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父子交心

龍膽小築藏於雲深不知處的角落，冷泉將它與大火隔離開來，在這場災難中幸免於難，讓絕望中的藍家修士們有個歇腳之地。

藍氏子弟沒有受傷的或還勉強能動的都在奮力滅火，或是清理屍體，或照顧傷者。

好在天公作美，一場大雨伴隨著電閃雷鳴終將大火澆熄，灰燼中時不時出現來不及逃跑的動物屍體，眼見之處，一片焦黑。

然而冷泉旁的樹洞中，兩個腦袋在大火熄滅后探頭探腦地冒了出來，像是餓的極了，連灌木從上的葉子都不放過，急不可耐地咀嚼著。就連平日里對這兩隻毛球都頗有微詞的藍啟仁，在此刻看到它們后，嘴角都揚起了微不可查的笑意。

藍忘機正奮力給父親輸送靈力，但毫無作用。

藍啟仁道：「忘機我來給你父親輸靈力吧，你休息會。」

藍忘機道：「不用叔父，你也受傷了。」

藍啟仁道：「殺雞儆猴，有備而來。好在曦臣趁亂護住我藍氏古籍。」

「如叔父所料，果然岐山清談會就已經蠢蠢欲動，叔父，兄長如何？」

「我讓他攜藏書躲起來了，不要被溫氏找到，否則我藍氏根基就毀了。」

原來幾日前藍曦臣攜一眾子弟一同趕往監察寮，連著幾日監察寮來了好幾批溫家修士，後來溫旭也趕來，而就在今日溫旭帶著百餘人修士一同不見了，藍曦臣察覺有異，惴惴不安，提出想回雲深不知處看一看。

話還未說完，監察寮剩餘的溫家修士提劍便打，藍曦臣拼了命才逃了出來。強撐著靈力御劍往雲深不知處趕，卻見雲深不知處濃煙滾滾，想著青蘅君還在閉關怕是不聞動靜，便繞了路從後山溜進去。見到青蘅君，大概情況訴說一遍。

再後來就是青蘅君跟藍曦臣趕往藏書閣處，見忘機有難，青蘅君出手相救，藍曦臣見藏書閣二樓快燒起來了，便趁亂從窗戶翻了進去，用乾坤袋裝走大量藍家秘籍古籍，藍曦臣搶放古書籍時看到一本藍忘機寫的《蒔女花魂》，也一併放入乾坤袋帶走了。

藍忘機見藍啟仁咳嗽不止，又吐了血，便道：「叔父你先去休息，這裡有我。」，示意門生把藍啟仁扶去休息。

送走藍啟仁后，有門生前來幫藍忘機處理了一下腿傷，藍忘機繼續給青蘅君輸送靈力，這時殷月跟耿望跑到藍忘機跟前，藍忘機很欣喜，沒想到它們還活著。伸手將它們抱在懷裡，這兩隻兔子像是找到安全感一樣，在藍忘機的懷裡睡著了。藍忘機繼續給父親輸送靈力。

不知過了多久，藍忘機看到父親的手指動了一下，道「父親」

「忘機...」

「父親...」藍忘機看著他父親，一時無語，從小到大跟父親見面的次數很少，一年一兩次或者一年也見不上一面。

「忘機...許久不見，你都長這麼大了...」

「先好好休息」

「讓我說吧，再不說，怕沒機會了...你跟你兄長是不是都怨恨我，沒有做好一個......一個父親。」

「父親，......沒有」藍忘機說不清什麼感覺，雖沒有父子間濃郁親情，但也不恨，應該是不常在一起有些陌生的父親

「我對不起你們......我太自私了，我很想你娘......你們還怪我嗎......把她關在這裡究竟是對還是錯？可我不後悔......」。

「父親」，藍忘機示意，讓他不要說了

他緩了緩道：「你母親為正道所不容，可是活著比什麼都重要，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她走後，我很想她......我也終於可以去見她了。」

藍忘機紅著眼道：「你不會有事的」，說著又開始給他父親輸靈力。

許是動手給父親輸靈力，動了一下，懷裡的兔子被驚醒，探出頭動了起來，三瓣唇抽動著像是要尋找是什麼東西一般。

「兔子很可愛，是人贈送的？」

「是」

「是心儀之人」

「是」

「如若喜歡，便不要錯過」

藍忘機沉默一會抵啞著嗓音道：「如若他是個男子呢」，此等心事除了父親、兄長又有誰可說。

藍忘機以為他父親沒有聽清，有些窘態，但又不能不給父親說，父親已經奄奄一息，便又說了一聲：「他是男子......」

父親微微一笑，有生之年還能聽到兒子給他講心事，甚是欣慰道：「男子......你愛的恰好是他罷了，若心動，別錯過。」

「好......」

「能被你心悅之人，他肯定很好。」

「他很好，很好......我想帶他回來」藍忘機道

「你得先問他願不願，若願，才是兩全其美。」

「好，父親......」

這一夜藍忘機跟他父親說了好多話，零零碎碎的都有說，有小時候的事，有關於母親的，也有關於魏無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