

常樂父母雙亡,家道中落,哪有人能接濟她們如此之久,還能讓她們大魚大肉地過得這般滋潤!

越是深想,張長修就越忍不住的憶起常樂剛剛說的「喪偶」,腦子裡嗡地一聲響。

他一把抓住了常樂的肩膀,不顧常樂的呼痛,目呲欲裂,死死逼視。

「說,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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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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