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亂世紛紜尋知己，唯有仙劍訴真情

二人在山腳下，凝望這入雲雪峰，各懷心事。因是大雪覆蓋，秋風這才意識到皚皚白雪下，似躺著眾多人的屍首，心頭不禁一驚。

「孩子，我問你，什麼才是生死契靈？」清風上仙問道。

「祖師爺的天書上有記載，修仙之人以自己血脈與仙劍達成契約，彼此互通心意，仙劍便有靈性，能識別主人心意。」秋風答道。

「其實不然，仙劍本身便有靈性，無主的仙劍都被祖師爺安放在玄霜冰洞，後來，也有一些無名的劍被送去，後人有志者為求得一劍，不辭千里，來這極寒之地。」

「那為何把這麼多的好劍都放在這裡？」

「你便不知道這玄霜冰洞的作用。」清風上仙說道，「我在這裡創立玄霜劍派不僅是為了鎮守這極寒之地，也是為了守護這玄霜冰洞。玄霜冰洞是先師早年修行練劍所在之地，玄霜之力能於無形之中打磨劍身，世人貪得無厭，得知這冰洞可為寶劍增強靈力，來此之人，多是為了求得一劍以提升功力，稱霸一方。卻不知這洞中險惡，多數人皆是有去無回。我便再此設下結界，每年風季與雪季交匯之時結界大門打開，為世間修仙者打開一道尋劍之門，卻還是有不少人來此枉送了性命。」

「那此時可是師伯所說的風雪之際？」

「想必你也看到了，每天從後山的玄霜冰洞中，都會有不少屍體被抬出，扔至這山腳下，還有一些來不及清理，便留在這洞內了。三千年了，想必這一層又一層的寒冰之下，埋葬了多少孤魂。」清風上仙輕嘆道，用腳躲了躲地上的冰層，「他們不是尋不得仙劍，而是忘卻了緣分，死在貪念之上。」

「師伯，這玄霜冰洞究竟有何險惡？」秋風問道。

「這玄霜冰洞雖是仙劍藏地，卻內藏萬千凶獸，我五門派高手來此，也不是輕易能夠成功，清羽師弟傳書，讓我轉告於你，若不成功，便不要硬拼，雖然你師徒二人有言在先，但保命要緊。」清風上仙說道。

「放心好了，師伯，我可不是一般的小孩。」秋風神氣地蹭了一下鼻子。

「切莫逞強，你先與我去吧。」清風上仙從黑豆的手中抽出玄霜劍，劍氣一揮，便斬開這來時的風雪，頓時天朗氣清。「我這冰雪峰沒有上山之路，全靠御風飛行，孩子，你可有此等功法？」

未等清羽上仙說完，秋風早已幻化成龍形，衝上山頂。

清風上仙望著早已消失的秋風，自言自語道，「我這冰雪峰和別山不同，山頂寒氣逼人，若不是修行我派的玄霜功法，除非有強大的修為才可抵禦這嚴寒，清羽說的不錯，這孩子果然非同一般。」上仙若有所思，稍作遲疑，吩咐弟子各自行事，自己帶了幾個人便跟了上去。

秋風貪玩之心又起，在山頂的玄霜殿里跑來跑去，「師侄，你可覺得我這玄霜殿與你那軒轅門有何不同？」清羽上仙問道。

秋風環顧四周說道：「師伯的玄霜殿雖用冰雪砌成，卻以功法所護佑，看似冷若冰霜，實則溫暖如春，我從殿外俯視各山，皆被冰雪覆蓋，草木不生，而師伯這冰雪峰，卻是奇花異草，果園良田，實為這極北一仙地。再說你這宮殿，錯落一十八所，縱橫相間，殿內外皆雕樑畫棟，各宮殿皆有天橋相連，鶯歌燕舞，蜂蝶蹁躚，完全不像是極寒之地，比起我軒轅門來講，卻是差了一些。」

玄霜劍派眾弟子聽后，皆為憤怒，便提劍相要挾，「你這孩子……」

清風上仙便阻止的眾弟子的話，「童言無忌，不妨，師侄，你倒是說說差在哪？」

「軒轅門有我的師父，還有好多師兄師姐，那是小龍人生活的地方，那是小龍人的家啊。」

「哈哈。」清風上仙爽朗地笑了起來，「師侄所言極是，我這些弟子愚鈍了。」

秋風說道，「師伯，我們都說了這麼久了，你何時帶我取劍啊？」

「既然師侄如此之急，我們這便前去。關於玄霜冰洞，我路上再與你細說。」

從玄霜殿出來，延殿後天橋直走，秋風與清風上仙在前並排，後面跟隨十名弟子。

兩人談笑風生，「師侄，這軒轅門的劍法精髓便在這三十六劍之中，三十六劍各自獨立，變幻無窮，能御風雷水火，能抵人鬼仙魔，劍法順四時變化，集天地靈氣，若心中有劍，草木皆可成利刃。自你師父以來，我只知秋雷師侄學了九式，悟性最高的秋夕師侄也只是學了一半，你學了幾式？」

「師伯，小龍人一招都沒有學到。」秋風顯得有些慚愧，「師父教我讀書識字，做人道理，未曾教我任何功法。」

「那你怎抵得住這玄霜冰洞里的萬千凶獸？」清風上仙顯得有些擔心。

「放心吧，雖然我不會任何功法，但是我有智慧啊，何況，我天生便會打雷下雨。」說罷，秋風眉頭緊蹙，怒吼一聲，一道玄雷落下，若鐵索一般，將其身後的十位玄霜弟子凌空困住。

「原來，這孩子體內的龍神之力是如此強大。」清風上仙小聲自語道，「師侄，切莫頑皮，戲耍了你這些愚鈍的師兄！」

十位弟子想盡各種辦法都不得逃脫，秋風便是眉頭舒展，爽朗一笑，這雷電便消失殆盡，眾人繼續前行。

一刻鐘的時間，穿過一道狹長的幽谷，清風上仙與秋風出現在後山。這後山可比不上冰雪峰，北風呼嘯，漫天飛雪，視野十分有限。

「前面便是玄霜冰洞了。」清風上仙指給秋風看。

「師伯，只能我一個進去嗎？」

「嗯。」清風上仙點點頭，「玄霜冰洞的入口有我玄霜劍派兩位神將把手，他們會給你開門，為你指路。」

「師伯……」

沒等秋風說完，清風上仙伴著一陣風雪消失了。

「師伯，師伯。」喊了幾聲，皆無回應。秋風那股神氣的勁瞬間全無，戰戰兢兢地向前走去。

待走到玄霜冰洞的門口，秋風看到玄霜冰洞已被一道十丈之高的寒冰巨門封上，兩側是兩位八丈八尺高的守門神將。

「喂，神將哥哥，我是來尋劍的，你幫我開開門！」秋風朝上喊道，卻毫無迴音。

秋風蹙起眉頭，似有不悅，便引下一道玄雷，落在了神將的身上。

門前那兩位神將抖了抖身子，落下的積雪把他埋了起來。「大哥，我似乎感覺有人在打我們。」

「我也感覺到了，好像還挺疼，可是沒看見有人啊。」

秋風從雪堆里爬出來，抖了抖身上的雪，憋了一肚子的氣，「長得高就了不起啊，小爺我生氣了。」說著，便把臉憋得通紅，又引出幾道玄雷，朝大門飛去，誰料這玄雷威力巨大，竟把兩位守門的神將擊倒了，頓時地動山搖。

「誰，敢動本大爺，給我出來！」

「大哥，你看，是個小鬼。」二人說道。

「討打。」說著，便一拳向秋風砸去，冰雪的地面瞬間被擊碎，秋風還是靈活地閃開了，瞬間幻化成小金龍，飛向另一個神將，兩人動作笨拙，竟奈何這小金龍不得，秋風在兩人之間不住往返，兩神將你一拳我一腳，結結實實地打在對方身上，竟自己人打起來了，秋風見勢，便引出一道巨大的玄雷，將兩人臉貼臉困在半空，又猛地將雷電一頭一拉，兩人如陀螺般飛速轉動，兩人一邊轉，秋風一遍掄起鞭子般的雷電，不停抽打，越來越快。兩個人瞬間頭暈目眩，天翻地覆，口吐白沫，直喊求饒。

待玩累了，看那兩人是真心悔過，便放下了。神將在手掌心處幻化出一支寒冰燭，說道：「此蠟燭是由洞內千年寒冰凝成。需得用鮮血才能點燃，將其放在這門前的石燈當中，門自然打開，若這蠟燭燃燒殆盡，冰門自動合上，你就永世無法出來，註定與這些劍作陪葬了。」

「那這根蠟燭可以堅持多久？」秋風問道。

「根據血液中的靈力，修為高的人自然堅持的久。」兩神將相視一眼回答道。

秋風聽罷，便再次掄起了那條雷電，說道：「讓我想想，這次要怎麼玩才好。」

兩人聽了，立即下跪痛苦，「小祖宗，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們哥倆吧。」

「你們剛才似有不軌之心，還想加害小爺我不成。饒了你們不難，先給小爺找一根又粗又長的蠟燭來，否則的話，你們懂得。」小龍人話音剛落，之間兩神將合力施法，果然幻化出一根又粗又長的寒冰燭。

「爺，這可是最大號的了，這可夠您點上一年的了，您儘管去慢慢挑。」

「為了防止你們使壞，我便等取了仙劍再放你們出來。」說罷，秋風將二人捆了起來，又咬破手指將血滴落在石燈中，寒冰燭如兩神將所說，瞬間點亮，玄霜冰洞大門徐徐打開，寒氣透過門縫滲出來，讓秋風不禁打了個寒顫，一個人戰戰兢兢地朝洞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