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第 107 章

「十二夢有何事?」秦澈頭也不抬的問道。

他從上次去了十二夢后,便讓人時刻留意著十二夢,若是上次他走得晚了些,只怕要跟秦治一個下場,被皇帝當場撞見。

如今的皇帝他是越發看不透了,但是既然已經上了這條船,只能往下走,就算前面無路,也要闖出一條路來,他身上背負的不僅僅是殺母之仇。

劉術方身上書卷氣甚是濃厚,端的是一副文人墨客的架子,「依舊是一群文人雅士在舉辦茶會詩會,並無異常,就連您讓我留意的那人,不曾再去過十二夢。只是五皇子偷偷去過一兩次,不過無功而返了。」

說到此處,劉術方頓了頓,決定還是將事情說出來,「十二夢的弋游姑娘,眉眼間與沈家小姐有五分相似,若是刻意打扮一番,想必七成相像輕而易舉。」這事情他糾結了許久,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說,說了之後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或者事情會否失控,他都想不到。

秦澈聽到『沈家小姐』四字頓時斂下眉目,劉術方不會拿沈家其他的小姐來煩他,他說的只有是沈安禧。秦澈停了手中揮灑的紫毫毛筆,將其置於筆擱之上,問道:「見過她的人有多少?」這個『她』指的是弋游。

劉術方見秦澈的表情,知曉他重視這件事情,不敢怠慢,如實將他所知道的悉數告知秦澈,心裡對秦澈在意沈安禧不知是何種滋味,「並無多少人,那老鴇一直將弋游當做寶貝養著到了十五,這麼些年無論說什麼都不肯她見任何客,弋游頗有些恃才傲物,等閑自己不願見人,她的消息出來也不過近一個月,想必是實在迫不得已,只能為了初次賣個好價錢造勢。」

「包括幾位殿下去十二夢,讓殿下聽見琴聲也是故意為之。」就是想勾起他們的興趣,隨便那人是誰只要再次踏入十二夢,要求見弋游就行,而素來喜愛琴音的秦治便入了其中。

秦澈眼眸深沉,這就和上次秦治為何神情落寞的回到李府聯繫起來,他應該是想再見見那彈琴之人,卻依舊被拒之門外。連皇子都被拒絕,弋游名聲傳揚出去更加容易了。

但是這舉動有極大的風險,畢竟下場很有可能是得罪皇子,索性那是秦治,換做其他的皇子,早把十二夢給拆了。就算十二夢背後的人勢大,估計也不會為了個女人得罪皇子。

當然,這個中間出了一個意外,聖上微服去了十二夢,而且還見了弋游。

秦澈並沒有因為弋游不曾見過多少人而感覺到輕鬆,皇帝一人就足以抵擋得過前任,如果弋游真的和阿寶長相相似就麻煩了,無論皇帝對弋游是何種心思這事情都難辦,元德帝在享受的方面比他們更甚。

秦澈抿了口茶,清冷的嗓音道:「那你是如何見到她容貌?」他向來心思縝密,尤其是在面對沈安禧的事情,他將她放在了心尖子上,意味著她成了他軟肋。二人在某種意義上成為一體,越是如此,他越是冷靜。

「不敢欺瞞殿下,十二夢的那位弋游姑娘,定下了幾條規矩,說若是有人想見她可以,必須遵守規矩,而且還得答對她出下的對聯才行,每次她出對聯每人只有一次機會,最先答出的人就能跟那位弋游姑娘見上一面。」

「嗯。」秦澈淡淡地應答著。

「那日我恰巧在場,答出來了。」劉術方不敢說自己的才情無人能比,卻是極其有自信,只是他素來不太喜歡在這種事情上炫耀,只是偶爾被逼無奈之時才會寫上一點,上次便是被趕鴨子上架,無奈之下所作,誰知道就被選上了。

秦澈並不是懷疑劉術方,只是此事著實太過蹊蹺,道了一句:「這是在等著我入套。」就是不知道背後之人所圖為何。

「那殿下您……」明知是在引誘他入套,會不會按照那人的意思進行。

秦澈沒有將自己所想說出來,問劉術方道:「聖上南巡時間不短了,是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你準備何時動身?」面對聰明人不需要多說,能明白的人都會明白,不明白的人再多說也不會明白。

劉術方抬頭看著秦澈,最後在他銳利的目光下點了點頭。

「這位公子請留步。」沈安柔出聲喊住了前方高挑修長的男子,她的嗓音輕柔緩和,好似是在一撥一撥的撫弄人的心弦。

沈安柔忐忑地看著前面的身影,不確定她這番打攪他,他會不會轉身。她命人打探了秦澤的下落,可花費了不少功夫,畢竟她探聽的皇子蹤跡,這麼好打聽,那這些王公貴族們只怕是不要出門了。

見秦治毫無反應,好似是沒有聽見她聲音般,腳步停都不曾停下,沈安柔有些泄氣,她緊捏了下手中的摺扇,跑到秦治跟前,與他面對面,「是公子摺扇掉了。」說完這句話,沈安柔輕舒一口氣,眼見著沈安禧一家就要上京了,這輩子不要被她又甩上一截。

經過幾番試探,她是對秦澈已經死心了,既然秦澈那邊搭不上,她退而求其次選擇秦澈的死對頭秦澤也不無可,前世能與秦澈爭奪那位置的人,今生有她提前知道的一些大事,一定能夠搶佔先機,秦澤有她相助不一定會輸給秦澈。

「大膽!」聲音尖細而又刺耳,一聽就知這是宮裡公公的聲音。

秦澤抬手攔住呵斥沈安柔的李勝,「不得無禮。」

李勝依言往後退了步,但是看著沈安柔的目光里滿是防備,生怕沈安柔會作出對秦澤不利的事情出來。

這是沈安柔初次如此近距離的看秦澤,生得眉分八彩,目若琅金,曙光玉立,神彩逼人,俊美無燾,可惜秦澤眉目間隱約有些戾氣,無端破壞美感,讓人感覺壓抑。

「三皇子殿下……」沈安柔低聲喚了一句,沈安柔想前世有人對秦澤的評價是,秦澤偽善,若是他能夠繼續維持偽善的面目還好,就怕惹怒了他,到最後逼得他來個魚死網破,這種人成為帝王後會獨斷專行,殺人不見血,毫無道理可說。

秦澤見正是那次能夠讓秦澈側目相對的女子,不禁玩味兒的笑了笑,故作姿態地道:「原來是沈家姑娘,姑娘攔住本宮可是有何要事?若是有冤屈,攔官架可都比攔本宮要好。」既然人家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他也沒必要隱瞞。

「殿下說笑了,民女並無冤屈。」沈安柔笑了笑,她本身生得極好,這一笑越發顯得她柔順乖巧,看得秦澤心裡痒痒的,一想到這人可能是秦澈看中的,心裡便越發的得意。就算在父皇眼裡秦澈勝過他又如何,秦澈想得到的人,他什麼都沒做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那你攔著我作甚?」秦澤低頭靠近沈安柔,在她耳畔輕笑一聲,「果真香。」

縱使沈安柔前世嫁過人,也抵擋不住秦澤這番故意靠近,灼熱的氣息噴洒在她耳畔,她的耳尖瞬間變得通紅,兩頰染上淡淡地粉色。

「此處講話恐怕有些不太合適。」

沈安柔說完嬌羞地側頭,因此忽略了秦澤眼裡閃過的輕蔑之色,秦澈哪裡都好,就是眼光不怎麼樣,就這樣的女人也值得他關注。

「那便請沈姑娘到我在江寧府的宅子里去,沈姑娘可願賞臉?」秦澤想看看沈安柔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沈安柔頷首,跟著秦澤走了。

李勝在前面帶路,想不透主子為何將這人帶去,就連聖上都不知曉主子在江寧府有宅子,現在卻一反常態的帶這個女人去,就怕這女人使的是美人計,迷惑了主子再趁機對主子下手。

「沈姑娘年已及笄,只怕有不少人家盯著了。」

沈安柔搖搖頭,「只是都不是安柔心儀之人。」

「哦?」秦澤挑眉,「不知沈姑娘心儀之人是何等模樣。」

沈安柔笑而不語,等到了秦澤的宅子里,她將摺扇交給秦澤,「這是方才公子掉下的,還望公子莫怪安柔失了分寸。」

秦澤抬眸眸光幽深地打量沈安柔,最後眉角微挑,在她的注視之下打開摺扇,原本分明的笑意頃刻之間如煙雲般消散得一乾二淨。

「放肆!」秦澤重重地將摺扇一合,厲聲呵斥沈安柔,握著摺扇的手輕輕顫抖,不知是激動,還是害怕。

檀木鏤空的扇骨,攤開上面是一副壯闊廣袤的江山圖,只要是有血性追求的男子,恐怕都抵擋不了江山的誘惑。秦澤一眼就看出沈安柔的意圖,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又害怕,又激動。

秦澤從前就有覬覦之心,但是從來不敢這麼明晃晃的表現出來過,現在將其昭於天地,竟然意外的感覺不錯。

「民女有罪。」沈安柔動作敏捷,『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就連秦澤身邊的李勝也跟著一起跪倒在地。

這是李勝第一次瞧見這樣的主子,他跟在主子身邊多年,算得上了解主子,雖然主子嘴裡的話是叱責,但是其實是緊張而又興奮的。

秦澤緊緊握著摺扇扇柄,一顆心好似不是他的般,抑制不住地使勁在跳,他盡量平息顫抖著的聲音,「你可知你錯在哪裡?」

「錯在不該說實話。」沈安柔一句話說得擲地有聲,不像是在認錯,反而是在肯定自己先前所說,旁人見了便覺得她說的有理。

過了好一會兒,秦澤才穩定了情緒,嘶啞著聲音道:「都起來吧。」

沈安柔那一跪實打實的磕在了地上,起來時身子稍微踉蹌了下才站穩。

「今日的事情誰都不許說出去。」秦澤眸色幽深的看了眼沈安柔,警告著二人,聲線里蘊滿了威脅。

「是。」

沈安柔笑了笑,那畫是她送出去的,她自然不會說出去,既然秦澤這麼說了想必她們二人之間的交易算是達成了,她若是想要進京城勢必要容易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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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不及表妹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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