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9 章

有了火銃和「燎原彈」、「震天雷」，打仗這件事真就特別簡單，簡單到那緊著運過來的大炮根本沒有用武之地。先鋒戰士們越來越閑，閑到要互相切磋來消耗精力。蘇夢枕這「受降處」則是越來越忙，忙到要從別處借人才能完成登記、管理等工作。

到了後期，聞風歸降，甚至自請併入宋土的地方越來越多，連齊源都看不下去，修書從其他軍中借了些識文斷字有管理之能的軍士撥去蘇夢枕處聽令了。

夜裡，某紅袖這回絕對是佔了上風，才不管身下的傢伙是不是大宋戰神，捏著她腰間的痒痒□□問：「還要看西州回鶻的美人嗎？」

安寧扭著身子掙扎：「又不是我要看的，回鶻多美人，又都能歌善舞，他們國主特地選了最好的送來，我要是看都不看就拒了，她們回去了一定會很慘的。現在看了一支舞，那她們就是為我獻過舞的，以後會過得好很多。」

蘇夢枕頓了一下，隨後又開始動手，不光撓癢，還打她的屁股。「好個憐香惜玉的燕王。為了姑娘們能過得好些？那你密謀要去逛回鶻的花樓、見花魁又是怎麼回事？」

安寧又痛又癢，卻還是吃驚佔了上風：「你怎麼知道？！」

蘇夢枕勾唇笑道：「你派人去買常服，換了大堆回鶻的錢幣，還特地讓人熔了官銀做了銀豆子。最重要的是，你找小買翻譯問過最好的花樓和花魁在哪。」

這要感謝她不通回鶻話，小買翻譯叫買買提，這邊還有好幾個叫買買提的翻譯。於是就用小買、老買、高買、胖買來區分。小買翻譯年輕，心思也活泛，別說這些軍爺出手大方，即使沒有錢，也有大把的姑娘願意伺候他們。更別說他們那可是真大方，直接給銀豆子的。

等燕王親自詢問，雖然說是打著嚴查軍紀的名頭，吩咐嚴禁威逼利誘良家女子，也嚴禁已婚軍士逛花樓。但是同為男人，他懂的。那是細細把這邊花樓的習慣和妙處講給燕王聽了，他可不認為單身的年輕軍人去花樓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所以蘇夢枕隨便一問，就說出來了。

安寧笑到沒勁：「我錯了我錯了……哈哈哈……別撓了，我笑得肚子好痛……」

蘇夢枕停手，逼問道：「錯哪了？」

安寧喘口氣，靈動的眼睛精光一閃，「錯在……下次不能找小買翻譯問。」邊說邊用力一扭腰，韌性極好的身體順利從某人手下逃脫了。

蘇夢枕知道她要耍花樣，但是又愛極了她這副靈動調皮的樣子，欺身貼近，一把抱住……

兩心相悅的年輕人，素得久了，肉吃到嘴裡哪還有個夠。

初時，蘇夢枕還壓抑著，覺得安寧聲音大了就吻她。後來，先忍不住的反而是他自己，一聲聲低吼從喉嚨中溜出，過癮又刺激。

雲雨初停，安寧嘿嘿地壞笑：「不用忍著，住在我近處的近衛今日全讓我打發到別處去了，保管沒人聽見。」

蘇夢枕捏一把安寧的臉：「壞丫頭，不早告訴我。」

安寧一歪頭，咬住了蘇夢枕捏自己臉的手。咬還不算，她竟然還用上舌頭……

蘇夢枕哪裡受過這些，眼睛里像是燃了兩團火，一把掀起被子蓋住了兩人的身體。

在攻城略地的路上「攻城略地」，別有一番滋味……

第二天，被心上人和心上人的「恆河沙數」好生滋養了身體的蘇夢枕，心滿意足的回了自己理事的軍帳。

熬出一對黑眼圈的楊無邪看了他一眼又一眼。「若不是知道那位的本事，我還真以為公子您是采陰補陽去了。」

蘇夢枕感受了一下自己徹底解了毒，且被「鶴頂藍」修復到前所未有健康程度的身體，面對老搭檔終於忍不住笑道：「無邪，我的病基本治好了。」

楊無邪第一反應是：「治好了？哪種病？」

對於蘇夢枕的身體，眼光毒辣的狄飛驚總結的最是到位，「他全身上下，無一不病。他至少有三四種病，到目前為止，可以算是絕症。還有五六種病，目前連名稱也未曾有。」

狄飛驚說得很對，只是因為未把過蘇夢枕的脈，所以沒有具體數字。蘇夢枕之前是同時患了二十七種病，每一种放在旁人身上都能直接要了人的命。也不知該說他是幸還是不幸，這許多病症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竟然呈互相糾纏也剋制的狀態。這就讓蘇夢枕的身體雖然差到了極致，卻也一直撐著一口氣沒有直接死掉。

所以當他說自己的病「治好了」時，楊無邪第一反應才會是那樣。不過楊無邪也馬上反應過來，一股極度的欣喜衝上頭頂，小心翼翼的問：「全部？安姑娘治好了你？」

蘇夢枕笑著點了點頭。

楊無邪只覺得雙目發酸，原來高興到一定程度是真的會哭的。壓了又壓才不至於讓眼淚流下，口中念起經來。

蘇夢枕安撫道：「其實想想，我和阿寧結緣也有這身病的功勞。那時若不是她想試著醫治我的病，也不會加入樓子，後面的事也就不會發生了。」

楊無邪已經從最初的狂喜中恢復過來：「還記得之前咱們打得那一卦嗎？」

多年前，蘇夢枕給自己算過一卦，卦象奇怪得很，尋了很多人解卦才得出了「九死一生」的批言。若能抓住那一線生機，便是上上大吉，否則便是絕死之像。

楊無邪不無感慨的道：「現在這情形，那一線生機就是安姑娘啊。」

蘇夢枕翹著唇角，久久落不下來。孤僻如他，連自己都沒想到會有這種久笑的時候了。

比起安寧和蘇夢枕之間那一刀，楊無邪和玉麒雖說好感生在那件事之前，但真正交往卻是在兩位主子和好之後，很是順利了。

楊無邪的母親原是青樓女，他亦出身妓院小廝，對亂世中的苦命女子有一份特別的理解和疼惜。而玉麒這種自幼被賣，後來竟能憑藉自己努力掙得武將高位的女子，則正是楊無邪最敬佩的類型。所以玉麒以「鷹眼」偵察營營長的身份受封，楊無邪比她自己還高興。

而玉麒則簡單多了，她從小就覺得讀書人有本事，在軍營里看慣了莽夫，就更喜歡文質彬彬那款。見到笑起來一口白牙的楊無邪，就覺得心先跳快了些。後來在一起之後，更是互相憐惜敬佩，和諧的很。

蘇夢枕想了想，唇角的弧度更大了些。「那你可不是要給我備一份『謝媒禮』了？」

楊無邪挑眉：「備也是給安姑娘備。嘿嘿，說起來能讓她做大媒，娶的又是玉麒……好像咱們都『娶』不得。還有郝兄說的『男德班』，初聽還覺得荒唐，沒想到自己也有要上的一天。」

蘇夢枕拍一拍老搭檔的肩膀，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別說嫁娶，燕王女子身份一天不露，他們連情侶的關係都不能公開的。而為了保護官家和「神侯府」眾人的名譽，安寧已經決定永遠不讓外人知道自己就是燕王了。

……

輾轉大半年，與周邊各國進行了「友好交流」的大軍終於回朝了。燕王十分體貼的將主力留在了燕雲，幾經易主的燕雲終於得以重新建設，新修葺的「燕王府」也一定比原來更加美觀堅固。

只半年時間，京城已經肉眼可見的有了改變。最明顯的就是路面，上次還是土路，這次已經鋪了石板。釘了蹄鐵的戰馬行走在上面，聲音更加清脆。若在往常，皇帝徵召勞役採石修路，把京城主路全都鋪上了青石板。這等勞民傷財的事不被御史們參個半死才怪，還得弄得民間怨聲載道，落個昏君的名聲。

但是現在不一樣，做這些重勞力活的可是戰俘。從戰場上下來，被大宋戰神嚇破了膽子的戰俘，若不是等著和談，他們就是身份還不如奴隸的活牲畜。他們現在服從性極高，很有做奴隸的自覺，讓做什麼做什麼。

於是，開荒耕種、挖礦採石、曬鹽取冰這種重體力活上都能看到外族人的身影了。民眾從害怕到鄙視，時間長了也就慢慢接受了。

最高興的是官家趙榛，他媳婦說了，像以往那種和談期間純養著戰俘不讓幹活的做法說好聽了是「君子」，不好聽了就是「傻冒」。都是壯丁，若不幹點重活消耗精力，那就是鼓勵他們鬧事的。每天累半死只盼著天黑睡覺才安全。

趙榛聽媳婦話，在朝中駁斥了那些自詡「君子」的老古板們，把戰俘派出去幹活了。效果十分不錯，並沒有出現他們擔心的暴動行為。細一問，在戰俘們口中，大宋的玉面閻羅燕王殿下是個一頓飯要吃三個金國人、三個遼國人，再拿一個西夏人下酒，一個大理人燉湯的主。那是真正的天神下凡，手一伸就能千里之外取人性命，腳一跺就能引烈焰焚天，一生氣直接就召喚天雷滅世。

趙榛聽了笑得捂著肚子幾乎要滿地打滾。讓人細細記錄了，要等他家阿姊回來了給她看。

值得趙榛高興的還有另外一點。這許多壯勞力那可是很能創造價值的，除了修路、清河道、修河堤這種惠民舉動外，那些出產的東西和賣的錢就很不客氣的都進了內庫，那可是皇帝的私庫。年輕的趙榛第一次有了富得流油的感覺。想了想，撥了一大筆財物送去了「神侯府」。畢竟他家阿姊臨走前囑咐他照顧兄長呢。憑諸葛先生和那幾位哥哥的性子，有了錢也一定是用在百姓身上，真是划算的不得了。

趙榛抱著媳婦笑得傻呵呵的：「朕可真是個愛民如子、智慧過人的好官家，也是細緻入微、熱情體貼好弟弟啊！」

橫波看看扔在一邊的賬本，只回了他一個字：「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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