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再現

「一神一魔竟進我化境！」聲音混沌般充斥著整個境內。

「一神一魔？」東方令音小聲嘀咕，心中犯念，那一魔難道說的是自己，她深知自己身上流著魔神的血，如今也只是個半神，究竟是魔是神自己這說不準。

這般想著，也未曾懷疑身邊的少年。

反觀酆岳，他都是很坦然，是魔的身份於他而言不需要隱藏。

「不知前輩可否將我們解開？」酆岳先開口，順便將牽著東方令音的手抬起。

「可以到是可以，不過，將你們解開后，你們便要被驅逐出境了。」古魔的聲音再起。

酆岳聽后，也只能放下手，畢竟進入古魔化境十分不易，不過是小小委屈，便作罷了。

「前輩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東方令音急著問。

「丫頭，不急，你們兩個都與本座有些淵源，本座暫時不追究，方才可見我的夢境？」

「前輩是說，原天與後土？」東方令音。

「天與地，亦是神與魔，天和地動了凡心，也如同神與魔，魔與神遲早會反目，你們就是永遠的敵人。」這聲音不似先前，倒有些警告的意思。

「前輩既然早已料到，為何還要設下這咒，倘若不是我們，世人將永遠不會尋到這裡。」酆岳義正言辭。

「前輩是不想被找到，不希望有人打擾。」東方令音。

「可你們還是來了。」這一句倒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前輩，你可願現身一見？」酆岳有事求。

卻久久不見回答。

「前輩！」

古魔不再答話。

可惜，酆岳懷中的毒障並沒有任何反應，這古魔性子古怪，如今也看不出他的用意，亦不知是敵是友。

還有，方才古魔說，他們兩人都與他有些淵源，究竟是什麼意思，這話不僅東方令音不解，酆岳也一樣，兩人正在各自懷疑的時候，古魔設下的局才剛剛開始。

東方令音心中突然莫名的難過起來，心中傷感無法平復，被什麼揪的緊緊的，她深喘著氣，捂著胸口處。

酆岳察覺她的異常，便問：「你怎麼了？」他也並非冷漠至極。

東方令音還未來得及回話，他們眼前一陣亮光突顯，閃的兩人眼睛緊閉，再睜開的時候，眼前的景象竟完全變了。

酆岳對著眼前陌生，可東方令音卻再熟悉不過了。

「那是？」她眼中多了些許亮光，不出意外，這裡便是那日父親遇害的地方，她心中的萬恨之源。

「爹，我爹。」恢復些許理智，她便跑了出去，酆岳反應過來，已經隨著她。

方才他是真切的聽到她口中所念，便很是安靜的在她身後跟著。

又是正午時分，太陽很圓，明明是大好的天氣，孟啟明一行人如期而至，就在她的不遠方出現。

她一眼便看見了父親，她尋了兩世的父親。

她卻笑著哭了：「爹!」那聲音很小，卻好像是鬆了口氣般。

可眼前的人卻看不見他們，依舊向前走著，她的眼神從未有一刻離開父親，隨著他到眼前到身邊，然後從她身邊經過，她跟上去走著。

「那日你說，回來之後便要查我的功課，還會帶我最喜歡的梅子干，我不曾親口告訴過你，我只盼著父親平安回來，我不知道，您不會再回來了，也不會在同我講上一句話。」她在父親身邊走著，已經在心底講這話說完，即便眼前的是假象。

他們慢走著，她也走的慢，她伸出手，輕輕的靠近父親的手，僅僅只一下，只是握著那個輪廓，已經足夠了，父親手上那顆痣，還是那麼的清晰。

無意的一看，卻比他們更早的發現那顆即將滾落的巨石，她神情一下子緊張起來：「爹，爹，不要再走了，危險，爹。」她開始慌亂，慌亂的喚著眼前的父親，即使是假象，她也只希望自己能夠阻止。

巨石躍躍欲試的晃動著，她更加不安。

「爹，別再走了，能不能就是騙騙我，爹。」她的淚已經不聽使喚，決堤一般落下。

她還是試圖阻止，無奈巨石距他們太高，凡人無法察覺得到，她用儘力氣推他，卻還是撲了個空，穿過父親身體，再回頭的時候，巨石已經落下，正中父親。

「爹！」她再一次無能為力，那一聲聲嘶力竭，也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然後暈了過去，幻境隨即消失。

「丫頭，半神。」他將她攬在懷中，自己也隨她蹲了下來，也只能這樣，酆岳也算是陪她見證了這一切，心底終是為之動容的。

「原來你和我一樣，失去了至親。」他心中，對她竟有了一絲憐惜。

「酆岳。」古魔聲音再一次響起。

「你知道我的名字？」

「你是魔君，為你師父來求解藥的。既然要解天方夜潭的毒，何必如此捨近求遠。」

「前輩究竟何意？」

「八竅玲瓏心，孝之赤子，她就在你身邊啊。」

酆岳低頭看看東方令音，眼神和緩。

「你知道，我不會取人性命，否則，我便不必來了。」

「一神一魔，是宿敵，你既看到原天後土的結局，心中也該有衡量。」

酆岳不再說話，他其實並沒有領悟到古魔話的意思，神魔本就不是一類，這他早就知道，而後半句才是關鍵。

他看著眼前人，似曾相識，她與他有著相似之處，就像一個影子，卻又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曾經，他只與影子為伴，除了師父，他只相信自己的影子。

古魔的力量再次消失，隨即，東方令音蘇醒過來。

「你還有執念？」

「不，我方才，只是想和父親說說話，他的死已無法改變，能再見到他活著時候的樣子，足夠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心中那緊繃著的氣也舒緩了很多。

「所以，我才只是個半神。」東方令音看出他的疑惑。

下一刻，確是酆岳要見的人。

風雪凄厲，寒月在上，他卻是在夢中，東方令音在他身側。

「上神。」

「不必喚她，你且，靜靜的看著。」古魔。

突然，她前方天跡映出了酆岳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