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第 98 章

沈安禧心中所想秦澈並不知曉,沈安禧有意跟葉氏學習管家,躲在家中不出來。秦澈想和沈安禧來個偶遇見上一面都不行,他每日得到的消息便是『沈小姐一心主持中饋』。

秦治先前夜夜出去玩樂,德妃一惱怒,告到皇帝那裡,皇帝將秦治責罰了一頓。其他幾人都因此遭了殃,現在幾位皇子被看得極嚴。

白天相安無事隨便去哪,晚上誰都不準外出,夜裡來幾位皇子院子里巡邏的人都多了好幾趟,就怕皇子們偷偷跑出去,沒人會在這時候去觸皇帝霉頭。

表面上是怕皇子去青樓酒館夜不歸宿,有損皇家風範,其實不過是個皇帝找的借口。再說了秦治那人風流但絕不好色,貴為皇子他也不會去使他掉身份的地方,他所去的那是文人雅士都愛待的場所,裡面的女子人人能夠吟詩作對,善琴棋書畫。

「被你父皇罵了,現在總算願意消停了。」德妃看著眼前不爭氣的兒子心血就一股腦往上涌。

「母妃,有什麼你直說為什麼拿到父皇那裡去說,讓我在眾人面前挨罵,現在誰都知道我留戀犬馬聲色。」

「老子教兒子,天經地義。」德妃一拍案桌,指著秦治就罵,「要是你老實些,我何苦讓你父皇來教你。當真以為就只有你丟臉,我難道不丟臉?」都說母憑子貴,這兒子哪裡給她帶來貴了。

秦治最怕德妃說教,趕緊低頭認錯,「是是是,全是我的不對,我一定聽父皇的話。」

「嗤,你父皇能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你一世。」

「那母妃你想叫我怎麼辦?」秦治皺起眉頭。父皇他自己左擁右抱好不樂哉,他不過是去了一次,就被罵的個狗血淋頭,這江南他還有好幾處沒去過。

德妃淡淡撇了眼秦治,老子還在的時候大可以鬧騰,就看老子不在了,兄弟上位還能不能對他這麼仁慈,「這些天里暫且消停點,不懂的事別摻和,沒事也別和你那些兄弟在一塊。」此刻只有秦治在時,德妃提起其他皇子皆是是一副冷漠的表情,全然沒有當時的親切。

「最悲哀的不是我不跟他們處在一塊,而是他們壓根都不帶著我。」他有個三天兩頭就脅迫他早點娶妻生子的母妃,他們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誰還敢與他親近?就算是走路面對面撞見,都冷拐著彎不見他。

德妃一笑,只說了一句,「這才好。」

四妃如今只留德妃一人,她上頭只有皇后,下面位分都比她低,還有跟她一樣是府邸老人,但如今只剩下她一人不是沒有原因的。她將自己的位置定的極好,更加不會肖想不屬於她的東西。

她懷秦治的時候一心想生個公主,能有個貼心的姑娘陪在她身邊,少了許多爭鬥,日後長大了還能替她求個好人家嫁出去,就嫁在京城,即使出嫁依舊還是能進宮陪她,誰知道她的肚子不爭氣,竟然生了個討債的。不僅要小心照顧著他長大,還要為他日後鋪好路。

從一開始身處潛邸時,在如今的皇后先前的譽王妃手下討生活時,德妃就不奢想自己能有孩子,後來皇帝能護著她生下秦治讓她有個念想那是恩賜。

至於皇位……

德妃晃了晃手中的金絲圓扇,她只能對秦治說句抱歉,這輩子是別想了。

她就是故意將秦治養成不問世事,只管玩樂的清閑皇子。

德妃一番姿態看在秦治眼中就是他拿她無可奈何,確實是這麼回事,他真是怕了自己母妃動不動告御狀的行為。他連那麼些個只有母嬪,或者母妃已逝的兄弟都比不上。不過見父皇的次數確實是多了,儘管一大半是挨罵,攤上這麼個母妃,秦治也不知自己是幸還是不幸。

「你只要記得那是你老子,憑你怎麼鬧都有他兜著,但是你碰了不該碰的,那時候他就不單隻是你老子了,還是皇帝。」德妃實在是放心不下秦治,怕他在這段時間闖禍,她還是惦念著能有個姑娘,即使是安和那般喜歡見風使舵,任性妄為的性子都行。

「母妃又不肯告訴我多一點,遮遮掩掩的讓人摸不著頭腦。」

「你要早想明白還需等到現在?」德妃搖搖頭,對此不抱任何希望。現在的皇子母妃地位皆是半斤八兩,只有秦澤與秦澈兩人算得上好。

秦澤是在皇后膝下養了幾年,秦澈母妃原先是淑妃,但是皇上念他多年守陵,他一回京城,就將淑妃封賢淑皇貴妃。

大秦史上從未出現過皇貴妃,淑妃是第一人。而按照皇上所說的皇貴妃,便是形如副后。最主要的秦澈即使是守皇陵,都不曾被養歪。保不齊最後會是誰贏,德妃就想無論是誰秦治都不要與奪嫡有牽扯。

「全福,你覺得三皇子如何?」

包全福心下意識地一緊,不敢覷一眼上首坐著的中年男人。四十好幾的人了,依舊容貌俊美,性子溫敦,縱使他說話時面無笑意,可還是給人感覺自己無論怎麼說他都不會生氣。若當真這麼覺得,那就是大錯特錯。

「說吧,恕你無罪。」

即使是恕他無罪,那也不能全講真話。

包全福垂首而答:「奴才跟著皇上出去的這麼些天,在外頭總能聽見文人學子們誇三皇子賢德之才。」這些是他聽見的,並不代表他也這麼想,包全福不過是把話搬出來,這些他都能聽見,皇帝自然也能夠聽見。

元德帝動作一頓,掀眸看了眼包全福,「朕問的是你。」

包全福斂了斂神色,再不敢拐三彎四,「三皇子為人和善,自那次奴才病過一次后,每回遇到奴才都要問上一句奴才身體。」包全福頓了頓,又加了句,「讓奴才顧全身體好生伺候萬歲爺您。」

聞言,元德帝神色不變,話也沒有說,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包全福站立不安,瞄見元德帝茶杯里茶水已盡,上前將茶盞添滿水。心裡再怎麼戰戰兢兢,到了他們這種地步依舊能夠做到面色正常。

「退下吧。」

包全福躬身出去,他這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伴君如伴虎,即使這虎已經成了困獸,那也是不容小覷。

沈安柔正在自己與自己下棋,端得是一派悠然自得,白子落下一子后,她捏著黑子遲遲不知如何落下,凝神蹙眉好生一番思索落下黑子。

鈴鐺在一旁靜候,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心漸漸緊張起來,小姐的手段她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才會害怕。

棋子敲在棋盤之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連同沈安柔的聲音一起傳入鈴鐺的耳中,「外頭的情況如何?」

「周家二小姐如今已經成了周才人,盛寵在握。」

「盛寵在握?」沈安柔冷笑一聲,「如果當真如她所說盛寵在握,周施能不跑過來找我?」她早就算計好了,那日遇到皇帝的應該是周施才對,結果周施竟然默不作聲的將她庶妹帶到宴會上,打亂了她的計劃。好在德妃這邊因為寧曦的原因,她與德妃相處的不錯,但是她對五皇子有所顧慮,就怕德妃亂點鴛鴦譜,將她指給五皇子為妾。

「你可知最近八妹妹見了誰,或者誰去了八妹妹的世安院?」

鈴鐺早打探好了,欠身如實答道:「李家宴會後八小姐鮮少,至於去世安院的就是三少爺、五少爺還有寧小姐和上官小姐。」小姐的大部分事情都歸她管,她不明白明明在八小姐那裡並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但是小姐依舊讓她時刻注意著。

沈安柔眼都沒有抬,這一回落子毫不猶豫,「那她怎麼會想到要管家?」她母親好幾次在她面前拿沈安禧與她做對比,說沈安禧不思上進,葉氏推著她讓她學管家她都不學。

沈家已經分家,各自管著各自的,如今母親將管家大權交給了她,但是外出走動依舊由母親在管,只是管理府中下人例錢,鋪子對她來說前世就已經熟悉透了,簡直是易如反掌,根本沒值得掛心的地方。

但是錢財她只能看不能動,她每個月的月例再加上耿氏偶爾給她的,只夠她勉強夠用與打點下人,多餘的一點都剩不下來,她一直都在想法子弄些錢在手裡,但是就沒人肯跟她合作,認為她不找沈原靈,就是她的想法不靠譜,耽擱了她不少時間。若是找了沈原靈,屆時哪裡還有她什麼事情,恐怕也會如沈安然般將東西拱手送給沈安禧。

「好了,你先退下吧。」

等房內人全散去時,沈安柔忍不住按壓了翻眉心。

這麼些年以來,即使她努力討好祖母,想和祖母搞好關係,但祖母依舊對她不冷不熱。她和祖母說話,祖母會應答她,可是這種應答就好似顧及臉面的一種敷衍,全然不同她對阿寶的親近,這種差別令沈安柔難受得緊,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繼續,但是若沒有祖母的支持,她根本就沒有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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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不及表妹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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