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陰影
「大人,準備工作已經大致完成,就等待預定的時機了。」散發著幽芒的地下室里,卡里躬身對著站在祭壇旁的穿著黑袍的亞歷桑德拉彙報到。
「卡里,你做的很好。」亞歷桑德拉用沙啞的聲音誇獎道。
「不,小人只是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工作,一切都依賴大人英明的領導。」卡里站在那裡,臉上沒有一點居功自傲的神色,沒有因為對方的誇獎而得以忘形,依然保持著一貫的穩重和鎮定。
「你的功勞我會記住的,等到這次事情完結,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獎賞。」亞歷桑德拉站在原地,淡藍色的雙眼在黑暗裡閃爍了一瞬,不動聲色的說道:「好了,下去吧。」
「是。」卡里也沒有發現不妥,照常恭敬的行了一禮后,就從密道離開了這個地下室。
「出來吧。」亞歷桑德拉嘶啞的聲音在寬闊的地下室里回蕩,「怎麼還要我請你嗎。」
面對著祭壇的壓流桑德拉轉過身子看向了身後空無一處的地方,似乎是對著空氣在說話一樣。
突然,一身低微的脆響在空氣中響起,如同是漂浮在水面的肥皂泡突然破裂一般的聲響。一個穿著幽藍色西服的紳士出現在了原地,他看著面前可以令小兒止啼的面容,面上滿是輕佻和微笑,沒有一點害怕。
「霍爾,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已經是你底八次不請而入了。」亞利桑德拉開口說道,配合上他那宛如夜梟一般的聲音,更是顯得凄厲、陰森。
「所以呢。」霍爾只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甚至低頭聞了聞胸前的紅玫瑰,渾然不把對方的話放在心上。
「也許我應該教導你一下什麼叫做禮貌。」亞歷桑德拉淡藍色的眼睛里似乎有著猩紅的血色渲染,彷彿有無數掙扎哀嚎的魂靈在那一片血海里沉浮。
「這可不太好吧。」霍爾看著亞歷桑德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要是不好意思將你打壞了那多不好。」
面上帶著靦腆的笑容,但是說出的話語卻是鋒芒畢露。
沉重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彷彿有無形的氣壓增長,空曠密閉的地下勢力無端的有風聲呼嘯,如同大浪濤濤的聲響也從細微處澎湃起來。
但是最終,亞歷桑德拉只是笑了一下,兩人之間沉重的氛圍一下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說吧,來我這裡有什麼事。」他再次轉過身去,看向那神秘奧妙的祭壇。
「沒什麼,只是告訴你,不管你有多少私心,但是最好將議長的事情辦好,不然的話你知道後果的。」霍爾似乎並不在意對方這無禮的舉動,只是他的神色少見的嚴謹鄭重起來。
「這件事不必你多說,我自有分寸。」亞歷桑德拉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沒有人能夠明白他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言盡於此,好自為之。」霍爾只是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又是在一聲脆響中消失在了原地。
亞利桑德拉看著面前這座用白骨和鮮血壘就的祭壇,神色悠然看不清在那張宛如厲鬼一般面容下的想法。
「快了,就快了……」在祭壇上幾個光團光芒的明滅中,亞歷桑德拉喃喃自語。
……
格里亞城南門,在排隊等待檢查的隊伍里,兩個神色高傲如同貴族的年輕人在城門的長隊里鶴立雞群。
「莫利亞,你說這是什麼情況啊,格里亞城的執行部向帝國執行部本部求援,但是這什麼事都沒有啊。」同行兩人中一位個子頗高的男子嘴唇微微開合,一道聲音徑直傳入身旁同伴的耳中,但是周圍的其他人沒有一個察覺到。
「約翰,我說了不要再這種地方使用傳訊術,萬一泄漏了消息怎麼辦。」另一位男子裝作在打量周圍的樣子,嘴唇微動無聲的傳音,但是那話語里可以聽出他話語里壓抑著的怒氣。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行吧,名為約翰的男子在心裡嘟囔了一句,但是沒有反駁身旁夥伴的話語。
……
於此同時,在格里亞城的東城區,那潛藏著污垢罪惡的地方,一處狹小的院子里。
「最近的情況怎麼樣。」一位穿著得體的中年紳士坐在沙發上開口問道。他的衣服華美而高貴,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如同下水道一般污穢的地方,而是應該出現在最為華麗的舞會之上。
「抱歉,我們沒有任何消息,最近帝國的檢查力度在不斷加大,我們的很多行動難以開展,根本無法進行調查。現在的形式極不清晰,不太清楚是因為之前的那件事,還是因為他們另有打算。」恭謹站立在中年紳士對面的格里亞城地下世界的巨頭之一,本森·愛爾蘭躬身說道。
「行了,上次有人在黑市裡大肆掃貨,你們竟然沒有向上彙報。」坐在沙發上的那位中年男子壓抑著怒氣的低聲咆哮到。「這次需要你們查探消息還是沒有一點成果,你們還有什麼用,一點點小事都辦不好。」
「請大人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能給您一個滿意的答案。」看著面前的男子發怒,本森一下子嚇得趴在地上,身子顫抖的磕頭懇求道。
「不用了,這件事你不要在繼續查了。」似乎是發泄完了,剛才還是滿腹怒火的中年紳士現在已經冷靜下來,「既然你一點消息都無法得到,那麼知道的太多對你來說並非好事。」
「謝謝大人諒解。」本森原本不斷顫抖的身子也穩定了不少,似乎是明白了對方不打算懲罰他以後,他的聲音也平靜了許多。
「這段時間你好生收集消息,一旦有什麼異常的情況,立馬報告給我。」中年男子最後看了一眼本森,緩緩的說道。
「是。」本森趴在地上的身體不敢抬起,只是將身子伏得更低以示明白。對方的語氣雖然平淡,但是熟知對方本性的他可不敢將對方的話看做是無關緊要的玩笑。
「好了,好好乾吧,要是下一次在這麼沒用,可就沒這麼簡單了。」中年男子提起一旁的鑲金水沉木手杖,然後戴上了一定寬大的禮帽,看也不看的走了出去。
本森一直聽著那腳步聲逐漸遠去,一直到再也沒有任何聲響傳來,才一下子癱軟在地上,背後滿是滑膩的冷汗,他的臉上殘留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從一個極為偏僻的角落裡走出的丹尼爾此時已經換了一身裝扮,身上穿著的是東城區的人們最為常見的工裝長褲,那頂華麗的禮帽和那精緻的手杖此刻不知道去向的何方。
他的步履匆忙,神社窮苦,就彷彿是生活在東城區最為普通的勞苦大眾一樣,為每日的生計而奔波煩憂。
本森這個蠢貨,竟然有人在黑市上收集施法材料都沒有發現,還有這次的事件也沒有任何消息,真是廢物。要不是因為最近的情勢嚴峻,擔心貿然進行人事變動會引起帝國執行部的注意,早就將這個蠢貨換下去接受組織懲罰了。
丹尼爾面上神情不變,但是心中卻是低聲咒罵道。
快步走出了東城區,丹尼爾來到東西城區交界邊緣處的一個自己設立的安全屋,在屋裡將自己之前穿著的那身工服換了下去,換上了儲存在儲物器具里的西服,換好了衣服在鏡子前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確定沒有疏漏之後。
走在西區的大街上,原本陰影里玩弄風雨的傢伙又變成了那個格里亞城的富商之一,最富有善心的大慈善家丹尼爾。
……
這樣類似的事情,在今天的格里亞城發生了許多。潛伏在地下的陰影,攪亂風雨的魑魅魍魎,蜷縮在污垢地域的毒蛇、臟鼠……這些令人做作嘔的東西,再次在暗處開始了他們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