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皇見皇，血色殘陽（下下）
所以問題不是寧恆會不會出道，問題是寧恆最終會以第幾名出道。
關至純嘆了口氣，把一張紙推到陸正陽面前。
那是一張《快樂本壘打》的行程通告表，作為出道組的綜藝首秀，時間就在成團后的第二天。
但神奇的是，陸正陽已經在這張表上看見了最終成團的選手名單，甚至連排位都定好了。
第五名，李則騫
第四名，徐胤寧
第三名，簡毓
第二名，陸正陽/寧恆
第一名，寧恆/陸正陽
不同於已經敲定的三四五名、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後面都有兩個名字。
「這代表著最終的排位還在商議中，有很多複雜的因素需要考量，比如商業價值、升值潛力、市場接受度、粉絲消費力度等等……」
關至純艱難地說，然後抬眼看了一下陸正陽：
「不過按照名字的先後，他們更傾向於寧恆是第一名，你是第二名……」
陸正陽的眉頭微微皺起。
如果這個事情發生在一天前，無論他是排第一還是排第二，結果都沒有什麼好在意的。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下，如果讓他站在台上恭喜寧恆喜提C位的話，那個場景一定會讓他非常噁心。
「我不同意。」陸正陽突然說。
關至純嚇了一跳：「你不同意什麼？」
「我不同意寧恆站C位，這個C位必須是我。」
關至純睜大眼睛看著陸正陽，目光中流露出讚賞：「你現在終於想爭了？」
然後她的目光迅速黯淡下來：「可惜現在已經晚了，寧恆的票數每分鐘都在飆漲，我懷疑他們是一早就計劃好囤資金沖這最後一波。碰上這種事就真沒辦法，平台那邊也比較傾向他……」
「很簡單，讓他們直接給我上機器人就好。之前的李哲哲和陳靖天不都是他們內部工作人員親自刷的嗎？能給他們倆刷為什麼不能給我刷？」
關至純嘴巴震驚到O型：「刷倒是可以刷，但是總要給一個理由吧。」
「我每個月都可以做出一首火歌，保證爆款。限定團是簽約二十四個月吧，那我就保證做出二十四首爆款，就像《像我這樣的人》和《沒有理想的人不傷心》的那種爆款。」
陸正陽說這些話的時候，關至純就在旁邊默默地聽著，然後用她特有的擔憂語氣問陸正陽：
「如果有這個對價的話，肯定是可以跟他們談條件的，可是你怎麼能做到呢？」
「畢竟，你是真不懂作曲。」
陸正陽點頭，他確實不懂作曲，但是聽過的火歌，總是可以複述下來的。
「這樣，給我一個單獨的工作室，下午三點，讓胡爽來工作室挑歌。」
……
下午三點鐘。
懷著狐疑的心情，胡爽走進了陸正陽的工作室。
聽說陸正陽幾個小時前誇下海口，聲稱每月都要做出一首爆款。
想到這裡，胡爽就不禁冷笑。
爆款是那麼容易做出來的嗎？他老胡科班學子，師從音樂大師，做獨立音樂人做了13年，至今做出來的爆款數量為0.
不知道見了什麼鬼，陸正陽居然誤打誤撞地做出了兩首爆款。估計是運氣好吧。
但這個估計也就是極限了。
哪能運氣一直好下去呢？
胡爽冷笑，一邊冷笑，眼光如利劍般掃過陸正陽做好的那些demo上。
利索地插上耳機，胡爽的喉嚨還在忍不住冷哼，他今天就要讓陸正陽知道什麼叫做年少不懂輕狂。
動感的音符竄進腦海。
胡爽冷笑著聽著，不過如此。
不過如此。
不過如此。
胡爽嘴裡不斷地默念著，眼睛不自覺地睜大，心跳頻率飆升。
最後，冷笑變成了一陣劇烈地抽搐……
電腦另一端的陸正陽正注視著胡爽的一舉一動，胡爽聽了那些歌之後的表現完全在他的預料之中。
畢竟也不看看他寫的都是些什麼歌。
《南山南》、《芒種》、《成都》、《青春修鍊手冊》、《後會無期》、《野狼Disco》、《卡路里》……
全部都是12年之後火遍理髮廳快餐店衚衕串子地攤百貨大全級別的爆款神曲。
這劑猛葯灌下去，甭管他是音樂才子還是什麼創作大師，誰聽都得醉。
……
「也許我們確實應該考慮一下陸正陽和寧恆到底誰更值得傾斜資源的問題。」
大鵝視頻18樓，幾個高層在一臉認真地商討問題。
「還用說嗎？當然是陸正陽啊！」
胡爽雙手握拳、面色漲紅，激動地大喊：「陸正陽！陸正陽！陸正陽牛逼~（破音）。」
總裁斜了他一眼：「陸正陽的歌確實很有市場價值，但是票數跟對方差的太大了啊……」
總裁無奈地向胡爽展示一組內部數據，上面是寧恆的實時票數。
原來位列第二名的寧恆早已經成功逆襲陸正陽，不但拿下了第一名，而且票數還甩了陸正陽近一倍，甩了其他選手們三倍……
……
「沒想到最後我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面。」
血色夕陽由淺轉濃，緋色籠罩的房間里，寧恆冷淡地說。
「我也沒想過竟然是你在暗中謀划這一切。」陸正陽面無表情地回敬。
「哼，你當然不需要想，因為你從一開始就有人替你安排好了一切，你什麼都有了，當然清心寡欲。」寧恆譏笑。
「節目都快剪成你的個人專輯了，我他媽的還要為一個二級鏡頭費勁心思。關鍵是我不配嗎？我不配？難道李哲哲和陳靖天那兩個廢物就配？我每次看到李哲哲得意洋洋的賤樣，我就想把他的頭擰下來。」
「關鍵那不是劇本必須得那麼演嗎。」陸正陽無奈地翻了寧恆一眼：
「你一開始就是內定的C位候選人。剋扣鏡頭外務什麼的都是為了豐富你的劇本，增加故事性。李哲哲和小陳才是真的慘，給你當虐粉的工具人，立美強慘的人設。」
寧恆邊聽邊點頭，甚至露出一抹陽光的笑容：
「你說的確實也有一定道理。但是我不喜歡這個劇本。我為什麼要拿虐粉劇本？我本不應該這樣。或者說，我本不需要這樣。這一切都因為一個人走後門強插進來而改變。」
「陸正陽，這個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