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被迫輸血

「這世上哪有什麼理所應當，難道我是為了沈湘晴而活的嗎？」沈昭昭瀕臨崩潰，有些失控的大喊:「陸堯你放開我，放開——」

可任由沈昭昭怎麼掙扎，顧言川都始終不肯放手，甚至還親手將沈昭昭推進了手術室里。

手術室緩緩關上的剎那，沈昭昭清楚的顧言川冷漠的神情，他的臉上有失望、厭惡、憤怒，卻唯獨沒有心痛。

「沈昭昭，你欠了湘晴的，得還。」

顧言川不帶有一絲溫度的聲音傳進沈昭昭的耳中。

一滴清淚，劃過沈昭昭的眼角。

400cc血液從沈昭昭的體內順著輸液管靜靜地流淌進沈湘晴的身體里，不多時沈湘晴就醒了，沈昭昭卻覺得自己渾身無力，頭暈目眩，難受的感覺比上次更甚。

沈湘晴睜眼便看到了沈昭昭，她瞪大了眼睛，目光空洞的盯著天花板，如果不是她的眼睫還在輕輕抖動，沈湘晴幾乎都要以為她這是死不瞑目了。

「昭昭，你又救了我一次。」沈湘晴笑眯眯的說，「我真應該謝謝你。」

「謝」字落在沈昭昭的耳里，顯得格外諷刺。

她慢慢的坐了起來，整個身體都是軟的，彷彿只要輕輕一碰，人就會因為失重而倒下。

小護士朝她投來一記憐憫的目光，「沈小姐，要不要我扶你？」

沈昭昭搖了搖頭，撐著手術台站了起來。

她看著沈湘晴，用清晰明了的聲音，一字一頓的說:「我發誓，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輸血！」

軟弱退讓只會讓人越來越得寸進尺，沈昭昭終於明白這個道理，所幸不算太晚。

沈湘晴不以為然，她嘲諷的笑了笑:「昭昭，你也太天真了吧，你以為這是你能夠決定的嗎？」

只要她想，無論何時何地，沈昭昭都得立即趕過來給她輸血。

沈昭昭不再回應，慢慢走出了手術室。

顧言川跟沈偉民夫婦守候在手術室外，沈昭昭率先出來，臉上原本就淺淡的血色此刻更是退卻的乾乾淨淨。

顧言川看了她一眼，臉上閃過一絲不忍，見她身形不穩的模樣，正要伸出手去扶她，卻被她給輕輕側身躲開。

南宇出去給顧南城打了個電話，剛一上樓就看見沈昭昭虛弱無力的模樣。

「夫人，您這是怎麼了？」南宇剛急忙走到她面前，沈昭昭便徹底失去氣力歪倒在了他的身上。

她用只有自己跟南宇能夠聽到的聲音哀求道:「帶我離開這兒，求求你……」

南宇渾身一僵，他緩緩側目看向沈昭昭。

女子清麗的面容上隱隱約約可見淚痕，原本那雙像小鹿一般靈動的眼睛此刻變得通紅。

南宇心下一軟，趕緊扶穩沈昭昭:「好，我這就帶您走。」

醫護人員推著沈湘晴也從手術室里走了出來，沈偉民跟姜舒梅都擔憂的圍過去看，並未注意到沈昭昭已經離開了。

只有顧言川神色複雜的盯著沈昭昭跟南宇離去的位置，原本無力垂下的雙手陡然重重握緊。

回顧家的路上，南宇透過後視鏡偷偷的打量著沈昭昭的模樣。

剛剛輸過血的沈昭昭臉上沒有絲毫顏色，偶爾經過的路燈光淺淺傾灑在她的眸底，她的雙眼像兩泓沒有波瀾的死水，沉靜死寂。

南宇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

如果二少在，一定不會讓夫人受這樣的委屈。

與此同時，顧南城還在南郊的私宅里，被歐念慈纏著脫不開身。

他看了一眼窗外瀰漫的夜色，眉頭輕輕一蹙。

「念慈，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歐念慈端著洗好的水果從廚房裡出來，「南城哥哥，還不到十一點，你就再陪我一會兒吧。」

歐念慈把水果放在茶几上，接著撲到顧南城的身側，緊緊摟住他的肩膀:「你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陪一陪念慈了，你婚禮的那天，原本是答應我要一直陪著我的，結果還是把我哄睡著了，偷偷溜去了婚禮現場。」

「念慈，如果我再不回去，就要被溫玉婉發現了。」顧南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拿歐念慈真的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早上她哭著跟他打電話說她的抑鬱症再次發作，恨不能去尋死，他心急火燎的趕過來，結果兩三句話就哄好了。

見她情緒穩定，顧南城正要離開，卻被她給纏住，待到了現在。

「你怕她做什麼，家裡現在還是顧老爺子做主。」歐念慈依偎在顧南城的懷裡，「再說了，你回去晚一些，那個溫玉婉早就睡下了。」

「你太小看那個女人了。」顧南城的眸底閃過了一抹複雜，「今天沈昭昭回門，我怕溫玉婉會起疑心，拿她來做文章。」

顧南城的口吻當中有著顯而易見的擔憂，歐念慈陡然從他懷裡抽身，有些激動的道:「南城哥哥才跟她相處三天，就已經這麼向著她了，往後你就該一門心思的對她好，而忘掉念慈了。」

顧南城最近聽歐念慈說了太多這種話，有些厭，但心裡清楚她是害怕自己結婚而拋下她。

「不會的念慈。」

顧南城抬手揉了揉歐念慈的頭髮，「我跟沈昭昭的結合，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她能夠幫我打消溫玉婉心裡的顧慮，但倘若她出了事情，我也不能夠獨善其身。」

歐念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那我要你跟我保證，你以後絕對不會愛上那個女人。」

顧南城寵溺一笑，只當她是個小孩子:「好，我保證。」

歐念慈這才略微有了一點安全感，在這個世界上，無論是誰都不能將南城哥哥從他身邊奪走！

……

半個小時以後，南宇駕車回到顧宅。

沈昭昭在後排闔眼睡著了，怕驚著她，南宇下車拉開後排的門，輕輕拍了拍沈昭昭的肩膀:「夫人，我們到家了。」

沈昭昭慢慢睜開眼睛，眼角還掛著淚痕:「家？」她咀嚼著這個複雜難懂的字眼，眼底閃過一抹困惑。

南宇點點頭:「趕緊下來吧，別讓溫夫人察覺到。」因為怕驚動了溫玉婉，讓她發現顧南城不在，所以南宇故意將車停在了顧宅後門。

沈昭昭點點頭，扶著南宇的手臂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