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黑夜逞威

平陽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一隊隊巡邏的士兵，絲毫沒有查覺危險的到來。

夜色漸漸地深了，平陽南郊，負責看守糧倉劉淵軍將士紛紛進入了夢鄉，只有孤零零的幾個哨兵在四處巡邏著。整個劉淵的軍營地顯得非常安靜。

突然，數十個黑影悄悄的摸到哨兵身後，一陣低沉的聲音響起，時間不長，再也沒有了動靜。少數劉淵的軍士兵聽見了，但當他們仔細去聽時，卻什麼也沒有聽到，大家不禁認為是自己聽錯了。

正當驚醒的這些將士準備重新進入夢鄉時，突然有人發現天色突然一片通紅。

片刻后，有老兵突然大叫起來，「不好了！我們的糧草。」

經老兵這麼一叫，大多數士兵趕緊起床，披甲執刃，慌張跑出營房。

第一個跑出營房的劉淵軍士兵，只感覺眼前刀光閃動，鮮血不凡濺，一個斗大的腦袋不凡向了半空中。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無數黑衣人無情的殺戮著劉淵軍的士兵，慘叫聲響成一片。

這些黑衣人個個身手高強，出手攻擊狠辣毫不留情。

面對此突發情況，劉淵軍營地頓時亂成了一鍋粥。猝不及防的劉淵軍將士慌亂地四下奔逃。許多逃跑的劉淵軍士卒被黑衣人從後面趕上斬不凡了腦袋。

不過，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驚慌失措地到處亂跑，負責這片軍營的劉淵軍的將軍騎在戰馬之上，正聲嘶力竭地試圖穩住軍隊陣腳。

這批黑衣人領隊正是賈順，他也發現了這個將軍，賈順不動聲色，悄悄掩殺過去。

等那名戰將發現賈順時，賈順的大刀已經高高舉起，那員戰將見此情景，頓時大驚。不過還沒等他有所反應，便被對方呼嘯而過斬成了兩段。

劉淵軍的領軍將軍已死，混亂的場面更加混亂了。那些黑衣死士刀光閃動，殺得劉淵軍士兵屍橫遍野，鬼哭狼嚎。

黑夜之中，劉軍根本沒辦法分辯殺來的敵軍究竟有多少人，他們只感到到處都是那渾身漆黑奔騰衝殺的可怕身影。此時的劉軍軍士只想到逃跑，根本就沒有想要抵抗。

那一片劉淵軍營地已經完全亂套了。片刻后，負責守衛糧草營地的兩千劉兵被擊潰。被殺死殺傷千餘人，其他的逃跑了。

不僅僅是損失這千千餘人，而是四十萬擔糧草被毀之一炬。

糧草是重中之中，劉淵自然不敢輕視，他在南郊糧倉安排了兩千守軍，他怎麼也想不到敵人是怎麼進城的，也想不到區區兩百人居然膽敢偷襲他的糧倉。

與此同時，周圍其他的劉軍見此情景后，先是大吃了一驚，然後便在各自將軍的組織下集結起來。隨後一部分劉軍開始向南郊糧倉的劉軍營地趕去。

這時，大地突然顫抖了起來。無數劉軍騎兵正不凡速趕來。賈順見此行目的已達到，敵人反應過來了，他們的人數太少，如果繼續打殺下去，吃虧的只能是自己。

於是賈順大喊道：「全軍聽令，向城內撤！」

城內多是小巷，騎兵衝擊隊形施展不開，那才是賈順等人發威之地。其實這也不是賈順計謀，而是葉不凡臨行前的特別交待。

黑衣人雖然在兵力上處於劣勢，但戰鬥力卻極強，劉軍騎兵竟然被殺得難以招架。其實那些黑衣人也都是強弩之末，精銳和人數差距太大，人數是可以彌補質量上的差距。

賈順命所有人立即上房頂，平常人或許在沒有工具的幫忙下要想上房頂不是什麼容易的事，但是這些黑衣人都不是平常人，任何一人，也是以一擋十的驍勇之輩。

上了房頂，黑衣人藉助有利的地形，邊退邊用弩箭射殺劉淵軍騎兵。

騎兵之利在於衝撞和移動速度快，在真正的巷戰中，騎兵的所有優勢蕩然無存。加之騎兵人和馬目標過大，簡直就是一個活靶子。

一片箭雨過後，無數劉灣軍騎兵在慘叫聲中倒地，很多人因此再也起不來了。

這時，平陽城內也亂了。有數百黑衣人正在圍攻王宮。這些黑衣人並沒有與外圍的守軍發生正面的衝突。而是悄悄翻越城牆，直接攻擊王宮內部。

顯然王宮的守軍不是外面那些污合之眾可以相提並論的。雖然在被突然襲擊的情況下，他們也同樣損失慘重，但是他們在片刻之後便反應過來。那些黑衣人便被擊退。

這時，城中的百姓大多數都迷惑起來了，搞不清楚劉淵軍今天晚上是怎麼了。

這時一個漢子神情有些激動，「夫人」，那個漢子推門而入道。

「外面怎麼回事？」夫人不解的問道。

「不知道哪路人馬襲擊了南郊糧倉，而且還殺進劉淵的皇宮，雖然被擊退，可是劉淵也不好過，損失可謂好不慘重。」那個漢子一臉興奮的說道。

「轟隆！轟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突然出現，整座平陽城彷彿都晃動了起來。

雖然葉不凡是從後世所來，也有現代先進武器，但是僅僅兩百來發子彈對於平陽的萬餘守軍來說簡直就是杯水車薪，雖然沒有用先進的武器，但是製作黑火藥不算什麼難事，雖然黑火藥在後世幾乎沒有人再用了，但是在晉代這無疑就是「原子彈」級別的超級武器。銷石、硫磺、木炭，也不是什麼奇貨，只是時間有限，加上沒有準確的測量工具，葉不凡所製造的數量實在少得可憐。

這時平陽城徹底亂套了，只見城裡面的守軍已經亂成了一團。數十名守軍已經刀兵出鞘，然而卻是一臉的茫然。猛然倒下，連敵人是誰都沒有看清。

「發生了什麼事？」劉戳問道。

劉戳眉頭緊皺，心頭升起不祥的預感。但有一點令他非常奇怪，那就是雖然他的行管內響徹著雜亂的嘈雜聲，但是卻沒有刀兵廝殺的聲音。

就在劉戳疑惑的時候，一陣慘叫聲傳來，隨即響起急促的刀兵廝殺聲，然而很快就消失了。

漢王宮，正在努力耕耘的劉淵頓時一瀉千里。劉淵從龍榻上跳下來，急忙穿上衣褲，從龍榻邊的劍架上取下一柄寶劍，回頭對抱著被褥臉色煞白的貴妃道：「你待在這裡，不要出去！寡人出去看看！」

劉淵對寢宮外幾十名貼身侍衛下令道：「隨我過去看看！」

劉淵帶著數十名貼身侍衛朝剛才傳出廝殺聲的的地方奔去。才奔出沒多遠，禁軍統領綦毋達迎面奔了過來，身邊帶著十幾名禁軍，他們全都受了傷。

綦毋達乃匈奴十勇士之第三，頭腦確實不怎麼樣，但是武勇過人，號稱萬人敵。

「綦毋達發生了什麼事？」劉淵急聲問道。

綦毋達左手按著傷口，喘氣道：「一支軍隊突然殺入皇宮，四門全部失守，東門附近的禁軍駐地已經被摧毀了！據說他們還襲擊了南郊的糧倉，四十萬擔糧草全被毀之一炬。」

劉淵眉頭一皺，厲聲問道：「是老五還是老六？」劉淵以為突襲王宮的是他那兩個早有不臣之心的寶貝兒子中的一個。

綦毋達卻搖頭道：「都不是！這支軍隊人數不多，但戰鬥力極其強悍！他們明顯都是漢人。剛才我率領一百多名禁軍增援北門，與對方的三十幾人發生激戰，沒想到只一會兒的功夫我們便只剩下十幾人了！特別是領頭的那個，更是驍勇異常，臣與其交手，不下五回合變落敗。」綦毋達的面色蒼白，流露出明顯的懼意。

也活該那個綦毋達倒霉，負責進攻漢王宮的這隊人馬是杜曾帶領的，杜曾那可是勇冠三軍的猛將，其實綦毋達哪裡是杜曾手底下走了五回合，其實僅僅一個照面，杜曾一刀重辟自上而下，要不是綦毋達躲得快，就不是留下胸前那三尺來長的大口子了，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一個問題。

雖然綦毋達沒有什麼謀略，但是他也不是傻瓜，也知道吹吹牛，顧及些面子問題。反正事實真象只有他自己知道，當時在場的守衛除了他，全部都死了。

其實綦毋達想想當時交戰的情形，不禁背後直冒冷汗。

聽到綦毋達的話，劉淵登時更加疑惑了。

不過接下來的話，就讓劉淵放下心來。

綦毋達道：「雖然他們個個身手高強，但是我們大匈奴勇士也不是白給的，最終他們還是被我們擊退了。」

劉淵登時大鬆了一口氣，隨即下令道：「傳寡人口諭，立即封鎖四門，務必不放過一個逆賊！」

「是，陛下！」一個禁軍答道。

此時，他們再想封鎖城門哪裡還來得及，城內一片大亂之時，葉不凡早已攻城北門，從北城門高城而去。

原來不久之前，在北城門外候命的第四分隊隨即將北城門控制住了！

整整一個晚上，平陽城亂成了一鍋粥。驚動的百姓們簇擁在街道兩旁，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能把平陽絞的是天翻地覆。可是他們都失望了，他們見到的只是相無頭蒼蠅一般四處搜查兇犯的劉軍軍士。

出了城門，葉不凡等人一路狂奔。

過了半個時辰，葉不凡下令眾人停下。

葉不凡問道：「兄弟們都出來了嗎？」

李善和賈順二人清點了一下人數，好一會兒，賈順道：「葉爺二百四十二名兄弟傷亡，兄弟都是好樣的。沒有一個是孬種，不過第四分隊還沒有撤下來。」

葉不凡點點頭，打開地圖，向李善道：「你們引追兵走這條路，向安平方向撤。孟恩和其他兄弟們在這裡接應你們。」

李善問道：「葉爺，那你呢？」

「第四分隊還沒有撤下來，所以我要留下來在這裡接應他們。」葉不凡道。

「葉爺，我留下，」李善道。

「不行，我葉不凡自領兵至今已十載，從來沒有丟下一個兄弟而獨自逃命。做兄弟，有今生，沒來世，就應該共生死，同患難！」葉不凡道。

聽聞葉不凡一席話，眾人無不感動。

李善還想堅持，葉不凡怒道：「這是命令，你們從跟我那一天起，就應該知道是什麼是令行禁止，不要把我的話當放屁。」

「是，葉爺。」李善抱拳應諾。

大約一刻鐘后，大約五六十名黑衣人出現在葉不凡他們的視野中。

「葉爺！」洪戰對葉不凡抱拳說道。

葉不凡點了點頭，命令道：「所有人準備戰鬥！布置陷馬坑、攔馬索！」

大約兩百多名死士從背上取下一個包裹，從裡面拿出一個長約一米，半圓的杴。如果懂現代軍事的人一定會發現，這不是後世的單兵鍬嗎？」

所謂陷馬坑的唐李靖《李衛公兵法攻守戰具》：「陷馬坑長五尺，闊一尺，深三尺，坑中埋鹿角槍、竹籤。其坑似亞字相連，狀如鉤鏁，以草及細塵覆其上，軍城營壘要路皆設之。」

不過葉不凡讓眾人開挖的陷馬坑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陷馬坑，他只是碗口大小，深半米，不規則分佈。主要利用馬匹的衝撞慣性來扭斷馬四肢之一，從而使其喪失機動能力。

時間不長，眾人布置了不下數千陷馬坑，及上百道擋馬索。

馬蹄聲越來越響了，眾死士立刻找到掩體，從背上取下弓弩，麻利地引弦上箭，端起弓弩瞄準著黑洞洞的道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