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起死傳說生幽蘭，惡龍之淵見真章

惡龍之淵，一個從未寫進凌軒閣天書的地方。

秋風只是聽著清羽上仙細細講來。

「惡龍之淵在上古時期便存在了，為仙魔兩界的分界線，自上古大戰以後，魔界大敗，退居蠻荒之地，天界的天神之主有憐憫好生之心，與魔界的魔君約定以此為界，永世互不進犯，各自修養，以保太平。只是以後歲月更迭，魔君換了一代又一代，魔族野心再起，約定也被遺忘，魔族越不過惡龍之淵，只能不斷從人界的大門挑起爭端，久而久之，這惡龍之淵便被世人遺忘了。」

「這惡龍之淵有什麼可怕之處？那我去了怎麼會害了天下？」

「惡龍之淵本是當年天神為防止魔族再度侵襲，以軒轅劍劈開一道裂谷，谷外為窮凶極惡之地，谷內不見天日，深不見底，豢養了一條上古惡龍，並將戰死的萬千陰魂長埋於此，設下詛咒。或許是陰氣匯聚，這仙魔兩界的交匯處竟滋生了傳說中的冥界之花——水晶幽蘭，便是後人所說的還魂仙草，有起死回生的作用。除此仙草，便是女媧石，都有起死回生之用，這女媧石為南海水鏡閣的鎮派之寶，恐是清幽師弟不會予你，要想救你的朋友，也只能是冒險去尋回還魂仙草了，天神在此設下了屏障，人魔二族皆不能越過這惡龍之淵，或許你可試試，你本就是龍族後人，便是這天神的後裔，和修仙之人不同。若是驚擾了這惡龍，恐怕仙魔兩界的戰火就要再次點燃，到時候，面臨滅頂之災的不僅僅是仙界，還有可能是人界。所以，到了那千萬別勉強，能行則行，不行則退。」

「嗯。」秋風點點頭，似乎已有打算。

「為師先送你過去。」於是，清羽上仙召出青鸞，送秋風乘風而去。

自軒轅門向西，駕青鸞於九天之上飛行。行至萬里，天色逐漸陰暗。再向西行，烏雲蔽日，樹木凋敝，又行數百里，電閃雷鳴，飛沙走石，寸草不生，若是凡人，已是寸步難行。想必，這仙界已走到盡頭，惡龍之淵就不遠了。

從青鸞上可隱隱看到，前方紫色煙霧處有一道狹長的鴻溝，極似利刃所劈開，臨近惡龍之淵，如地獄一般，天雷地火，青鸞已無法飛行，秋風從青鸞身上跳下，揮手作別，「剩下的事情便交於我吧。」

步行數百步，站在在裂谷邊上，秋風向下望去，一片漆黑，谷內深不見底，隱隱約約似有哀怨哭聲。而地上已是風沙四起，遮天蔽日，遠遠的幾處龍捲風交匯襲來，勢氣洶洶，秋風見勢不妙，便想著幻化成小金龍直接飛入惡龍之淵，意料之外的是，在此地竟是仙法盡失。

眼看著龍捲風夾著雷暴就在眼前，淵底一條黑色的枯藤被甩了上來，正巧卡在石縫裡，似乎一切皆有安排，谷底是否如師父所言，沉睡了萬千的陰魂還有那上古惡龍，那這繩子又是誰拋上來的？

眼看風雷襲來，秋風顧不了多想，順著枯藤向下爬去。

裂谷深不見底，四周一片漆黑，永無邊際的艱難爬行有些讓人絕望。

只是不知何時起，再向下看時，黑暗中便有了光亮。紅色的螢火蟲布滿了兩邊的石壁，安安靜靜，似乎已沉睡了許久。

秋風故意放慢了動作，不敢有大聲的喘息，只是不經意的腳一滑，踩落的碎石驚擾了這群沉睡已久的噩夢。

緊接著，是一陣不安的躁動，螢火蟲在裂谷中四處飛舞，發出刺耳的鳴叫，轉而交織成一張遮天大網，又似張開血口的惡魔，似乎要吞噬秋風。

秋風進退不得，緊緊閉上了眼睛。

千鈞一髮之際，螢火蟲突然四處逃散，睜眼看時，這裂谷的石壁上竟亮起了火把，照的四周通亮。

再下一刻鐘，石壁向下竟有了刻著的符號，不是正常的文字，秋風未曾見過。究竟是寫著什麼，秋風也是不得為之。

順著藤蔓又向下滑了一陣，石壁上開始出現成片的壁畫，壁畫宛若天成，看來非凡人之筆，似乎在講述著一個故事。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這世界便有了天神，有了天，便是後來的神界。女媧補天造人，便有了後來的人，也有了修仙登天之人。只是，眾神清理混沌，給天人兩界營造一片世外桃源時，卻也將邪惡戾氣堆積在了不見天日的西方荒蠻之地，久而久之，這裡衍生出異樣的人類，狂暴、陰暗、嗜殺、厭世，最終以魔自稱，便是如今的魔族。魔族不甘永遠呆在這蠻荒之地，於是便與神界展開了上古時期的領土之戰，魔君與天神，七大殺器和十大神器之間的較量，最終魔族以失敗告終，天神劈開裂谷，將此次大戰死亡的靈魂都埋在淵底，作為兩界的分界線，並將上古惡龍囚於此，若是誰再跨越這深淵，驚動惡龍，必將遭到惡龍反噬，召喚出上古陰魂，面臨一場滅頂之災。而這惡龍終日與陰魂為伴，龍的龍氣和陰魂的靈氣竟在這極惡之地開出了冥界之花——水晶幽蘭，不少貪圖者前來尋找還魂仙草，皆葬身於此。

似乎壁畫所講之事，和自己自小聽到的三界演變相同。

再往下走秋風不覺已站在石階之上，只顧看這周圍壁畫，不覺周圍潛伏的各種嗜血妖獸，上古毒蟲悄悄隱去，淵底的主人似乎對於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早有準備了。

石階皆是懸空，密密麻麻，直伸淵底，再往下看，卻是水霧迷濛一片。秋風只能便走邊看這些壁畫，壁畫上畫著惡龍與天神鬥爭，被囚於裂谷之下，每日與陰魂為伴，不得見天日的故事。不覺間，濕氣越來越重，除了石階，開始出現各種石制宮殿，懸於空中，形狀各異，雖已年代久遠，但宮殿宛若新成，越往下走，裂谷越是開闊，彷彿到了地下城堡。

「幾百萬年了，終於有人來了……」地底出現了一陣沉悶而滄桑的聲音。

「誰？」秋風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出一身冷汗，一下子靠在了石壁之上。

「孩子，莫要驚慌，你順著石階下來就好，幾百萬年前的故事讓我細細講給你聽。」聲音不僅僅是滄桑，還有無盡的憂鬱和哀怨。

秋風頓了一下，深呼一口氣，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既然來了，想回去看來是不可能了，話說回來自己還有使命未完成，想到這裡，秋風便又向下走去。

接近淵底之時，寒氣逼人，秋風不覺打了個寒顫。走近了才發現，淵底中央有一圓台，台邊八根鐵柱，柱子的另一端直插周圍峭壁，柱上刻有一些奇形怪狀的文字，與秋風向下爬時一開始開到的文字相仿。台中央有一巨龍，巨龍周身被八根鐵鏈環繞，分連八根鐵柱。圓台四周皆是渾水，不知深淺。仔細看時，這巨龍周身灰黑色，尖足利爪，身體粗壯，覆有水晶般鱗甲，卻布滿了厚厚的塵埃。

與自身不同的是，這巨龍身上竟長出碩大的兩翼，翼上生滿鉤刺，只見它安靜地躺在圓台中間，似乎已經沉睡許久。

秋風躡手躡腳地向下走著每一步，生怕應了師父的話，惹來禍患。「喂，你在睡覺嗎？」秋風喊道。

這巨龍睜了睜眼，抬動了下身子，抖了抖身上的灰塵，接著挺直了身軀，張開龍翼，足有三丈高，卻不料這鐵鏈縛得更緊，將這巨龍重重摔在地上。秋風被震得一屁股坐在石階上，心中不由得一陣恐懼。

「三百多萬年了，終於有人來了。」巨龍哀嘆道。「孩子，你可知你是誰？」

「我憑什麼告訴你？你……你這大惡龍！」秋風指著巨龍說道。

誰知這巨龍竟笑了，「呵呵，孩子，連你都如此叫我，看來，日子過得太久，你都忘了你是誰了……」巨龍長嘆一聲，接著趴下了。

「我是誰？我懶得理你。我且問你，大惡龍，你知道這淵底有還魂仙草嗎？」秋風問道。

「你也知道這草？」

「嗯，我朋友受了重傷，危在旦夕，急需這仙草救命。」秋風懇切地說道。

「若想要這仙草，便先救我出來吧。」

「怎麼可能，師父說過，若是驚擾了你，釋放出這萬千陰魂，三界就要面臨著一場浩劫了。」秋風一本正經地說道。

「師父？我龍族之人天生神力，怎麼可能需要師父！」巨龍將利爪狠狠地拍到地上，石階開始晃動。

「喂喂喂，大惡龍，你生什麼氣！」秋風喊道，「我們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那我問你，你師父可是天神？」

「天神？我師父說，天神早已在一百多萬年前就絕跡了，史書當中都不記載了，這都什麼年代了，我師父可是大名鼎鼎的清羽上仙！」

「呸，還是個凡人，不是神。」巨龍說道，「孩子，你可知三百萬年來為什麼只有你可以進入到這惡龍之淵？」

「只有我？」

「不錯，只有你。」

「我當然……知道，因為這裡有你，他們不敢來唄。」秋風說道。

「不敢是當然，看來，在這三界里，三百萬年前的事情是不會有人知道了，今天既然你能來此，我便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你。」

「喂，大惡龍，我可是很趕時間的，我朋友還等著我拿回還魂仙草救他呢！」

「你到底聽不聽！」這惡龍的一聲呵斥，嚇得秋風連連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