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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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兒微笑著在廚房和飯桌間穿梭著,兩碗胡辣湯和八個水煎包又已上桌。

風少雲看著二女,笑道:「兩位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川妹子最能吃辣,這湯正好又麻又辣,喝起來過癮的很!兩位快請嘗嘗。」

二女聞言,又微笑著悄悄對視一眼,然後她們終於慢慢的拿起了湯匙,慢慢的盛起一匙,又慢慢的輕輕吹氣,最後慢慢的喝到嘴裡。她們一切都很慢,好像是生怕將一滴湯汁濺到桌面上。

風少雲看見她們開始吃飯,感覺愉快極了,他伸手將自己的湯碗端起,但是他卻並不打算將湯大口喝乾,他端起碗只是因為要用它遮住自己的臉。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風少雲突然發現自己很喜歡看女人吃飯。

在山上時他就經常端著飯碗跑到師妹面前,小師妹當然不知道他的目的,當然也沒有發現自己每次吃完飯,這位風師兄碗里的飯卻好像一點也沒少。

風少雲當然不是一個下流的人,他喜歡看女人吃飯當然也不是為了滿足某種變態的嗜好。

他只是發現觀察女人吃飯是一件很有趣的事,而且通過觀察一個人吃飯,也總是能發現一些這個人平時很難被發現的秘密。

風少雲又淺淺的喝了一口湯,他翹起碗沿,視線剛好擦過碗邊,落在兩個姑娘的臉上,她們依舊吃的很慢很安靜。

風少雲自己也保持安靜,他端著碗,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們。

風少雲現在感覺自己的內心好像也變的很安靜,而且似乎還有一種莫名的甜蜜和滿足,也許這正是他喜歡看姑娘吃飯的原因。

人吃飯的時候本來並不是很好看的,可正因如此才一定會暴露出一個人的本相。風少雲聽說,孩子在飯桌上最能暴露的是母親的素養,那終將做母親的姑娘在飯桌上,是不是會暴露的更多?

兩個姑娘仍吃的很小心,她們也不時悄悄抬起頭看向風少雲,第一次在陌生男人面前吃飯,她們當然還是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風少雲已偷偷露出了笑容,他發現本來藍衣姑娘的容貌比白衣姑娘要略差一些的,但現在卻分明是藍衣姑娘看起來更加美麗動人。

最近風少雲已漸漸發現,有些女人在兩種情況下會更顯美麗。一種就像現在,在吃飯的時候。而另一種則是在她們睡覺的時候。

無論是誰,睡覺的時候一定都是靜止的,而美女靜止的時候,無疑就是一種靜態的美。

靜態美通常都是最美的,就像是流傳百世的名畫,就像萬古不朽的雕塑。

美女當然不是名畫,也不是雕塑,事實上她更像是上天創造出的最獨特美麗的風景,最精緻的,對世間最大賜予的藝術品。

現在,風少雲就正像一個藝術家一樣,他正欣賞著這美麗的風景和精緻的藝術品,他很愉快,很享受,完全是對美的享受,這與慾望或男女之間的那種事毫無關係。

飯終於吃完,風少雲也終於放下了他的碗,他本來是想問問姑娘們的姓名,或者是和她們閑談幾句的,但是他實在捨不得打斷她們,他實在不忍心影響她們吃飯。

現在她們終於飽餐一頓,風少雲滿足的舔了舔嘴唇,揮手叫道:「老朋友,算賬!」

老婆兒慢慢走了過來,她看著風少雲,笑道:「這兩個妮兒可真俊嘞!她們是你朋友?」

風少雲也咧開了嘴,「是啊,我也覺得她們很漂亮。」

二女不禁又低下了頭。

風少雲摸出一塊碎銀,輕輕遞過,「老婆婆,如果還有剩,就記在賬上,等我下次再來吃。」

老婆兒笑道:「剩的多嘞!可咱這小鋪哪有賬啊。」

「那就記在心上,有的時候人心比賬還要准。」

三人離開的時候風少雲還不忘向他的老朋友揮手,「老朋友!我們下次再見!」

老頭立刻笑著也舉起他久經磨練,正沾滿了油和面的右手,道:「中!小朋友,下次再見!」

三人悠悠走在初晨的街道上,風少雲現在終於可以問她們姓名,於是轉頭問道:「恕我冒昧,不知可方便請教兩位姑娘芳名?」

藍衣姑娘嫣然道:「當然,我們兩個的性命還是風少俠救的,我們還要好好感謝風少俠救命之恩才是。」

風少雲笑道:「兩位還是快別叫我『少俠』,家師可稱作大俠,我嘛……兩位不把我當做淫賊,我就高興的很了。」

二女雙頰微暈,藍衣姑娘輕聲道:「風少俠玩笑了。」又道:我們兩個都是華鎣山弟子,我是閑雅閣沈蘭心,這位是我師妹,良惠閣蘇玉潔」

風少雲道:「蕙質蘭心,冰清玉潔。貴山上的姑娘果然都像仙子一樣。」

蘇玉潔微笑道:「風少俠快別開我們玩笑了。」她又看了看沈蘭心,道:「師姐,既然我們找到了風少俠,不如趕快去和雨師兄會合吧?」

「雨師兄?」

蘇玉潔漲紅了臉,低頭道:「就是……貴派的雨化星師兄。」

「哦——」風少雲恍然,然後他故意壞笑著看著蘇玉潔,「原來他也在,那太好了,我們這就過去。」

廣賢客棧的客房的確要比如歸小店高檔整潔太多,兩位姑娘坐在桌前凳上,而風少雲則倚靠在窗邊的椅子里,他好像對窗口一直都莫名的情有獨鍾。

現在風少雲翹起腿,又露出他招牌式的笑容,「我這不是來找你了嗎,何必還板著臉?」

雨化星就站在他的面前,如他所言,依舊板著臉,「既然你已經脫險,為什麼不第一時間來這裡找我?或者立刻回山向師父稟報?竟然還有心在城裡閑逛?!」

風少雲轉頭向兩個姑娘看了一眼,「如果我不閑逛怎會遇到兩位姑娘?不遇到兩位姑娘又如何知道你還在城裡?而且我在開封還有一件要事,所以還不能去拜見師父。」

「什麼要事?!你可知道師父為了你,不惜請求各大門派,想要聯合各路同道一起去找你,這是何等轟動,何等大事!」

風少雲收起笑容,點頭道:「師父大恩無以為報,只是我還要在如歸小店等謝前輩,所以實在無法分身。」

「謝前輩?你說是濟南的謝前輩?」

「是啊!你知道的,那日你走之後謝前輩就讓我住進府里,而且也是他告知我王府的事,臨來時他又送了我大筆盤纏,並且又願意來開封為我證明清白。我們約好了四月十五,就是今天,在如歸小店碰面,你說我怎能不守約定,拋下他不管?」

雨化星聽他說完,終於沉吟著緩緩點了點頭,「如此說,的確怪不得你。」

他轉身也在風少雲旁邊的椅子中坐下,又看了風少雲一眼,道:「那麼現在看來,只能我先回山將事情稟明,不過……」雨化星又板起了臉,「你與謝前輩見過面后也必須立即趕回,當面向師父認罪請罰!」

風少雲又笑了,「當然!」

慢慢的,風少雲的笑容漸漸僵住,他的眼也已定住,直直的看著前方。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他的眼前似乎也已慢慢的蒙上一層迷霧。

過了很久,風少雲終於轉過頭,「師兄,你知道一個叫白如意的人嗎?」

「白如意?」雨化星皺眉思索著,「不知道,怎麼?這人和此事有關?」

「天大的關係!我就是被他劫走,孫一鳴就是被他收買指使的!」

「什麼?!」

雨化星睜大了雙眼,過了很久才緩緩道:「想不到孫一鳴那樣的人也會被人收買,也會受人驅使。不過……他為什麼要抓你?」

風少雲目光投向遠方,長長嘆了口氣,悠悠道:「這世上只要是人好像都會被收買……」

過了很久,風少雲的雙眼才終於又恢復光彩,轉頭看著雨化星又道:「此人年紀不大,但身手不凡,而且心狠手辣。算上被他抓走,我和他共遭遇兩次,但我也很奇怪,兩次他竟都未對我出手。

不過他既然能收買得了孫一鳴自然很不簡單,說不定他身後還會有更大的勢力。所以你這次回山一定還要提醒師父,讓他老人家留神,說不定江湖之中近期還會有大事發生!」

雨化星微皺雙眉,緩緩點頭:「我明白……」說著他目閃精光,嚯的站起,「那麼事不宜遲,我立刻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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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與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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