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需要配型
陸宸霖陷入了沉思，良久后只說，「問都不問人家，難道隨便抓來一個人就要去做配型嗎？先等這孩子的家屬聯繫我。」
如她所願，葉雲舒燒掉了自己的護照和返程機票，兩人攔了輛計程車前往葉家。
時過境遷，葉家早已變賣了市中心的別墅。
現在住在郊區一棟老舊小區里，勉勉強強的三居室其中一間給葉之柔用來直播。
路上葉之柔頻繁地收發微信，遮遮掩掩地不肯露一絲給葉雲舒看，曾修度過心理學的葉雲舒覺得有些問題，於是左思右想，也掏出了手機。
她問葉之柔，「你不是在騙我吧？我兒子真的在你媽媽手裡？」
葉之柔警惕性很高，「你不用錄音套我的話，我不會說的。」
葉雲舒頓了頓，轉而問：「你現在以直播為生？在什麼平台，叫什麼？我去關注你。」
「我不會告訴你……」
「象牙主播小柔蜜語對吧？我從你的手機號關聯搜索找到了。」葉雲舒笑著揮了揮手機，「都是一家人，改天你直播，我給你送禮物。」
葉之柔狠狠從後視鏡里白了她一眼，「你別摸黑我才是真的。」
她真希望快點把這個麻煩的女人解決掉，要不是她對葉家還有用處，鬼才願意費這麼多力氣陪她演戲。
葉雲舒見車子停了，便飛速打開了直播。
直播間名字是她粗略翻閱葉之柔往期直播關鍵詞起的，相似度很高，內容上也用葉之柔搏盡了眼球，不出意外很快有了幾百人觀看。
葉之柔向黑漆漆的樓口扒望幾眼，如果母親守時的話，此時已經帶著保姆堵在那裡了。
「走吧，就在前面……」
葉雲舒淡淡一笑，突然舉起了手機四處拍攝，「這就是搬的新家啊？環境真不錯！」
葉之柔臉色一白，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你在拍什麼？你在直播？」
葉雲舒不理她，自顧自回答著彈幕里的問題，「對，我是小柔蜜語的妹妹。」
「你們想看小柔的家啊？那我要問問她……」
鏡頭一轉，懟上了葉之柔拿張笑得僵硬的臉，她下意識打了個招呼。
而事實上鏡頭中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是誰的臉，倒是粉絲們認得葉之柔的聲音。
她一張口，粉絲瞬間破了千位數，葉雲舒笑得合不攏嘴，「姐姐，這兩千多粉絲都是來看你的，你笑一笑。」
「對了，咱們還有多久到家？」
葉母借著手機的光亮發現是葉之柔回來了，急忙領著保姆沖了過來，誰知突然被葉雲舒的手機懟到臉上，嚇得手足無措。
「阿柔，這，你們這是？」
葉之柔的臉色更難看了。
趁黑，悄悄奪走保姆手中的麻繩扔進了草叢裡，「媽，都和您說了我自己上去就行，不過是路燈壞了而已，不用每次都下來接我的。」
葉雲舒連連大呼母女情深，又對著鏡頭問，「姐姐，帶我上去接你外甥吧？都這麼晚了。」
葉母正要破口大罵，葉之柔用力攔住了她，假笑著解釋說，「妹妹，其實外甥不在家裡，我是怕你著急，才這麼說的……」
葉雲舒眸色一凜，一瞬不移地盯著葉之柔，那犀利的目光讓葉之柔一陣陣心裡發怵。
可直播開著，她不敢做什麼出格的事。
更不敢隨便說什麼，要知道這份工作是她唯一的收入來源。
「這麼說，我兒子走丟了，不在你家？」
葉雲舒從事的是危機公關，又讀過心理學，她最擅長套話和設陷阱。
相比之下葉之柔更擅長法律，根本不能站得便宜，於是葉之柔一口咬定自己是好心，「我擔心你晚上出什麼事情才謊稱孩子找到了，現在沒法立案，你等到明天再找吧！」
「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把直播關了！」
彈幕果真因為這一句解釋而轉了風向，先前有人猜測姐妹不和。
現在全是刷葉之柔是個好姐姐，要妹妹冷靜等報案，葉雲舒看了幾眼，忽然發出一聲冷笑，「既然如此，那我再去找找吧。」
「這麼大的事，你別播了！」葉之柔再次提醒她。
頭頂壞掉的路燈忽然有了光亮，葉雲舒餘光瞥見草叢中醒目的白麻繩。
突然有了個不好的猜測，她沒有關掉直播，「我再去醫院附近找找孩子，姐姐你不用擔心我出事，我開著直播，兩千多網友陪著我不怕。」
說完，葉雲舒轉身離去。
葉母衝上來緊緊攥住葉之柔的胳膊，葉之柔氣得渾身發抖，硬生生等葉雲舒的身影消失不見，才破口大罵出來。
「這該死的賤人，敢用直播威脅我！她兒子最好被人販子綁走，剁成肉丸子才解我的火氣！」
兩人剛要走，葉母不知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掏出一個白信封，「對了，這是白天醫院護士送來的，說要給葉家一位年輕女士。」
葉之柔疑惑不已，打開信封一瞧，裡面竟是陸宸霖的名片。
還附有一張字條，上面寫著陸宸霖請他家小公子吃下午茶，希望聯繫監護人將孩子送回。
小公子，不就是葉雲舒那丟了的兒子嗎！
葉之柔心頭大喜若狂，仔仔細細將名片攥進了手裡，這可是天大的好機會！
「多謝您把孩子送回來，我們差點以為走失，要報警了！」
昏暗的路燈下，葉之柔領著一臉茫然的圓圓，滿臉笑意朝陸宸霖道謝。
葉圓圓也說不上不認識這兩個人，但依稀記得媽媽好像不喜歡她，剛要掙扎，葉之柔忽然將他抱了起來，「媽，樓下風大先把孩子抱回樓上，感冒了可怎麼辦！」
「可憐壞了，姥姥抱！」葉母將孩子接近懷裡，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葉圓圓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剛要開口，就聽葉之柔對他說，「寶貝乖，去樓上等媽媽好不好？媽媽馬上就來。」
葉圓圓眨了眨眼睛，覺得這句話說的就是媽媽葉雲舒，於是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陸宸霖默默注視著這一切，自然而然地將葉之柔認成了孩子母親，不知怎得心中有股失落。
他希望是誰呢？
葉之柔剛要說話，陸宸霖已轉身坐回了車裡，但這並不影響她的計劃，她只要拿到孩子，就能威脅.......
「女士，非常抱歉今天給您造成了困擾。」助理趁陸宸霖抽煙的時候悄悄湊上前與葉之柔說話，「能否留下您的聯繫方式呢？您家人的病是否有好轉呢？」
葉之柔覺得他話裡有話，「父親已經沒什麼大礙，不過您這是？」
助理湊近一步，急促又低聲道，「實在是我太失禮了，但抱著一絲希望來祈求您，陸家小姐的病一天都不能拖了，她急需配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