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厭離
茶樓就那麼大,樓上驚天動地的聲響,只要是個喘氣的都受到了驚嚇!
二樓的無辜路人們,連看熱鬧的心都不敢有,早被四濺的桌椅碎片駭做鳥獸散,呼啦啦地往樓下沖。
掌柜的就眼睜睜看著這些客人,連錢都沒結就跑了,好不容易抓住一個跑得慢,就聽他戰戰兢兢地道,「掌柜的,你還管什麼茶錢,這都要出人命了!」說完,他掙脫開掌柜的就跑了。
人財兩失!
掌柜的捂著心口,一副承受不住的凄慘樣兒,其實虧不虧錢還另說,但茶樓眼瞅著就要成為犯罪現場,若被查封可如何使得?
只見他饅頭般白胖的大臉龐皺出包子的紋路,顫著手拽過茶博士就開始吩咐,「你快上去看看,上頭這是鬧什麼幺蛾子呢?!打架歸打架,錢到位就成,但是萬萬不能出人命阿,不然日後誰還敢來我這兒喝茶?!」
被抓丁的茶博士恰好是那個慣會吐槽的,膽子也大,即得了掌柜的吩咐,自然就敢往樓上走,半點兒也不虛,「掌柜的放心,小的這就上去看看,你好生在櫃檯里躲著,若有不對就趕緊逃。」
掌柜的感動呀,淚眼汪汪道,「小五阿,雖然你平時老頂嘴,但關鍵時刻真能頂事兒。」
茶博士小五擺擺手,「誇就不用了,來點兒實際的,小的覺得工錢可以漲一漲。」
掌柜的:「......」
掌柜的在櫃檯后矮了矮身子,訕笑道,「漲工錢阿....再議,再議。」
小五白了掌柜一眼,一甩長巾就躡手躡腳地往樓上走,只是越走近越心驚,那叱詫之聲怎麼像是那個等父親來找的小姑娘的聲音?
「不能夠吧,那紫衣服的小姑娘一瞧就乖順,說話連個高音都沒有。」
越想越不對,小五貓著身子,自樓梯口冒出頭,然後他就見到了毀三觀的一幕!
那姑娘騎著誰呢?!那倆侍女拉都拉不開她。公子公子的,莫不是被騎的那人就是有錢哥兒?!
小五低聲喃喃道,「掌柜的,得虧你沒上來,你的財神爺正被人騎在地上□□呢。」
.....
「你快放開我家公子!別打了!」
「我告訴你,我們可是蘭陵金家的人,你吃罪不起的,快住手啊!」
好漢江厭離被倆侍女丫頭吵得不耐煩,抬手一推就把人推出好幾米,「嘰嘰歪歪吵死個人!剛才瞎逼逼的也有你們倆兒,再敢吵吵,洒家連你們一塊兒收拾!」
金子軒見機一個翻身,把好漢江厭離壓制在身下,非常時刻,什麼男女大防都顧不上了,他只要個理由。
「我與姑娘無怨無仇,姑娘何故如此?這般刁蠻狂妄,是仗著一身蠻力嗎?!」
好漢江厭離本想一把把人掀開,卻發現雙手被制,忍不住獰笑道,「你以為洒家不用手就干不翻你嗎?」
什麼?!
金子軒剛升起防備心,下一瞬,好漢江厭離就一頭撞向他莫得防備的鼻樑。
「啊!!」
金子軒一聲慘叫,眼淚和鼻血一道兒留下。
倆侍女嚇得肝膽俱裂,就跟金子軒掛了一般,哀叫道,「公子啊!!」
偷看的小五已是不忍直視,蹬蹬蹬就往樓下躥。
掌柜的見他風一樣兒從眼前刷過,忙探出身子問,「你幹嘛去啊?!不會是報官吧?!!」
小五遙遙地回他一句,「我去找爹來救場!!!」
「哦,」掌柜的放下心來,只要不是報官,什麼都好說,誒,不對,他趴在櫃檯上聲嘶力竭道,「你爹不是早死了嗎?!」
小五:「......」
小五早就沒了人影。
掌柜的放心不下,最後舉著算盤當武器,一步一挪地往樓上走。才上了幾個台階,就聽上頭又是砰一聲巨響。
掌柜的心下一顫,軟著腿就滑下階梯,得虧屁股有肉,不然得疼個半死。
他揉著屁股往回走,惜命道,「算了算了,還是等小五回來吧,咱一把老骨頭,可遭不住一拳一腳的。」
........
樓上,好漢江厭離一記鐵頭功,差點兒讓金子軒的鼻樑報銷,見他一臉狼狽心下快意無邊。
「小屁孩兒,敢跟洒家斗,不把你打服氣了,你還當自己天資多優越呢!」
金子軒捂著鼻子,痛到說不出話,他越想越不對勁,這姑娘似乎是在為雲夢的江姑娘出頭,現在又提及天資,怕是真跟江姑娘有舊,這才打抱不平。
思及此,金子軒雖然氣憤卻也理虧,只能強壓怒火好言相勸道,「姑娘,打架解決不了問題,有事你可以.....」
「不可以!」
好漢江厭離一個翻身,又把金子軒騎在身下,掄起秀氣的拳頭就要往他臉上打,「洒家動手不動口,沒那功夫跟你扯犢子!」言罷,一拳就要落下。
金子軒好懸才躲開拳頭,眼見身下的地板都龜裂了,他又驚又怒道,」你這姑娘蠻不講理,江姑娘能與你為友,怕也是一丘之貉!「
這下捅了馬蜂窩了,護短的九歌怎能忍!
她又落下一拳,直接給了金子軒一個烏眼青,見他暈頭轉向,一個起身就把人自地上薅起,轉手按在牆上,然後瞪著雙吊梢眼道,「江姑娘江姑娘的,你丫認識她嗎?還隨隨便便就給人定性,什麼貌不驚人天資有限,你又有多驚才絕艷?!」
金子軒火上心頭,再顧不得君子風範,「你又是哪來的?!不分青紅皂白就出手,若是替江....替人強出頭,只怕落不得好還惹一身騷!」
好漢江厭離:「洒家怕你啊!有本事你喊上全家一塊兒上啊!」
金子軒氣結,「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好漢江厭離翻了個白眼,「你也就剩一張嘴能叭叭了,洒家讓你一隻手都能把你打趴下!」
這般挑釁,年輕氣盛的少年郎如何能忍?!
金子軒當即道,「我跟你拼了!」
話音剛落,他便出了手,什麼禮儀教條都拋諸腦後,他只想贏過好漢江厭離,所以拼盡全力與之過招,卻不想好漢江厭離真的遊刃有餘。
好漢江厭離陪金子軒隨意過了十招就沒耐性了,咔咔兩下卸了他的胳膊又把人按回牆上,嘲諷道,「沒一張天仙臉就別說人難看,沒什麼本事就別說人不行,一山還比一山高,洒家就是比你強,你傲個屁!」
「住手!」
自後方傳來的一聲大喝教好漢江厭離停下話語,她還沒轉過頭去看,就見江楓眠已經沖了過來。
金子軒的一張臉奼紫嫣紅,江楓眠瞅了半天,才從他的眉心一點紅里認出人來,「....金賢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金子軒本以為自己的小命都要交代了,乍見熟人,差點兒落下淚來,「江伯父?救命啊!」
江楓眠看他這凄慘模樣,再看看凶神惡煞的女兒,沒跑了,這就是好漢江厭離本尊。
江楓眠鬧不明白打架的原因,卻怕輕易給好漢定罪會惹人更生氣,躊躇好半晌,他小心翼翼道,「英雄.....你輕點兒阿,這可是你未來的夫君。」
好漢江厭離還沒什麼反應,金子軒已是大驚失色-----天啊,娘要亡我!
好漢江厭離眨巴眨巴眼,她本來打算打完人就溜,深藏功與名,可阿離的老父親叫破身份,這就尷尬了,家庭倫理劇她遭不住,要不....還是讓阿離來吧。
別人家眼一閉一睜,一天就過去了,江厭離眼一閉一睜,這就換人了。
柔弱江厭離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倒在別人的身上,她驚慌失措地退開兩步,抬眼就見那人鼻青臉腫好不凄慘,她掩嘴一個驚呼,「公子,你沒事吧?」
金子軒:「???」你才沒事吧,突然間暈我身上是要碰瓷嗎?要不是本公子雙手脫臼,早把你推開了!
柔弱江厭離被金子軒吃人的目光嚇到,忍不住躲到江楓眠的身後,小聲問他,「阿爹,這是怎麼一回事?」
江楓眠張了張嘴,小心斟酌道,「....大概,可能,也許......是個誤會?」
金子軒氣笑了,盯著柔弱江厭離道,「誤會?確實是誤會!真沒想到我的未婚妻就是你,我倒確實是該打,怎能說你是平平無奇呢?你又能打又能演可真是太奇了,簡直是個傳奇!」
柔弱江厭離眼眸一定,一臉認真道,「還請公子把話說清楚!」
金子軒心下一抖,被打的陰影讓他有點兒怕肅容的江厭離,卻又覺得江楓眠在場,她不敢再打人,便嘴硬道,「我跟你無話可說!」
柔弱江厭離有些氣悶,「你.....」
金子軒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傲嬌地別過頭,「綿綿,阿鳶,我們走!」
眼看金子軒三人堪稱火速的離場,柔弱江厭離和江楓眠都有些無奈。
江楓眠:「你現在還覺得,有另一個自己是好事嗎?」
柔弱江厭離:「我相信那個江厭離不會害我,她......她應該是為了我出頭。」
金子軒的隻言片語,足以讓他們拼湊出真相,好漢江厭離會為了阿羨阿澄跟虞夫人掰頭,自然也會為了維護柔弱江厭離,沖金子軒出手。
江楓眠摸摸女兒的頭,道,「如今金賢侄怕是厭了你,這婚事......」
柔弱江厭離笑了笑,「婚事退便退了,阿離只願日後找到一個心意相通的人。」
江楓眠很欣賞江厭離的豁達,自豪道,「也罷,我江家兒女,不愁婚嫁。」
兩人為婚事蓋棺定論,覺得鴛盟必定要黃,卻不想,等了幾個月,甚至幾年,都沒等來退婚的消息,卻到了要去藍氏聽學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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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綿:「公子,要不咱退婚吧,命要緊啊!」
金傲嬌:「我偏不,我倒要看看,她會不會打死我!」
綿綿氣急,「公子何必賭這口氣?活著不好嗎?以後要是天天被家暴呢?」
金傲嬌:「那我就讓她愛上我,捨不得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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