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願意陪著你們一起吃苦

李相默將劉老師叫進了屋裡，留下兩個人單獨相處，自己走了出去。

劉素芬一直聽著動靜，見李相默出來了，趕忙走了出來。

「相默啊，咋樣了，瞧我一時最快告訴給了悠然，我也不知道她不知道劉老師得身份，早知道這樣我就不瞎說了。」、

「不賴你，賴我沒早些告訴她，否則也不會惹她這麼難過了。」

屋裡頭。

悠然坐在炕上，劉老師站在下面，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悠然目光不知道看著什麼，始終沒有看劉老師一眼，但是也沒出聲趕他走。

而劉老師則是緊緊的盯著自己的女兒，眼睛都不肯眨一下，生怕下一秒就在自己面前消失不見。

他很難想像那個當初還在襁褓中得嬰兒是怎樣一點點長成現在這個模樣的，又是經歷了多少得挫折與磨難，才走到今天的。

漸漸的紅了眼眶，整個心也緊緊的揪在了一起。

「悠然，是爸爸對不起你，爸爸跟你道歉。」

「悠然，爸爸和媽媽當初也真的是沒辦法，如果不扔下你，帶你去了鄉下，你可能就活不成了，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

連說了兩句，見悠然依舊不肯搭理自己，劉老師心裡難過，不再開口，本以為不會再得到回復，卻不想悠然卻悠悠的說了話。

「我不怨你們當初扔下我走了，可是我也沒辦法原諒你們，如果當時我已經長大的話，興許我會告訴你們，我認可和你們一起吃苦，也好過被一個人孤零零的扔在這裡要好。」

「如果大娘對我不好的話，我該怎麼辦，你們想過這個問題沒有，把我扔給了一個鄰居，二十多年不聞不問，現在突然跑出來告訴我，要我原諒你，呵，讓我怎麼原諒，你們當初沒有辦法，那後來呢，後來回來看過我一眼沒有。」

「二十年了，如果當時是因為身不由己，那麼後來呢，也是身不由己嗎，你不帶我走可以，但是回來看看我總該行吧，二十年都當我不存在，現在又回來做什麼，所以你不需要得到我的原諒，因為對於你來說，我和陌生人沒有兩樣，我之所以見你，是大娘勸我別留下遺憾，現在見也見過了，我想也沒什麼遺憾了，您請回吧。」

「悠然……」

悠然說的每個字都狠狠的打在了劉老師得心口上，他知道他這麼多年對悠然不管不顧是他的不對，可是他真的沒辦法，如果回來要不要帶著悠然離開，可是他一個大男人又在鄉下，帶著一個女兒在什麼，沒辦法活，所以才狠了心這麼多年沒來找過她。

悠然看著沒有一句解釋的劉老師，心裡失望極了，他擔心自己她知道，可是卻不想將自己留在什麼當拖油瓶，不想自己過得不好也許是真的，只是後來漸漸就變了質，不是不想自己過的不好，而是不想自己在他身邊拖累了他。

生活不易，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前行，所以無論是誰，他都會選擇一條簡單的路去走，劉老師也是如此，對於他老說，無論是再次結婚生子還是自己一個人孤單到老，都好過身邊帶著一個孩子要好。

也許曾經有那麼一刻他也想過悠然，可是也只是那一刻，等到現實再一次來臨的時候，他選擇了無視這一切。

悠然不知道該在說什麼，因為從劉老師那懊悔的神情上，她就猜的出來，自己猜對了，他不是回不來，而是不想回來。

「悠然，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是我不對，我不求你原諒我，這次我來只想看看你，看完我就走。」

「那現在你看完了，可以走了。」

「我……好，那你好好照顧你自己，是爸爸對不起你，以後爸爸不會再來打擾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劉老師遲疑了一下，見悠然側過頭看向了別處，沉沉的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其實我一直都想在你的身邊和你一起吃苦。」

悠然喃喃自語道，只是這話她沒打算讓他聽見，劉老師也真的沒聽見。

劉老師出來的時候，李相默在院里轉悠半天了，一見他出來，趕忙就走了過去。

「怎麼樣了，和悠然說的怎麼樣了。」

「相默嫂子，謝謝你，這麼多年一直幫忙照顧悠然，以後我恐怕不會在來了，這裡有一些錢，是這麼多年我自己攢下來的，不多，但是也是我的一番心意，你拿著，我知道不夠，但是我實在沒有了，這份恩情我這輩子還不上了，下輩子就是做牛做馬我也肯定還你和我大哥的情。」

說完劉老師把錢塞進了李相默的手裡，隨後深深的鞠了一躬，轉身就走。

李相默趕忙追了上去，可是這時門打開了，悠然走了出來，聽見動靜李相默和劉老師都停了下來轉身頭看著站在門口的小姑娘。

「劉老師，麻煩你以後不要再來了，我大娘身體不好，受不了這個，還有你的錢你拿回去我們不要，如果你是為了能讓自己心裡平衡一些的話，那大可不必了，我們不是你用來作為心理慰藉的籌碼，拿著你的錢不要再出現了。」

悠然走了過去，從李相默手裡接過了錢朝著劉老師甩了出去，那錢在空中飛的四處都是，暫時遮住了三個人的雙眼，只是當它落地的那一刻，悠然早已轉身進了屋。

「這兒……」李相默著急的朝著屋裡看去。

劉老師也看了看緊閉的大門，轉身走了。

李相默左看看右看看，一時之間也拿不定注意該去先勸誰，最後只能先穩定悠然再說。

……

幾天後劉老師離開了北京，回到了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得鄉下，看著眼前這個幾乎就要倒了得毛坯房，原本心裡的那點懊悔卻變成了慶幸。

還好她生活在那裡。

他站在房前笑了出來，那笑帶著幾分心滿意足也帶著幾分的悲涼。

「小慧，我看見我們的女兒了，她很好，比我想象的還要好，相默嫂子把她教育的很好，她考上了大學，以後的生活會越來越好。」

劉老師抬起頭朝著天空望了望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