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誰也不是救世主

搞定這些雜碎之後，郭浩轉身去看那少女，少女肩部中槍，近距貫穿傷，好在未傷及骨頭，鮮血流了一地。他找來了一雙絲襪，將女孩的傷口用絲襪捆綁起來。除了止血，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110？120？醫生？這些都是遙遠的事情了。

「謝謝你，哥哥。」少女疼得發抖，掙扎著說。

女孩的面容清秀，只是因為失血面色顯得很是蒼白

「你家住哪裡？我送你回去吧。」郭浩皺了皺眉頭，在這種亂世之中，同情心泛濫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裡就是我的家，我爸、叔叔、弟弟都被他們殺害了，媽媽和嬸嬸被他們關在後面的倉庫里。」

郭浩默然，這秩序一被打亂，世界沒變成自由樂土，反而成為暴力和犯罪的溫床了。當人可以恣睢表現自己丑陋一面的時候，人間和地獄無異。

他過去打開倉庫，裡面被綁了兩名中年女子，嘴巴上貼著膠帶，見到抱著槍過來的郭浩立刻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郭浩沒說話，返身從貨架上拿了一把剪刀過來，將她們手上的綁帶給剪斷了。

兩名中年女子還是抖索著，驚懼地看著郭浩，雖然恢復了自由，卻依然不敢動彈，在她們的眼裡，郭浩儼然已經成為她們命運的主宰者了。

郭浩還真是有些不適應她們的目光，在末世，一切道德標準都被輕易地摧毀了，你強，你就可以擁有世界，甚至可以決定別人的生死！

他對兩人說：「外面那個女孩子受了槍傷，你們想辦法去替她清理一下傷口吧。」

兩人這才驚醒過來，相互攙扶著向外跑去。

郭浩嘆了口氣，也跟著走了出去，在文明社會，「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是被大家認可的行為準則，可是在如今的形勢下，他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他看了看超市四周，所有的窗戶都被水泥給砌死了，只留下幾個細小的氣孔，超市囤積了大量的食物和飲用水，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捲閘門，看得出來，這裡的防護措施做得很到位。很可惜，那捲閘門卻被那些罪犯給強行地撬開了，現在張開一個大口子，外面的人可以輕鬆地進入。

兩名中年女子在給少女清洗傷口敷藥。

三名全然沒有抵抗力的婦女……郭浩略遲疑了一下，問：「有鐵鎚嗎？大號的。」

兩名中年女子聞言一怔，其中一人麻利地爬了起來，從房裡拖出了一個帶長柄的鐵鎚：「先生，這個可以嗎？」

郭浩對「先生」這個稱呼感覺有些無語，如果在以前，她們應該叫自己小夥子或者小兄弟的，可是現如今，她們都只敢怯生生地稱他為「先生」了。

郭浩沒有回答，只是接過了大鐵鎚，過去將門一下一下砸平了。那鐵鎚每砸在卷閘門上，都會發出嘩啦啦的巨大響聲，這響聲在空蕩的街口傳出很遠，令人心悸。

特別是兩名中年女子，她們很擔心這巨大的聲響會把一些莫名的危險吸引過來，但同時她們也因為郭浩的存在略顯心安，郭浩雖然不太愛說話，但是他身上表現出來的力量，讓她們覺得是可以依靠的。

郭浩將他們的卷閘門給砸平整了，然後試著關了關，發現這門差不多可以恢復其功效了。

於是便走了進去，將鐵鎚丟下，又將那歹徒的手槍遞過去，說：「關上門，有人要強行闖進來就用手槍招呼他們。」

兩名婦女對槍都流露出駭怕的神色來，郭浩硬塞進她們的手中，說：「你們如果不知道打槍，可以用那幾具屍體做試驗。」

他這話帶著一點調侃，可惜的是，眼下的情形，誰還能笑得出來？

「先生，留下來吧，我們這裡有充足的水和食物。」

「哥哥，你留下來好嗎？」

少女也掙扎著挽留他。

「我不能留下來，我還有家人，但如果有一天我們的食物斷了，希望能夠得到你們的周濟。」

「那是絕對沒問題的，您可是我全家的救命恩人。」一中年女子說。

「是啊，我家的大門隨時為您敞開。」

郭浩舉步離開，沒有絲毫猶豫，同時他的腳步又有些沉重，黯然想：「這世界，除了異形的襲擊，還有人類彼此之間的傾軋，真是離末日不遠了。」

他一路走去，偶爾可以見到橫屍街頭的慘狀，那屍體卻從來不會是完整的。幾隻烏鴉發出難聽的呱呱叫聲，落在電線杆上，杵在灰色的天空下。

烏鴉，這種鳥類原本已經從人類的聚集地消失了，可一旦死亡的氣息在大地瀰漫，它們就從莫名之地飛回來了，披著黑色的外衣，神秘地出現人們的視野之中。

郭浩感覺很不好，雖然因為殺戮，他明顯地感覺到了自己修鍊進步很快，但在同時，他也開始了深深地擔憂：「難道這個勞什子墟能，真的會將自己逼入一個萬劫不復之地，成為一個殺人惡魔么？」

不過思來想去，他卻並未要放棄墟能，畢竟滅世只是夢囈一般的存在，而墟能帶來的力量是實實在在的，當此末世，殺人總好過被人殺吧。

才回到小區附近，郭浩就感覺到氣氛不對。

小區突然出現了許多士兵，有二十幾人，他們身著迷彩作戰服，頭戴鋼盔，面目肅然，手中都端著85式微型衝鋒槍。

就在郭浩他叔叔住的那棟樓房前，停了兩輛軍車，其中一輛是東風鐵甲。

怎麼回事？

郭浩覺得有些怪異，這裡突然見到如此多的士兵，他覺得很是奇怪，跟街上那種無人管束的棄城感覺完全迥異。

樓房前擠滿了人群，不住這一棟的居民們都圍過來看熱鬧。領頭的是武警中隊的隊長，一杠二副連，但是無論他怎麼做疏散工作，群眾都不願意離開。

郭浩本來是要回家的，可是見眼前這架勢，他下意識地將風衣下的槍遮掩起來，然後跟這些市民一起站在邊上看熱鬧。

「隊長，你們這是撤去哪裡呢？」

中隊長非常耐心地解釋道：「我們不是撤離這裡，只是護送相關領導去市裡聽取新的指示。」

「新的指示？還需要咱吳書記親自過去么？你們不是有……那啥，專線么？」

「你說的相關領導，指的是吳書記嗎？如果是吳書記的話，他又不住這裡，到這裡來做什麼？」

「不會是大難臨頭，趁機溜了，將老百姓給甩在腦後了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言辭越來越大膽，肆無忌憚地發泄自己的怒火。

中隊長很苦惱，就算是他，也不知道吳書記到這裡來接什麼重要的人物。他只能安撫大家的情緒，讓大家呆在家中，盡量不要外出，等到危機過後，通訊恢復，就會有新的指示下達給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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