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指責
冷飄飄的一句話竟還滿帶指責,常樂剛剛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還反被扎了手。好說歹說不行,只覺胸口發郁,咬牙切齒看著這渣男往外走。
花楚兒見狀,嘴角勾起勝利者的炫耀弧度,帶著提著食盒的素荷上前,故作姿態:「姐姐,這是……」
「叫誰呢?」常樂目光凌厲掃向她。
花楚兒一愣,豆蔻指甲深深扎進手心,面子上含笑,低頭伏小:「夫人……」
「叫主母!夫人,不是你么?」
常樂睨她一眼,雲淡風輕地糾正。注意到張長修在院門口背對而立,見小妾被她懟也始終沒有什麼動作。不知這人是在想什麼,心裡升起濃濃的不安。
他的三觀該不是——
沒有分手,只有喪偶罷?
一陣寒風吹過,常樂忍不住一激靈,感覺格外的冷。
「主母?」
花楚兒又喚了一聲。她剛剛說了半天,常樂愣是沒有一點反應。這麼明顯地給她難堪,再喊的時候,聲音里都是濃濃的不甘與隱忍。
「幹嘛,聽到了。家主都在等你了,還不趕緊走?」
常樂都不知道剛剛這個小三兒說了些什麼,但也不想再問。懶得看她,掏了掏耳朵,轉身就去找十里。
避免她碰瓷兒,故意離得遠遠的走。
「日後莫在前面頂打了。」常樂見十里疼的滿頭大汗,鼻頭一酸,眼前便起了霧,「走,進屋去給你看看。」
十里勉強擠出笑意:「夫人莫憂,十里都被打皮實了。只可惜,毀了咱們慶祝的吃食。」
幸好那些瓷盤當時因震波飛了出去,不然十里此時後背早成刺蝟背了。
「還提什麼吃食。走,進去罷。」常樂將她扶著起來。
十里扒著她的胳膊,指了指院子里的一個食盒,是花氏走之前讓素荷留下來的。
「夫人,那個怎麼辦?」
常樂瞥了一眼,嫌棄道:「送人餵豬!對了,剛剛那個花氏說了半天啥?」
「花氏告訴你,那個是家主特意給你挑的幾樣菜。裝模作樣,真把自己當主母了。」
「那還是扔了罷。免得裡面有毒,毒死了豬。」
……
青石階,冷霜寒。羊腸小道上,燭火引路,亮的也不過是幾步腳程。
張長修瞧著前途漆黑,明明再熟悉不過的路此時也有些恍惚。正如常樂。
相識五年,夫妻三載,本以為比她自己還要了解她。如今看來,他是一點都不了解。
喪偶嗎?
「夫君,可還在想主母?」花楚兒柔聲貼了上去,「看來主母,真是受了刺激,剛剛真是將妾嚇壞了。」
張長修壓下心煩,將花楚兒摟在懷裡,眉頭也舒展了些,安慰道:「叫什麼主母,她現在就是個瘋子。我便說不要來看,你偏要過來,結果又是自己受氣。」
花楚兒聞聽,心下有氣。既不讓她叫常氏主母,適才她被那般欺負壓制之時,也沒見他說上半句話。
「妾受點兒氣沒什麼,可是妾擔心主母的病情。」花楚兒忍下惱意,故作憂慮,「主母今日出去也不知是對誰說了那種大逆不道的話,只希望不會影響到夫君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