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夜半床底聽聲響
靜寂之中,我甚至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心臟因為急速的膨脹和收縮,胸腔也傳來一陣沉悶的感覺。
就這樣趴著也太費神了。
此刻我的手和腳都已經感到了一陣麻木的痛覺,如同尖銳而細小的電流,從腳趾間竄入到大腿骨,又流至全身。
嘶……
我倒抽了一口氣,而就在這時耳邊,忽然聽到了同樣的嘶嘶聲。
我剛才吸氣的時候明明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啊!況且自己聽自己的聲音不是主要通過耳廓收音的。
可那聲音分明就是在耳邊發出來的!
我警惕地翻了個身,用背部對著木板,床板就在我的眼前,只有20厘米的距離,空間十分壓抑,我斜著眼睛左右在這黑暗中搜尋,但並沒有看到任何異象。
換了一個姿勢,我的身體是要舒服些了,可翻過身來之後,我的眼睛只能朝上面看了床板,外面的世界都在視野盲區。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床外頭有人在看我,而剛才的那個嘶嘶聲就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側過身來往前頭探目,什麼東西都沒有!
除了擺在床頭的一雙鞋子,遮住了我向外探的部分視野。
鞋子!
我的鞋子是穿在腳上的,而且從始至終都沒有脫過鞋子!
在幾分鐘之前也就是我沒有轉過身子,面向床板的時候,外面是沒有鞋子的。
而且當時我為了視野寬闊,特意將所有的阻擋物都放到了一旁,可這鞋子是從哪裡來的?
難道是有人在床上?
瞬間,我感覺頭皮發緊,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蔓延至全身。
黑暗中,我感覺周身的空氣都一直壓迫著我,而且都帶著刺。
雙臂撐著身體匍匐著向前,盡量使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咬著嘴唇有些吃力的緩緩蠕動。
能夠回靈調局的就只有馬朝了。
難道剛才在我轉過頭去的這個間隙中,馬朝回來了?
可當我的雙眼和這雙鞋子湊得足夠近的時候,更是覺得血液倒流。
這雙鞋子分明就是大鼻的!
一時之間我竟覺得大腦混亂,有些分辨不出今天上午所發生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大鼻和大耳不是今天凌晨就死了嗎?而且他們就死在這裡呀!
現在會有誰把大鼻的鞋子穿到床頭?
閉上眼睛恢復神思,昨天一夜沒有合眼,今天早上精神幾乎是遭到重創。
人在身體虛弱的時候就極其容易出現幻覺,那我現在看見大鼻的鞋子,是不是也是因為身體不適才出現的幻覺?
眼皮剛閉合上就覺得腦中一陣天旋地轉,沒來由的一股倦意湧上頭皮。
「別睡!」
就在我閉上眼睛正想酣睡一番的時候,一個微弱的聲音在我的身後傳出。
「誰?」我驚恐的睜大眼睛,猛的向後轉頭,發出聲音時,幾乎只是吐出了一些氣息。
黑暗中沒有任何一個人,任何一件物體都沒有!
再次轉過頭來,大鼻的鞋子已經消失不見了。
難道真是幻覺?
那我剛才聽到的嘶嘶聲和讓我別睡的聲音,難道又是我的幻聽?
我知道人在思想極度緊張的情況下,很容易激發出自己體內一些隱藏人格。
就比如在此時此刻,我的內心是很害怕的,但自己的意志力拚命在控制,我想要用身上的勇氣克制住內心的恐懼。
所以在這種極端的情況下就喚醒了我身上的另一重人格,也算是我的潛意識,我的潛意識讓我別睡,而在我極度疲憊的情況下,就真的可能產生幻聽。
剛才的異響和異常全都歸於平靜,也可能是因為我剛才閉眼小段時間休憩了一下,現在的精神氣要足一些。
扣扣扣——
沒過多久,一陣規律性的敲擊聲傳入耳中。
難道又是我的幻聽?
我並沒有太過於在意,而是按兵不動,豎起耳朵確定這個聲音不是從我的內心發出來的。
聲音非常的機械而空洞。
扣扣扣——
又是一陣規律性的響動。
靈調局是鐵門,若是有人敲擊,那聲音也絕對不會如此清脆。
就像是用手指的關節敲擊在玻璃罐子上一樣。
我只記得在上個星期大耳從外面買了一個玻璃酒器回來,他說等不了多久,葡萄就會出來了,到時候用這玻璃罐子釀酒。
可是一直到現在那玻璃罐子都是空的,而且就放在廚房裡。
聽這聲音好像還真是從廚房傳出來的。
會不會是廚房裡的老鼠?
我們這在底層,而且比較潮濕,廚房的外頭是房子和房子中間僅有30厘米的小道,裡面有樓上扔下來的垃圾,也會有從各個房間裡頭排出來的污水,所以老鼠非常多。
但是,再大的老鼠也不可能把玻璃罐子撞出如此有規律節奏的響聲。
扣扣扣——
聲音還在繼續,我卻感覺身上的雞皮疙瘩也接二連三的冒了起來。
到底是誰在廚房裡面敲罐子?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又是怎麼進來的?
我又細細聽了好幾聲,或者說是這聲音不自覺灌進耳朵之後,不停的在腦袋裡面迴響。
不是玻璃罐子!
如果是罐子,那麼聲音不可能如此清脆,還要閉塞一些。
這屋子裡頭除了那個罐子,還有玻璃的就是廚房的那一扇窗戶了。
是誰在敲窗戶?
他是故意嚇我?還是說要找我?
那條小道只有30厘米,也就是說能夠剛好容得下一個站立的人,可以說是連側著身子那空間都不夠站立。
所以說,現在正有一個人站在那條污穢的小道上嗎?
有何用意?
我記得今早上回來的時候門是開著的,那麼前一天晚上會不會也是他們聽見有人敲門然後去開,結果就遭到了謀殺。
那麼現在我是去開還是待在此處不動呢?
敲擊玻璃的聲音還沒有停歇,彷彿只要我不出去,他就會一直在那裡敲個不停。
他會是兇手嗎?
這個疑問盤旋在我的心頭,使得我顧不上想太多,只渴望去一探究竟。
畢竟是玻璃,我走過去不用開窗都能見著他的樣貌……
我並不打算開燈,而是拿了新買的強力手電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