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時局
魏洛風:「不是我的意思,是時局的意思,在這場對弈中我們都是棋子罷了。即便我不這麼想,你認為司徒景也不這麼想嗎?」
他很清楚的知道現在司徒景沒這些想法,準確的說沒對魏國產生敵意的原因之一便是因為梁王。
前幾個月安插在梁王宮裡的細作傳遞消息回來,說是司徒景漸漸就放鬆了警惕,在某日不注意的時候,梁王的舊部將他劫走了。
梁王是靠得裝瘋賣傻才瞞過了司徒景。
梁王被救走後就在城中養傷,他的手算是徹底廢掉了。
他心腹為鼓勵自家主子,便道:「沒事的陛下,您的手一定會醫好的。」
「少說廢話,等我召集舊部定要將這孽子碎屍萬段!」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
梁王惡狠狠的:「先去找信王!」
信王是燕國魯王的兄長,向來對魯王不滿,之前要結盟也是信王從中撮合的。只要他向信王允諾,只要奪回王位就一定會扶持他掌管燕國,如此信王定會同意。
然而天不從人願,他好不容易找到信王,可信王卻連面都不願與他相見。一來現在的燕國已經盡在魯王的掌控之中,又有安南加持,梁國也趨向穩定,誰還敢在這個時候跳出來。
不過也不好太得罪,信王就想了個借口,讓人去傳話。
「陛下,那信王不肯見您,說您之前和魏國結盟卻掉過頭攻打魏國,說您是背信棄義之徒....」
原話更難聽,充滿了嘲諷之意,不用想也知道,這點梁王還是很清楚的。
不過他也不氣餒,沒有信王還有別的番邦小王,總有對魏國不滿的。
於是又繼續尋找,但當務之急得離開此處。
他這個做法是正確的,因為沒逗留多久就被人追上,因為司徒景已經張貼了皇榜,不管是誰只要抓到他就賞賜官爵和黃金珠寶。
這一路幸得心腹們的掩護,回到了以前駐紮的城鎮,稍作整頓之後就開始聯絡其餘的藩王。
接連找了好幾個,這些人也不太待見,這次梁王是真的嘗試到什麼叫做牆倒眾人推。
輾轉之後只有昆夷族長願用自己的三萬兵馬作為支持。他心裡也是有私心的,雖然和漠北那邊不是一起的,但如果其他部族真的投靠了安南,他們這邊的地位就會變得更尷尬很被動。
反正左右都是死,倒不如助梁王成事,說不定就真的能奪回王位。梁王也是這麼想的,也不怕昆夷族長獅子大開口,可問題是就三萬兵馬拿來有什麼用?
眼下的情況挑三揀四也是不可能了,他只能慢慢和昆夷族長顏克寒建立盟約關係,再藉助他的聲威在西部招兵買馬,同時也沒放棄挖牆角。
當初那些為了利益出賣他的人,自然也會為了利益出賣司徒景!
他隱姓埋名從小做起,一把年紀了還要受這種恥辱,有時候想想覺得命運不公,但為了出那口惡氣也顧不得許多。
後來他又找人把司徒月救了出來嫁給顏克寒,如此兩家的關係就更是根深蒂固了。
昆夷族在西部的一個小城裡,其實此次和梁王結盟還是他身邊的高人出的主意,二人互相利用達成自己的心愿。
「族長?」梁王走進房中,顏克寒防賊似的收走剛才數的寶貝,梁王看在眼裡嗤之以鼻,以前這些東西要多少沒有!他咬咬牙,這顏克寒也實在太看不起人了。
「梁王有何吩咐啊?
梁王:「我有一文士傳來消息,說魏國皇后和皇子已經到達梁國,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把他們劫走,這人是在梁國出事的,魏國必定不會善罷甘休,而梁國也會因此而大亂,必定能助我們成事。」
「這個啊....梁王你拿主意就是了。」
「.....」真是個草包,要不實在無人可用,怎麼也不會用你這樣的草包!梁王氣呼呼的拂袖而去,點算了幾個武功高強之人,打算劫持皇后逼魏國皇帝就犯。
都說了這魏國皇帝最心疼皇后,只要劫走皇后,挑起魏梁兩國的爭端,還能藉此要挾魏國,實在是兩全其美。
退一萬步說魏洛風要是不願意放棄皇權,那也不影響,反正這樣的話怎麼也能奪回自己的王位!
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就很快安排了下去,一路嚴密監視著魏國皇後母子的行程路線,打算等他們到達安南就開始準備動手。
要去建寧必須經過安南,所以梁王也提前就動身前去守株待兔,準備伺機而動。
春季的草原自然是一片碧綠,到處可見蒙古包,在天底下,一碧千里,而並不茫茫。
四面都有小丘,平地是綠的,小丘也是綠的,在遼闊的盡頭處還能看到一些小城,上面插著魏國的旗幟,頗有一種豪氣感。
阿庸已經按捺不住想要去騎馬了,可是他太小了,這裡的馬又高又大,老母親不放心,他軟磨硬泡也沒有辦法,只能乖乖的在馬車裡坐好。
「母后....」
蕭塵霜穩穩坐著,這也是她第一次來安南這邊,說實話心裡是很歡喜的,但作為一國之後又必須得端著,最起碼不能在這些人面前表露出來。
她閉目養神,淡淡道:「怎麼,屁股又癢了?想挨打?」
「.....不是,我就是想問問啥時候能到,怎麼也還看不到姑姑他們來接我們啊!」
「可能還沒到他們的地界吧。」
「那這草原可真夠大的!」阿庸更嚮往了,看著天空白白的雲映著青翠的草,那感覺簡直不要太棒!
「來了來了!」碧水喜極:「奴婢看到一群人,為首的好像是昭雲公主!~」
蕭塵霜也鑽出頭看去,只見十幾匹馬賓士而來,走在最前面的是穿著安南服飾的公主,她看上去健碩了許多,策馬的時候像天上的老鷹。
阿庸看著她騎馬颯爽的模樣眼睛都看直了,然後推了推自己的母親,「母后,那就是姑姑嗎?原來女人也可以這麼英氣嗎!」
「是了。」蕭塵霜讓車隊暫時停下,昭雲此次來就是來接皇嫂的,當然也免不了和送行的隊伍寒暄幾句,之後才徑直走到車前掀開帘子,用中原禮節行禮。
蕭塵霜拉著她的手,「好多年沒見了,你看起來更好了。」
昭云:「其實一開始也不習慣的,以後我再慢慢和你說,你們坐車也累了,我準備了熱水還有奶酒給你們,走吧,先回王帳。」
「姑姑好!」阿庸吐了吐舌頭,自來熟的打起了招呼。
昭雲這才注意眼前這個長的英俊的小孩,那目光那眼神簡直和魏洛風一模一樣,看到他就彷彿看到哥哥。
「是阿庸嗎?」她有些驚異,「你都長這麼大了,天啊,時間過的好快。」
「那可不,瞧你們安南現在可是草原上最大的霸主了,時間能不快嗎?」
昭雲老實的說:「都是你和皇兄的功勞,你們的恩情我們不會忘記的,我們也甘願俯首稱臣。」
「哎呀與你開個玩笑,難道我們之間就只能說這些話?」
「不是不是,哈哈,是這些年跟著魯達到處跑部落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那好,我們先回去,回去再說。」說到這裡,昭雲牽了牽自己的馬兒,「阿庸,你是男人,想不想騎馬?」
阿庸:「我娘不允許啊。」
「是啊,他才七歲....」
「七歲也是男人,男人生來就必須是有擔當的。」昭雲讓下屬下來走路,將那匹馬牽到阿庸跟前,「想試試嗎?」
「想!」阿庸笑嘻嘻的,卻不敢回頭看自己的母親,在姑姑的指導下很順利的就翻身上了馬。
姑侄倆和一群下屬追趕而去,蕭塵霜則坐在馬背上,要是平時她也特別想試試,可說到底現在代表的是魏國的顏面,堂堂皇后如此,未免有失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