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一線曙光
在宋文子讓全昭東公民的手機都接收到這條簡訊后,整個昭東瞬間亂成了一團。
尤其是昭東的警局電話,瞬間被打爆,無數市民憤怒的指責警探的失職,為什麼這麼離譜的事會發生在昭東。
疲於應付的接線員,慌不迭的挨個解釋安撫著,何猛憤怒的看著這一切,不停的抽著悶煙。
「老大,要不要先把方海的警衛員齊興拘捕起來?」宋守光試探著問道。
「這個簡訊,很明顯是以病毒植入的形式發送到全市的,本身這個新聞的來源和可信度就值得懷疑。而且,我懷疑對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齊興,他們只不過是想把齊興給支走,這樣方海就沒有人保護,隨時有生命危險,萬一,方海遇到了什麼危險,我們整個警界將會成為聯邦的笑柄!」何猛抽著悶煙,牙齒因為憤怒而被咬地咯咯作響。
「但是,如果我們警探不採取行動的話,我估計我們的電話絕對會被打爆,而且那些捕風捉影的媒體肯定會對我們的沉默大做文章。」宋守光想到如果沉默的話,似乎也不是一個可以解決問題的辦法。
「趕緊要求電視台對外緊急播放字幕進行闢謠,然後接方海和齊興到我們警局住下來,派人24小時全程保護。我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何猛眼神渾濁,整個人深深埋藏在香煙的霧氣中。
按照何猛的布置,幾隊人馬同時進發,一隊人馬緊急前往方海下榻的酒店,接她們兩個來警局,另外幾隊人馬奔赴當地不同的電視台,要求播放警方的闢謠聲明字幕。
而在方海的酒店內,齊興拿著手機,正焦急地趕往方海的房間,他需要趕緊向方海解釋自己的清白。畢竟這樣的簡訊,雖然本身真偽無從辨識,但是涉及到敏感的南傣反恐問題,他不得不立刻與方海進行溝通,打消他對自己的猜忌。
「門沒關,小齊,進來吧。」齊興剛走到方海的房間,就發現他虛掩著房門,似乎在等待自己。而自己剛走到門前,就聽見方海呼喚自己的聲音。
「方主任,這個簡訊是赤裸裸的誣陷,您不要相信這個造謠的人!」齊興一進門就急著把自己的委屈全部倒出來。
方海,正坐在窗邊,眼前的茶几上已沏好了兩杯熱茶,他聽見齊興的腳步聲后,就指了指對面的座椅,示意齊興坐下。
「方主任?您還在喝茶?」齊興望著眼前怪異的景象,搞不清方海究竟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小齊啊,謝謝你。」方海笑呵呵的看著慢慢坐在椅子上的齊興,眼中閃著慈愛的光環,
「謝我什麼?」
「謝你一路保護我,陪到現在啊。」
「方主任…」
「其實我只是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你不簡單,一直想的是盛昌的某位大人物派你來幫我。但是,在楊雄死後,我就感覺到事情沒那麼簡單。一開始,我就被某些大人物設計好何時得死,這樣才能抹黑陳氏集團。但,我卻一直活的好好的,這一個月裡面,多少次有人來殺我,都被你暗中阻撓攔住,你還得瞞住我,真的辛苦你了。」
「有破綻?」齊興聽見方海這麼說,臉上原來焦急的表情也緩緩消失。原來,剛才的一切都只不過是自己的偽裝,涉世未深,遇事急躁,可以讓方海放鬆警惕的人設。
「每天早上保潔的阿姨都會抱怨樓頂或者地庫經常會有垃圾桶被打翻,還有很多門被莫名的打壞,其實那是你們打鬥留下的,對吧。」
齊興點了點頭,「你知道,為什麼還不戳穿我?」
「為什麼要呢?你不是我的敵人,很明顯是在保護我,而且你的身手可以成為必要時候我對付陳氏集團的王牌,不是嗎?」
方海鎮定自若的回答。
「只不過,對方似乎已經不耐煩了,他們急著戳穿你,你的存在對他們的阻礙,已經到了不得不除掉你的地步了。或者說,你的暴露,將會給某些勢力帶來便利。」
齊興再次點了點頭,神情暗淡了下去。
「那麼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我該是叫你齊興合適,還是該叫你竊星者?」方海扶了扶眼鏡,鎮定的伸出右手,伸向齊興。
齊興咧嘴一笑,「看來盛昌的人,徹底失算了。他們本想打算找一個庸庸碌碌的審計員來當替死鬼,沒想到他們竟然選了一個腦子極其聰明的方海。方主任,你到底還有什麼事不知道的?」齊興站起來,握住方海的手,禮貌的問。
「怎麼說呢?我不知道的多著呢,陳達先所有的收併購審計中,為什麼當庭的法官集體失明,會做出那麼多傾向於陳氏集團的裁決,申丁為什麼會瘋掉?陳達先軍火走私貿易的賬戶,在哪裡。」
方海說完這句話,收起之前那慈祥的笑容,眼神變得銳利無比,彷彿能洞穿眼前的迷霧一般。
「啪啪啪~」齊興情不自禁的鼓起來掌,對著方海深深鞠了一躬。「我一直在等待,等一個可以撬動陳達先的可靠支點,我等了很久。今天,我等到了您。方主任,請接受我的拜服!」
「我也在等待,等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雨,可以把這世間的污濁徹底洗凈。我也有親人好友,在陳氏集團的瘋狂擴張中,付出了生命,我能做的,也只是把那些被隱藏的真相全部公之於眾。讓時間的真理和良知,對他們進行審判。」
方海說到這裡,握住齊興的手,猛地把他手上的人皮手套給摘掉,一隻修長但是被火焰灼傷,留下醜陋疤痕的手,呈現在方海的眼前。
「我早就覺得你手從不出汗,還覺得奇怪,原來如此。這些疤,是陳達先留給你的?」方海望著齊興那恐怖的手,神色悲愴的問。
「是…只不過,我運氣比較好,活了下來,還有很多人,我的同學,親人,好友,沒能挺過來,死在了南方。」
「孩子,你多大?」方海看著齊興又把人皮手套戴了回去,眉頭擰在了一起,不由得心疼地問。
「年紀嗎…十年前,我的母校,南洋民族大學在你們所謂的第五次南傣內亂的時候被焚毀,那時候我19。此後,我一直都沒有去想自己的年齡,因為那是只有活人才能計算的事,我,還能算活人嗎?」齊興說完,凄然一笑。
樓下紅藍光芒四射,警笛聲瞬間包圍了整個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