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殺坯
潘鳳面色一變,現在還不是揭明身份的時候。
這沮授擱著逗自己玩呢?
潘鳳咳嗽一聲正色道:「騎都尉!主公人在鄴城,我勸降書上說主公率兵親征乃是權宜之策。」
沮授笑道:「原來是潘將軍,天黑眼花,還望諸位不要怪罪。」
潘鳳就知道這傢伙是故意的。
日他仙人板板。
還是田豐人老實,處處為他考慮。
潘鳳掃了眼面前的大軍,天黑看不出什麼來,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帶沒帶武器。
可沮授人就在這裡,想來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潘鳳揚聲道:「薛禮速速入城擒拿叛將麴義,張郃率兵圍堵四面城門,高覽看住這些降卒,看見有帶武器的,收繳他們的武器!」
「諾!」
剛剛沮授故意弄出來的小插曲已經沒人再去在意。
他們只知道勝利就跟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唾手可取。
潘鳳騎著馬帶著沮授范文程回到了大營。
他有些事情想要問一下沮授。
比如為什麼要攻打城池。
雙方損失一千多人,這都是他的士卒,說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潘鳳坐在案桌前抬頭看著沮授,問道:「說說吧,為什麼要攻城?」
沮授泰然處之,也找了一個地方盤坐了下去。
「主公,若是不攻城,三萬大軍混雜在一起,你讓我領兵出城勢必會被發現。
我勸說麴義,將三萬大軍分成三部分,今日攻城之時,防守的是麴義手下那一萬大軍。
然後我手下兩萬士卒一部分守夜,一部分備戰明日之戰,兩萬大軍都被我調集到城門周圍。
如此一來,麴義手下的大軍經過一日之戰,早已疲勞不堪昏沉入睡。
麴義也不會懷疑我調動大軍的意圖,方才能帶著兩萬大軍順利出城。」
噢。
原來是這樣。
潘鳳心裏面一點都沒猜到,只知道是要轉移視線。
管他呢。
只要沮授沒有壞心思就行。
沮授見潘鳳沒有答話,順著向下說道:「待會兒薛將軍將麴義擒獲,主公打算如何對付麴義?」
潘鳳乾脆道:「殺了。」
沮授有些無奈。
他覺得潘鳳沒有武夫的武力,卻保持了武夫的習慣。
殺坯一個。
「那麴義的親信呢?」
潘鳳沒有絲毫猶豫,確定道:「也殺!」
沮授趕緊勸說道:「主公,麴義可殺,其餘人沒必要殺,我們還需要他們控制這一萬大軍,以免生亂!」
潘鳳站起來,慢慢走近沮授,眼裡的殺氣幾乎沒有掩飾。
「我知道你的意思。
你是想說我們也背叛了韓馥,麴義也背叛了。
殊途同歸是么?」
沮授點點頭:「對,如果我們馬上舉起義旗,最好連麴義都不殺。
席捲七萬大軍直奔并州而去。」
潘鳳見沮授真是這個意思,他才打算把心裏面的真實計劃全盤托出。
潘鳳嘆了口氣說道:「我們暫且先不背叛韓馥,韜光養晦一段時間。
等到袁紹入主冀州,韓馥此人膽小怕事,我們再佔據一塊地方為韓馥聲援,他必定會逃離鄴城。
而後你們猜韓馥會逃向哪裡?」
范文程心中一凜,吐口而出道:「投向我們!他會以為這七萬大軍還在他的掌控之中。」
潘鳳咬牙切齒道:「對!」
沮授還是有點不太明白。
覺得潘鳳這是多此一舉,還有可能招惹到袁紹。
他疑惑道:「那主公打算如何處置韓馥?難不成還要當他是冀州牧不成?」
沒等潘鳳解釋。
范文程上前對著沮授說道:「騎都尉可能有所不知,早先在我們離開冀州之前,韓馥曾經想要謀殺主公。
在下挺身而出為主公解了圍,前兩天韓馥派人來詢問癭陶城戰況,竟然還塞了一封密信給我,問我為何不用計害死主公。
我想主公乃快意恩仇之人,他應該是想要殺掉韓馥,然後把韓馥的屍首送給袁紹。
既報了仇,又能向袁紹傳遞善意,接下來我們離開冀州前去并州,也是向袁紹示好,此舉可讓我們暫無後顧之憂。」
能人啊!
潘鳳知道自己絕對沒想那麼多。
他就想著把韓馥給殺了。
瑪德,韓馥浪費了他一條性命,不殺不足以平復心中怨氣。
原本范文程的出現就不在潘鳳的計劃之中。
是韓馥平白為潘鳳增加了一個意外。
本來就是想著報個仇。
范文程卻為潘鳳的行為添加了一個完美的解釋。
范文程有點意猶未盡的意思,他也想著壓下沮授一頭。
「另外騎都尉現在應該知道主公為什麼要殺麴義跟麴義的親信了吧。」
沮授還在消化剛剛那段信息,被范文程這麼一問,思忖片刻道:「既然我們還是冀州軍,自然要殺幾個叛臣賊子,那一萬降卒原本就是冀州軍,就算他們的軍官都死了,也不會再想著翻出些浪花來。」
這些確實是潘鳳自己想到的,而不是沮授腦補出來的。
另外他就算直接離開冀州,也是會殺掉那些人的,不穩定的因素不能留下來。
潘鳳感覺到地面震動,想來是薛仁貴回來了。
不設防的癭陶城對薛仁貴造不成任何威脅。
並且麴義的武力也沒法跟薛仁貴比。
不一會兒,薛仁貴單手提著一個人大笑著走了進來。
「兄長,麴義我給你活捉來了!」
麴義跪在地上,冷眼看著沮授咆哮道:「沮授你害我!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沮授嘆了口氣。
剛剛他還想著能不殺麴義呢。
現在他覺得這些人還是殺了才能讓世界清凈一些。
潘鳳擺擺手道:「好了好了,安靜一些,仁貴把他帶下去砍了,連同他的那些親信一起殺了,人頭派人快馬送往鄴城。
另外范司馬手寫一封文書,告知韓馥,巨鹿郡還有餘賊沒有剿滅,清剿完我們再回鄴城。」
「諾!」
麴義聽到潘鳳就這麼隨隨便便定下了他的命運,嚇癱在地上。
「潘兄!無雙兄!你我乃至交好友,你怎可如此對我!
潘兄饒我一條性命,日後我必定當牛做馬回報你的恩情...」
麴義被薛仁貴拖出去了,聲音漸漸也聽不見了。
潘鳳嘆了口氣。
可能他這幅身子的主人真的跟麴義有深交,但他已經不是以前的潘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