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嚴遵浩
第一百三十一章嚴遵浩
「大盜林九我,現在本官問你話,希望你如實回答。\若有一句假話,本官要你生不如死,最後還落個千刀萬剮的下場。」嚴遵浩一拍驚堂木喝道。
「大人,若是小人全部是實話呢?你是不是放小的一條生路?」林九我很鎮靜的問道。
「想得美。聚眾造反,難逃一死。不過我會讓你死得更痛快一些,死前不受苦。」嚴遵浩輕蔑的笑道。
哈哈哈,林九我狂笑不止,把嚴遵浩氣得不輕。
「大人是個實在人。若是大人說繞我不死,我肯定信不過大人。既然大人如此誠實,我信你。大人儘管問吧,我一定如實回答。您問吧,希望早點給爺爺一個痛快。」林九我顯lù梟雄本sè。
嚴遵浩大喜,看來這個賊首是個識時務的傢伙,這就好辦了。其實自己也不需要問什麼東西,只是要走過過場就是了。只要搞清楚劉士魁他們為什麼要叛luàn,是如何準備的,以及後來的戰鬥情況,最後是怎麼被俘的。最後自己把審問結果加工潤sè一下就行了,把自己和得力戰將高建修增添點光彩就好了。當然,這份報告,也需要向朝廷分析一下地方治理的得失,以此為鑒。
審問的很順利,從劉士魁起事的原因開始,一直到林九我被俘,嚴遵浩才感到了不對勁。
「什麼?你跟一支打著車字旗的官軍作戰的時候,被高建修的騎兵衝進來屠戮。而且高建修竟然把你們和官軍一起消滅?」嚴遵浩聽了林九我敘述被俘的情況后根本不敢相信。
這是不是林九我陷害高建修?這是嚴遵浩的第一反應。按照道理,高建修跟車任重應該沒什麼矛盾。即使有,也不會對車任重下這樣的死手啊。這樣做對高建修有什麼好處?再說了,高建修也不是那樣不懂事的人啊。
退一步講,即使車任重真的得罪高建修了,高建修這廝一定要致車任重於死地,也可以搞個暗殺什麼的,沒必要冒著危險在戰場上把他幹掉啊。再退一步,就算高建修腦子發熱,一定要在戰場上把車任重以及他的兵馬全部幹掉而且還真這麼做了,那為什麼還要把你這個活口留下來,把他的「罪行」供之於眾呢?他就不怕朝廷的制裁嗎?
高建修真的會這麼蠢嗎?此人雖然是海外歸來,年輕氣盛,在官場上橫衝直撞,但是仔細分析他做事,雖然小細節有待提高,但是大方向上可以看出他的謀略,不像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於是,嚴遵浩再次審問了林九我一遍,特別是關於中午那場三方hún戰的戰鬥細節。林九我的敘述非常仔細,對於戰鬥的描述十分的生動bī真,不像作假。而且,嚴遵浩也是上過戰場的,甚至可以說是「知兵」的。林九我應該沒有說假話,不然他編造的戰場細節就有破綻。
高建修竟然公然對同是朝廷官軍的友軍動手,還殺了人家一個不留,實在是太跋扈了。都說大明這些丘八們越來越不象話了,殺良冒功是常事,現在竟然殺起友軍來了。他到底安的是什麼心?你滅了友軍也就算了,還留一個目擊證人在這裡。是忘了滅口,還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知道這件惡劣的事情?
肯定不是忘了滅口,那高建修是故意讓自己知道他攻殺友軍的了。那他是什麼用意呢?自己還得替他善後。畢竟,自己審完林九我,按照程序是應該把他送到廣州jiāo給巡撫大人處理,制府大人審完之後再決定是送到京師去砍頭還是就地正法了。但是不管怎樣,總督大人也會知道你這次如此大膽攻殺友軍了。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如果總督大人知道在惠州戰場上發生這樣的醜事,你我吃不了兜著走。你殺友軍,那是大罪,我監管不力,也得丟官,這次辛辛苦苦剿滅劉賊叛luàn的功勞,還不一定能過抵得上自己的罪行呢,。
要讓總督大人不知道這件事情,那隻好現在就把林九我處死,讓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不能再開口了。
死人不開口,嚴遵浩忽然打了個冷顫。高建修這廝會不會把自己也?
這個念頭在嚴遵浩的腦海一閃,不過很快即否定了。自己跟他沒有利益衝突,高建修再怎麼hún,再怎麼yīn,也不會對自己下手的。他還得靠我給他上報戰功呢。
所以,林九我必須現在就死。如果自己不就地處死林賊,而是把他押送到廣州,高建修也會在路上做點手腳,讓林九我閉嘴的。既然林九我的下場已經確定,那我就做個好人吧,今天就處死他,讓他早死早超生,也算賣給面子給高建修。
不過想起高建修給自己出的難題,其實是向自己叫板,向朝廷示威。從高建修的官路歷程來看,其實他一直在小心謹慎的布局,從一開始討好前任制府大人,為了在市舶司上做出政績不惜得罪廣東的豪族,最後還跟佛山李尚諾*書*網。但現在他翅膀硬了,公然藐視權威,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先是利用平叛的機會在惠州各州縣編練民團,控制地方,現在又向自己示威,試探朝廷的底線。不過他這冒險試探,從結果來看,是很成功的了。
高建修桀驁不遜,已經是個軍閥的雛形了,這對朝廷來說不是好事,但對自己卻沒有什麼損失。畢竟luàn世來了,自己能跟這個有強悍戰鬥力的軍閥扯上關係,對自己和家人也是多了一份保障了。
嚴遵浩是一個果決的人,想清楚了前因後果,馬上就做出了一個決斷,立即在惠州府城外處死林九我,給他一個痛快。
看到被石灰腌制的林九我的人頭后,高建修微微一笑,看來老嚴tǐng給自己面子的,是個明白人。他要是膽敢當面揭穿自己,自己也不會對他客氣。現在的廣東,似乎缺了我高某人就不行了。先不說市舶司需要我高超的斂財手段,就是朝廷也需要我在廣東境內隨時撲滅大大小小的絡繹不絕的叛luàn起義。畢竟廣東經過惠州和連州兩次平叛,大家都認識到,廣東的官兵都是飯桶,毫無戰鬥力,只有高建修的軍隊才是強軍。
「鎮夷啊,不要怪我現在就處死賊首林九我。從惠州到廣州,路途遙遠,我怕途中出了什麼事情,到時候咱們生擒賊首的功勞就沒了。反正林九我難逃一死,你的功勞是跑不掉的。我這就上奏朝廷,為你這次立下的汗馬功勞請功。對了,那個投降的賊首盧惟貞可還老實?」嚴遵浩安撫后突然問道。
「大人放心,盧惟貞在投降后,我把他的部下打散了,然後把他送到香港島,請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夫子給他上課,專mén講一些忠孝道理,相信他很快就能重新做人,為朝廷做貢獻的。」高建修很看好盧惟貞,有勇有謀,已經把他送到九龍士官學校第二期去進修了。
「那就好。其實這些人,雖然罪大惡極,塗炭百姓,但是,回頭是岸,總要給他們一個機會吧。但是,鎮夷啊,對於這些人,雖然要用,也要小心防範了。對了,你在香港島上建了一個學校吧,連附近新安縣的殷實人家都送子弟去島上上課。這可是一件大功德啊。」
「大人過譽了。這學校嘛,是末將的老師趙老夫子一手創辦的。本來是想讓咱手下的將官的孩子能有書念,順便給島上那些漁民的孩子發méng。因為不收學費,新安縣一些人家仰慕趙老夫子的名氣,就把自己的子弟送來跟著趙老夫子學習認字。此事不足一提。」高建修被人誇,自然心huā怒放,故作謙虛道。
「教書育人,自然是好事。不過鎮夷啊,月滿則虧,對於這樣能提高自己聲望的大事,一定要低調,不要什麼事情讓世人都知道。知道的自然明白你的菩薩心腸,不明白的還以為你是別有用心呢。外界有人傳說,新安縣甚至歸善等附近州縣越來越多的殷實人家送自己子弟來香港島讀書,是因為聽說你能把這些孩子在幾年以後安排進廣東市舶司當差。雖然你一身兼文武二職,但國家公器不容褻瀆。當然,這都是謠言。可是,無風不起làng,有些事情,還是要謹慎得好。」嚴遵浩忽然語重心長的提醒道,這傢伙也是需要敲打的。
高建修心一沉,這老東西話裡有話啊,分明是勸諫自己那個士官學校的事情沒有保密好,讓自己低調做人。
「老大人如此關心末將,末將感jī涕零。大人的話,我會用心記住的。」高建修雖然不會把他的話當聖旨,但是也不能對他的關心沒有表示。
「堪虛(前任兩廣總督張鏡心的號)先生跟我是同年,他對你十分的器重,也很期許。算了,不提了。咱們還是趕回廣州,向制府大人彙報戰況吧。」嚴遵浩突然提到了張鏡心,這讓高建修才明白點。看來張鏡心對自己還是tǐng關照的,自己以前還以為是每年數萬兩銀子才使他高看自己兩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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