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話 下班了就趕緊走
公司里的保安大叔老金先是躡手躡腳離開樓梯口，隨後貼在牆邊蠕動。他眼睛賊溜溜的盯著漆黑的樓道，好似每一個拐角都可能隱藏著什麼。
「喂，幹什麼的你？」保安大叔一手抓著手電筒，一手扶正有些歪斜的帽子，厲聲道。
在他眼前一個體格單薄的女生正蹲在角落瑟瑟發抖。她一頭烏黑的長發及地，幾乎罩住了她整個身軀。濃密的長發顯然與她這個年紀不太相符。
此時已經臨近午夜，按照常識，辦公大樓除了他和另一個保安老張，根本不會有其他人。
可是今天23點整一過，他們就聽到二樓有細細碎碎的講話聲和走動聲，而且亂七八糟的，還不止一個人！
保安老張見空曠漆黑的辦公大樓，心中恐慌，不敢貿然上來查看。老金卻本著世上無鬼怪的原則獨自跑上來一探究竟。
但他摸著樓梯上來后，就有點後悔了。這裡靜的掉針可聞，而且白日里一層幾百人一同辦公的辦公室空蕩蕩的，四通八達的通道像連著無盡的深淵。
「喂！你是誰，怎麼還不回家？這裡不能留人！」保安大叔不在管其它，繼續沖蹲在角落裡的女子喊話道。
他的手電筒一直照在女子後背上，只見她一個勁的發抖，始終沒回頭。
保安老金卻也不敢再上前，其實他根本想不通，為什麼都快半夜了，這還會有人！
他手裡捏著對講機，一面照著蹲在角落的女子，一面呼叫另一個保安，「老張，老張，你到二樓來一下，我找到人了！」
對講機另一頭許久沒有回應，他又按下按鈕重複道：「老張，老張！你在嗎，你在嗎？」
只聽對講機傳來陣陣零碎的電流聲，沒有一句完整的話。保安大叔皺著眉頭又呼叫了一遍，然後把對講機貼在耳邊，未過多時，只聽對講機發出細微的震顫聲，仔細聽，貌似有人在說話。
保安大叔看著角落裡蹲著的長發女生死活不肯回頭，也不肯站起。他將手電筒照射到一旁道：「姑娘，你到底怎麼了？怎麼蹲在這，你可別嚇叔。」
漆黑一片的樓道，只有兩扇玻璃透過微弱的月光，其他角落下都被黑暗無限蔓延著。
就在他們僵持不下時，老金頭頂再次傳來之前他所聽到那種聲音，而且比之前清晰不少，確實有好多人在討論什麼。
保安老金咽了下喉嚨，抬眼看向天花板，心道：難道聲音是從三樓傳來的？
當他將目光移回手電筒照射的角落時，發現那個瑟瑟發抖，長發及地的女生不見了。
他呼了口氣，抬起手腕發覺時間已是23點半，但他明明沒聽到女生離開的腳步聲，她怎麼會突然不見了呢？
「老張，老張，聽到請回話！」保安老金急切的呼叫著。
這時對講機傳來老張的回話，「怎麼了？」
保安大叔鬆了口氣，立馬用對講機說道：「我剛剛在二樓過道看到一個女孩子，可是一轉眼她又不見了，是不是下樓了？」
對講機另一頭沉默片刻，回道：「我沒看見有人下樓啊！老金，你不是看錯了吧？都這會了，怎麼會有人，你快下來吧，弄的我怪害怕的。」
保安老金本來也有些發慌，聽對講機另一頭的老李這麼一說，心裡更沒了譜。
他當保安這麼些年，啥沒見過？但到最後不都是自己嚇自己。保安大叔一邊心裡安慰自己，一邊沿著樓道原路返回。
他前腳剛到一樓，後面樓道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好像有人跟著他下樓了。
手電筒照射進樓道，空無一人，保安老金又習慣性的扶了扶帽子，皺下眉頭，對樓道喊話道：「有人嗎？」
聲音在樓道里迴響，慢慢不見，並沒有其他回話。
「奇怪了。」老金自語。
他扭頭離開，提著手電筒回到保安室，只見保安室里的老張正在通過對講機和人說話，自己手裡的對講卻沒有聲響。
「你在和誰說話？」保安老金將頭頂的帽子摘下，順手扔在桌子上。
另一個保安老張猛的回過頭，像是見了鬼般嚇得一激靈，反問道：「老金，你不是說你這會兒在三樓嗎？」
保安老金頭頂有點禿，眼皮底下深深的眼袋，他略顯疲憊的坐了下來，對另一個保安道：「老張，你糊塗了吧？我可沒說過我要去三樓。剛剛我在二樓過道看到一個瘦小女孩兒，你見她下來了嗎？」
保安老張一臉茫然，一雙眼充滿了疑惑，「老金，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你不是說你在二樓過道見到一隻貓嗎？貓跑上了三樓，你才去三樓查看的！」
老金見老張一臉嚴肅，不像在胡謅，立馬緊張起來，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你不是故意在跟我玩笑吧！我說老金，你知道我不喜歡開玩笑的！」保安老張顯得有些生氣，直起腰板，望向保安老金。
這時，老張的對講機突然響了起來，傳出老金清晰的聲音，「老張，貓抓住了，不知是誰養的寵物貓丟這了，哪是有人在說話，分明是它在這亂折騰弄出的聲響。」
保安老張手一直握著對講機，不知所措的看向同樣手足無措的保安老金。
保安老金坐在保安室門口，眼睛瞪的溜圓，老張的對講機里明明就是自己的聲音......
「老金，你告訴我，這是你弄把戲吧？這一點也不好笑。」保安老張臉上已經很不耐煩了，看著坐立不安的保安老金問道。
保安老金回想著剛剛在走廊里看到的那個女孩兒，心裡想著難道那蹲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貓嗎？但這也太荒唐了，他對自己的視力還是很有信心的，不至於這都能看錯！
就在兩人相視卻互不信任時，保安老金的對講機響了。
保安老張一臉惶恐的看著那個對講機，保安老金也難以置信的看向老張，見老張並沒有按手裡的對講機。
「老金，女孩兒我找到了，在我這裡......」對講機里是老張的聲音，但老張此刻並沒有說話，更沒有去擺弄對講機。
兩人面面相覷，心中既狐疑又恐慌。
保安老金將手裡的對講機扔到一邊，笑著道：「會不會是別人拿著其他對講機和咱倆開玩笑呢！」
保安老張坐在保安室角落裡，表情慢慢凝固，深信不疑道：「你難道不知道咱們的對講機是即時對講，而且剩下的兩台對講機都在這......」
說著，保安老張拉開抽屜，卻見本該有兩台對講機的地方不知被誰換成了兩塊沾了些許動物毛髮的石頭。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恰在此時他們頭頂又傳來雜亂無章的交談聲......
老金和老張不約而同抬頭去看，仔細聽著頭頂在說什麼？
卻聽他們手邊的兩台對講機同時發出一女孩子清脆的聲音，「別再上樓了，大家都不喜歡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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