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因著和秦澈然後的時間有些久了,再加上秦澈那番做法,沈安禧徹底的失眠,直到天光泛亮,沈安禧才堪堪睡過去。
外間的沫兒從榻上坐起來,感覺後勁一陣的酸痛扭了扭脖子,這才發現她與世安院兩個二等丫鬟一起睡在了外間,三個人擠在一張榻上,難怪會覺得渾身酸痛,她推醒倆小丫鬟,「這是怎麼會事?」她怎麼就在這裡睡下了?
倆二等丫鬟睡得極其踏實,沫兒搖晃了她們許久,二人才堪堪醒來。
躺在中間臉圓圓的丫鬟揉了揉眼睛,發現沫兒竟然也在,「沫兒姐我們倆還想問你呢,這是你的床不好睡,要來跟我們倆來擠?」
給主子守夜的是兩個二等丫鬟,若不然就是一個一等丫鬟加上一個三等丫鬟,算起來沫兒守夜得是在後天才是,她就怕到時候輪到沫兒,沫兒不肯守夜,可不就還是她們吃虧。
在最外頭的丫鬟一個不留神就摔到榻下去了,發出了不小的聲響。三人皆是一愣,屏氣凝神,好在內侍並未傳出沈安禧斥責的聲音,三人鬆了口氣。
沫兒壓低了嗓音道:「還不快學起來,利落的收拾好,切莫再發出點聲響。」此刻她沒心情糾結自己是如何睡到榻上的,小姐最討厭早晨被人吵醒,若是不能睡到自然醒,定然會發一頓火。
原本余嬤嬤還能制住小姐,強拉硬拽將小姐弄起床,但是就算是起來了,不睡足時辰整個人都無精打采,連續那麼五六天後整個人臉色開始泛黃。
余嬤嬤一思忖,總不能真讓人將身子折騰壞了,眼看著糾不正小姐,索性撒手不管了。只有不耽擱三天一次的請安的時辰,小姐愛睡多久睡多久,愛怎麼睡這麼睡。
正巧婭兒過來了,沫兒瞧著她欲言又止,最後低道:「我們去收拾去了,你看著點小姐那兒。」
「去吧,我去瞧瞧小姐起來了沒。」婭兒神色顯得比沫兒淡定不少,輕手輕腳的走入內室,豎著耳朵仔細聽,並未聽見沈安禧有何響動,又轉身退了出去。
沈安禧睡得晚,但是睡得並不沉,在有人摔地的時候,她就被猛地驚醒了,只是眼皮子一直不曾睜開,她還想著多睡一會兒,主要是她起來了,並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這麼一想臉隱隱又有些發燙的感覺,沈安禧閉著眼睛將手放到臉頰上,昏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
秦澈回到蠲余院后,就開始懊惱自己太過心急,若是他這做法是將阿寶推向離他更遠的地方,他真的是要後悔死。第二日李歸伺候秦澈起來,頓時被嚇了一跳,秦澈眼底泛青,他皮膚本就白皙如玉,一分不好便變成了三分,一瞧就是徹夜難眠。
「主子勞心勞神,結果在李府睡的還不踏實,要不要奴才帶人將內室的物件換上一換?」他昨夜被主子早早的差退,不知主子到底幹了些什麼,可是也一看,後果未免也太嚴重了些。只能夠說主子辦事太過認真,夜裡休息不好。
秦澈垂眸看了眼李歸,擺手道:「不必了,免得被人說金貴。父皇交給本宮的事情本宮已經辦妥,等下去給父皇請個安。」
李歸低頭應諾,皇子都不金貴,聖上聽了這話可不得火冒三丈。您這樣子在皇上和眾大臣面前晃悠一圈,什麼話都不必說,想來他們就都知道您辦事費神,晚上睡得不踏實了,您就真的可以踏踏實實做自己的事情,再沒人將事情推脫給您。
「奴才聽聞聖上昨日收了位姓周的姑娘,晚上就讓那姑娘陪駕了。」
「嗯。」
沈安禧睡了又有個把時辰,剛一醒就聽沫兒說寧家兩位小姐過來沈府。寧雅還讓丫鬟給她傳信,讓她派人去世樂院請她,但是沈安禧熟睡不曾醒,她們沒敢告訴她。既然此刻沈安禧得了消息了,讓沫兒派人了人去請寧雅過來相見,自己則在丫鬟們的伺候下起來,她看了眼沫兒,只覺得她有事想跟她說,又不知如何開口。
沈安柔等寧雅走後,為表示自己與寧曦的親近,讓寧曦與她一起脫了鞋,盤腿坐在軟榻上,二人之間的距離又近了許多,讓丫鬟們全都退出屋內,這才問道:「你今日特地來尋我是幹嘛?不需要去陪德妃娘娘。」
她當著寧雅的面聊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就怕寧雅會將她們談話的內容帶過去給沈安禧聽。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真的想象不出原來德妃曾經屬意過寧曦,想讓寧曦當五皇子妃。
前世五皇子一直閑散王爺,只知遊山玩水,在許多人眼中那就是不求上進,無所事事。後來五皇子更是娶了個民間姑娘做王妃,待著那位民間出身王妃踏山游海去了。
「你該看出來了,我不屬意五皇子。」寧曦懶得跟沈安柔拐彎抹角,「你如果想,我可以幫你製造機會,五皇子喜歡真性情,不拘小節之人。」
沈安柔剛喝了口茶,聽見寧曦這麼說,頓時被茶水嗆住,睫毛上都沾上眼淚花子。
「你怎麼了?」寧曦關切地詢問道。
「沒事……」沈安柔堪堪止住咳嗽,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道:「這話從你嘴中說出來真是讓人難以相信。」寧曦是寧國公嫡長女,她即使是有江南第一才女之稱,但她身份和寧曦身份差一大截,寧曦能成為五皇子皇妃,她只怕只能為妾,況且五皇子秦治是其中最沒可能登上皇位的人,稍微有點腦子的只怕都不會選擇給五皇子為妾。
寧曦手一頓,難道她想錯了?
沈安柔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追求榮華富貴?
以沈安柔的父親不過五品官員,以她的身份無論是哪位皇子都不可能成為正妻,只或許能成為說什麼都不肯成親,又只愛玩樂享受的五皇子正妃。
寧雅被領進世安院偏堂,瞧見沈安禧這時候了竟然正在用早飯,「你倒是好呀,半個時辰之前我就讓我的丫鬟過來,結果到現在才給消息給我,讓我好生被沈安柔噁心了一頓。」
「你快些住嘴,沒瞧見我站在這裡用膳?」沈安禧放下手中的筷子,嗔怪的瞥了眼寧雅,提起沈安柔她一點食慾都沒了,「這不是知道你在那兒受苦受難,趕忙讓人把你喊過來了,要說我在用飯將客人喚至跟前可是極為不妥,若不然寧小姐還是先離開?」
「別,我就那麼一說,我肚子也還餓著呢。」寧曦一大清早的就急匆匆將她喊來沈府,她以為有什麼要緊事呢,結果就在那瞎聊,害得她飯都不曾用幾口。寧曦是為了維持她身姿優雅裊娜少食習慣了,但是她可是一日三餐,一餐都不能少的人。
寧雅湊近來坐到沈安禧身邊,瞧著桌上的早膳不由得感嘆:「我發現你可真是會過日子。」碧粳小粥、螃蟹小餃兒、一品豆腐、外加一小碟子拌黃瓜絲兒。
用茶水漱口,沈安禧接過沫兒遞上的帕子擦了擦嘴角,「你來我這兒避難就隨你,若是想找人玩鬧我今兒沒空。」她先把話說在前頭,別到時候怨她,好不容易來沈府一次,結果卻不陪她。
「好嘛好嘛,你就儘管干你自己的事情,別管我行不行?」寧雅一口應承了下來。
沈安禧並沒有什麼事情要干,坐在外頭時,寧雅品茶,她撐著下頜,盯著開得甚是好看的月季發獃;寧雅吃糕點時,她依舊盯著前方,眼睛一眨都不眨。
寧雅覺得她今日整個人都是奇奇怪怪,她伸手在沈安禧的眼前晃了晃,結果沈安禧整個人不僅沒半點反應,還輕笑出聲。
「你幹嘛?」
寧雅一眼就瞧出沈安禧不對勁,兩頰緋紅,嘴角時刻掛著笑意,這分明就是情竇初開,「你在想誰呢?」
「沒有。」沈安禧無聊地瞥了眼寧雅,眼睛依舊直視前方,半刻都不曾轉移。有些話不能對旁人說,即使是玩得再好的姑娘都不行,沈安禧這點分寸還是有,「我都說你來的不是時候,我這腦子裡現在裝不下其他的東西。」
「今兒你就打算髮一天的呆?」
沈安禧收斂的唇畔的笑意,眨了眨眼睛,腦子裡其實空白一片,「你別煩我,讓我靜靜。」若是寧雅不過來找她,她可不得發一天的呆。
「你不說我也能猜得到,肯定是在想情郎,幾位皇子中的一位?」寧雅指尖勾了勾,破有興趣地湊到沈安禧面前,神秘兮兮地問著。
她說完這話后,沈安禧面上神色不變,寧雅也拿不準自己蒙沒蒙對,不過卻依舊住了嘴。
沈安禧白了寧雅一眼,「你真拿我當朋友就別胡亂猜,壞了我的名聲。我是在想沈安柔昨日去德妃那裡的事情。」
「你大可以放心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況且我也不是那種大嘴巴子的人。」寧雅壓低了聲音,「著實是你的模樣太引人注意了,想沈安柔會是這幅表情,你騙鬼呢。」誰還沒鐘意過幾個人吶,這都不敢承認也忒沒出息了些。
「如果你不來,誰還會說?」世安院里裡外外全是她的人,誰敢亂嚼她舌根余嬤嬤第一個就放不過她。
「你這是怪我來了,早知道我該去找上官燕。」
「那你們倆可不得打一架。」
「總好過被人嫌棄的好。」
「吃著我世安院的糕點,喝著我存的上等茶葉,你就知足吧。」沈安禧呷了一口茶,暫時不去想昨日發生的事情了,「你知道你姐姐來找沈安柔有什麼事情?」
「不知道,她不願意跟我說,我也沒有去問過她。」寧雅咬了口桂花糕,含糊地說著,「自從來了江寧府之後,她與我越來越生分了。」人大了總會有自己的心思,再不像從前那般什麼事情都與旁人分享。
「突然問起這個,你是發現不對勁了,想跟我說些什麼?」有時候寧雅不得不佩服沈安禧的直覺,簡直遇到有麻煩事情她就能自動避開,一問她她就說是她直覺告訴她這麼做,這種只有她有,別人都沒有的能力羨煞寧雅了。
「我又不是誰肚子里的蛔蟲,知道她們怎麼想的,就是感覺沈安柔要打壞主意。」沈安禧歪了歪腦袋,在寧雅期待的目光下接著說了句,「但是我時時刻刻都覺得沈安柔在想幹壞事。」所以這話說了跟沒說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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