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喝酒不騎馬
老闆娘見李雲霄驚訝的表情,問道:「客官,你怎麼了?」
翁大頭哈哈笑道:「我看這小子就是個雛,沒有見過什麼世面,你靠他那麼近,倒把他嚇壞了。」
老闆娘捂嘴笑道:「儘是胡說,這位客官儀錶堂堂,俊朗不凡,也不知道長安有多少姑娘盯著呢。」
雖然李雲霄的右眼瞧出了老闆娘的真面目,但他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手上沒有什麼動作。
因為他才剛開始修行仙法不久,修為才在黃境。
至於法器,也只有一把飛刀。
對付妖物,他還沒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他只能找機會把這事告訴翁大頭,交由翁大頭出手。
畢竟翁大頭是儒林弟子出身,腰間有一把忠義鐵筆,修為已經到了玄境,對付這狐狸精應該不成問題。
「客官,你別總看著人家,喝酒嘛。」老闆娘朝翁大頭拋了個媚眼。
李雲霄瞧了一下碗中的酒,酒水微微渾濁。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酒肯定有問題。
翁大頭壞笑道:「酒也要喝,人也要看。」
這翁大頭已經完全被狐狸精迷住了,一點戒備也沒有。
說著他端起了大碗,準備一飲而盡。
李雲霄立即站了起來,按住他的手:「頭爺,騎馬不喝酒,喝酒不騎馬。」
這還真不是李雲霄胡編,在長安確實有這個規定。
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騎馬不規範,親人兩行淚。
「嗯?」翁大頭皺了皺眉頭,「我們喝完酒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再說衡州是個小地方,誰管這等破事。」
李雲霄還是不放手:「你作為鎮妖司總緝,當以身作則。」
「作你娘個頭!」翁大頭被李雲霄這一拉,勃然大怒,把大碗往地上一摔,一把扯住李雲霄的衣襟,「頭爺我想喝就喝,你管得著嗎?」
李雲霄還是道:「《鎮妖律》第三十一條:公差在外,謹記自律,不準飲酒,以防生變。」
《鎮妖律》乃是鎮妖司的第一律法,錦衣使一切行為都要被其束縛,交規翁大頭不怕,這《鎮妖律》他卻不能視而不見。
「怎麼著,你還要回去告我的狀不成?」
翁大頭力氣很大,把李雲霄一提,直接頂到了牆角。
老闆娘見況,假情假意地叫道:「客官,都是自己人,別打打鬧鬧的啦,還是喝酒吧。」
「還和我說什麼《鎮妖律》。」翁大頭「呸」地一聲道,「我來告訴你,《鎮妖律》第一條:眾錦衣使,皆忠於上,以下犯上,死罪一條!」
《鎮妖律》中確實是這麼寫的。
不過當中的「上」指的是「聖上」。
翁大頭欺負李雲霄是新來的,便想要詐他一下。
李雲霄和翁大頭四目相對,對他眨了眨眼睛。
不過翁大頭正在氣頭上,哪裡能理解他眼睛中的深意。
「滾一邊去!」
翁大頭把李雲霄一推,又餓虎撲食般竄回老闆娘的身邊,摟住了她的細腰。
見他如此,李雲霄唯有嘆息。
這個上司靠不住,只能靠自己了。
翁大頭回到酒桌,老闆娘立即端起酒碗,笑道:「頭爺,消消氣。別跟年輕人一般計較,來喝點酒。」
這狐狸精執意勸酒,看來這酒定是有問題。
「哼,不懂規矩的傢伙,木頭!」翁大頭不滿地道。
老闆娘瞥了李雲霄一眼,煽風點火道:「誰說不是呢,年輕啊就是氣盛,燥火真是大。還什麼騎馬不喝酒,喝酒不騎馬,嚇唬誰呢。」
翁大頭捏了捏老闆娘柔嫩的臉頰:「還是你明白事理。」
李雲霄朝老闆娘望去。
此時她已經轉過身,背對著自己,全心全意勸酒,一手撐在腰上,一手扶在翁大頭的肩膀上,半曲身子,綽約婀娜。
這個姿勢,正是下手的大好時機。
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李雲霄迅速從腰間摸出法器飛刀,盡全力注入真氣,隨即朝老闆娘的后心狠狠擲過去。
飛刀「嗖嗖嗖」一陣急轉,「嗤——」地一聲,穿胸而過。
鮮血飛濺,灑了翁大頭一臉。
翁大頭目瞪口呆,大跳起來:「你!你殺她做什麼!」
老闆娘難以置信地望了望噴涌的血口,雙手捂住,癱軟下去。
「她是妖孽,頭爺小心。」李雲霄出言提醒。
「妖孽?」
翁大頭望了一下老闆娘,只見她面色蒼白,口中吐血,嘴唇微微顫動:「頭爺,頭爺救我……」
翁大頭見她這副弱柳扶風的慘象,哪裡還相信李雲霄的話。
他緊緊握住老闆娘的纖纖玉手:「你挺住,我馬上帶你去找郎中。」
便在此刻,老闆娘的嘴角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櫻唇微張,一根綠色毒針射了出去。
翁大頭沒有留意,大頭挨了毒針,「哎喲」一聲,向後跌倒。
李雲霄心裡一涼,要想靠翁大頭是不可能了,憑自己的修為,也不知道能不能對付得了這狐狸精。
老闆娘翻身而起,驀地躍上酒桌,對著李雲霄訕笑道:「想不到你居然能看出我的身份。」
說話間她的傷口冒出縷縷青煙,轉眼居然癒合了。
她雙目變成碧綠色,身後揚起一條長長的狐狸尾巴。
客棧之內,頓時妖風大作。
燭火在風中明滅,屋樑搖曳,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塵埃不斷往下落。
翁大頭嚇得向後爬去:「你你你,你是狐狸精!」
狐狸精搔首弄姿,呵呵笑道:「現在都老了呢,原來別人都叫我小狐狸精。」
此時那個店小二也翻了進來,趴在地上,兩腮鼓起,肚子變成圓球一般大小,居然是只蛙怪。
看它口中有血,想必那兩匹馬已經遇害。
翁大頭哇哇大叫:「我的娘呀,這哪裡是什麼客棧,根本就是個妖怪老窩。」
李雲霄把手一伸,方才擲出的飛刀又「咻——」地落回手中。
他退到翁大頭的身旁,問道:「頭爺,現在如何是好?」
翁大頭中了那針之後,只覺得全身冰寒,如落入冰窖一般,顫抖著手道:「我我我有忠義鐵筆,妖孽休得放放放……放肆。」
他每說一句話,口中都噴出白氣,剛抽出鐵筆,便聽「哐當」一聲,鐵筆落在了地上。
「符符……籙……」
翁大頭知道李雲霄修為不高,用顫抖的手從腰上摸出了幾張符籙。
李雲霄接過一看,是幾張炎火符。
此時,蛙怪「呱呱」叫了兩聲,朝李雲霄撲了過來。
李雲霄把翁大頭往旁邊一推,自己就地滾開,蛙怪撲了個寂寞。
不過蛙怪還不放棄,四腳一蹬,再次騰躍,兩腮鼓起,像是在醞釀毒氣。
越得那麼高,滯空那麼久,那不是給自己當靶子射嗎?
說時遲,那時快,李雲霄取出一張炎火符,插上飛刀,在電光火石之間將飛刀擲了出去。
那飛刀急速飛出,直接插在了蛙怪的大肚子上。
蛙怪一聲慘嚎,口中朝天噴出一團綠色毒液。
接著「轟」地一聲,炎火符爆炸開來,熊熊烈火瞬間將它包圍,一團綠霧飄起,焦味撲鼻而來。
李雲霄嗅了一嗅,為什麼有種炭烤牛蛙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