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變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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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的嘴邊還有一盒發霉的飯菜，莫非是食物中毒？沒有任何猶豫，李炎一個箭步衝上去，扶住乞丐的肩膀，輕輕地將他的身體翻轉過來。想起催吐急救法，李炎伸出雙手，強忍住乞丐身上傳來的陣陣酸臭味，向他的胃部下方擠壓。

李炎偏轉過頭，卻是沒有發覺，乞丐的痛苦神色已然盡去，取而代之的，是眼中的瘋狂。

突然，蓬頭垢面的乞丐猛地探出髒兮兮的手掌，如虎鉗般扼住李炎的脖子，狠狠發力。猝不及防下，李炎只感到喉嚨一緊，脖子彷彿要被掐碎般，恐怖的窒息感也隨之而來。

你大爺的，果然不能隨便見義勇為！孔子還罵過子貢呢，我怎麼沒點記性呢！李炎雙手亂抓，可是無奈手短，根本擊打不到對方的要害部位。

乞丐的力氣奇大，呲牙發狠，分明是要將李炎活活掐死。李炎半仰著頭，雙手拍打著對方粗壯的手臂，力氣已然越來越小。

就要死了嗎？死得莫名其妙。大學、工作，也和我無關了吧？

生死之間，他的心臟詭異地一跳，強勁十足，緊接著猶如英菲尼迪G系車裝配的VQ37HR發動機，心跳頻率驟然提速，迸射出動人心魄的驚人爆發力。

100次/min！

150次/min！

200次/min！

短短五秒鐘后，李炎的心跳已達到恐怖的每分鐘330次，足有平時的四倍！咚咚咚的瘋狂節奏，左側胸大肌不斷地顫抖，整個心臟像要破體而出一般。

乞丐似有所感，雙手更是拚命地扼緊。

此時的李炎已經嚴重缺氧，瞳孔逐漸散大，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他根本察覺不到身體的異常。就在他的血液中，血液的流速也變得洶湧起來，血細胞則已一種更加瘋狂的方式，開始了違背科學常理的增殖。

大家都知道，一般細胞分裂的形式分為有絲和無絲兩種，以有絲分裂為主。而此刻李炎的血液內，就像是無絲分裂的加工廠。無數核小體開始分開，然後胞核表面出現收縮，隨之逐漸加深而分解為二，繼之胞質分開，形成了兩個子細胞。一分二、二變四、四生八......

突然，李炎的腦間一陣清明，就好像臨死前的迴光返照。這，這是？他無力垂下的雙手好像抓到了什麼東西，是垃圾堆里的破木板！他下意識地抄在手中，拚命地掄起，向乞丐的頭部砸去。

啊－－

乞丐吃痛，雙手略微鬆開，一絲救命的空氣從氣管鑽進肺部，李炎渾身一震，意識稍稍清醒，想也不想，論起木板就是一頓猛砸。

砰砰砰，乞丐一個翻滾脫離木板的襲擊，李炎呼哧呼哧地喘了幾口氣，雙眼充血，拎著木板繼續撲向乞丐。這個王八蛋差點要了他的小命，哪能輕易罷手。

看見少年像瘋牛一樣襲來，眼結膜血紅，皮膚上的血管已是根根爆出，明顯是由血細胞增多導致的。乞丐的嘴角微微翹起，彷彿達成了什麼目的一般，撥開眼前的長發，坐在地上莫名地癲笑起來。

「媽的，很好玩是嗎？」李炎也是動了肝火，救人不成差點喪命，不給對方點教訓，實在無法消氣：「NND，我讓你笑！」

「咦？！」待靠近乞丐的身邊，李炎的手已經高高舉起，可是對方的面容，卻讓他如同中了美杜莎的大招，動作瞬間定格。

「你，你是劉娜的爸爸？劉叔叔？」李炎猛吞了口口水，眼前的這張臉，實在是再熟悉不過。

方正的國字臉，濃黑的眉毛，雖然眼前的乞丐頭髮蓬亂，臉上也粘滿了泥土贓物，李炎卻依然認出了他的身份－－好朋友劉娜的爸爸，原鎮科研所的研究員劉叔叔。小的時候，李炎經常去劉娜家做客，她的爸媽都很熱情，對李炎也很照顧。尤其是劉叔叔，可能由於他的工作關係，書生氣比較重，比較喜歡腦袋聰明的孩子，所以對李炎，比對自己的女兒還要親熱幾分。

最後一次見到劉叔叔，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劉叔叔還在鎮政府旁的科研所上班。李炎依稀記得，那年正趕上國家發射「神舟十二號」宇宙飛船，由於鳳台鎮是享譽亞洲的第一大果園，所以當年劉叔叔他們有幸參與了一項國家級的科研項目，把鎮科研所培育的果樹種子送上飛船，帶上外太空去搞科學實驗。

三年前，正是各國為解決人口過剩、資源短缺問題，研發「超級太空種子」的高峰期，什麼超級水稻種子、超級茄子種子、超級蘋果種子，無數超級種子培育的植物紛紛亮相。中國作為人口大國，在這方面的投入自然不少，在繼美、俄、歐盟成功發射相關科研飛船之後，中國的「神州十二號」也於三年前發射升空。在與「盤古號」空間站成功對接后，歷時近半個月的太空實驗，中國的第一批「超級種子」終於應運而出。

本來吧，這應該是一件好事情，以劉叔叔的科研水平和成果，三十幾歲便有如此成就，參加國家項目，前途自不可限量。可誰知，就在「超級果樹種子」運回小鎮科研所的半年後，一個普通的夜晚，科研所發生了一件讓全鎮，甚至讓全國震驚的大新聞，一夜竟鬧出兩條人命！

聽說當年，國家對此案件高度重視，由中央直接派專人進駐鳳台鎮，負責案情的調查處理，整個科研所都被列入了「重案禁地」，警備重重，直到現在依然沒有解封。至於兩位死亡者，都是「超級果樹種子」第三實驗階段的志願者，也就是進行『人體攝入階段』的相關人員。此前，在世界範圍內，從未發生過超級果實引發的安全問題，哪知兩位志願者剛剛服用不到半個小時，便出現了離奇的心悸現象，五分鐘后，居然發生了罕見的自燃，兩位自願者躺在試驗床上化為灰燼，只剩下頭骨和幾根指骨，但試驗床卻完好無損。

劉娜一家的厄運就由此引出，劉叔叔作為科研小組長，是重要的涉案人員，卻在案件發生當晚不聲不響地失蹤了。公安部隨後對他發出了Ａ級通緝令，兩位志願者的死因排除了自燃的可能，最後被指認為蓄意謀殺，說是在案發現場發現了國家違禁的助燃化學物品，而在日常工作中，劉叔叔確實和兩位志願者發生過口角之爭，作案動機具備，案情似乎正是如此。

可了解劉叔叔的人都知道，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平日里連殺條魚都要劉娜的媽媽動手，何況是兩條活生生的人命呢？不過，劉叔叔的失蹤的確是事實，連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向行蹤，事實容不得人們懷疑，如果他不是殺人兇手，又何必畏罪潛逃？

看著眼前落魄的劉叔叔，李炎的心裡難免有些忐忑，時過境遷，他到底還認不認識我呀？看他的眼神和笑容，怎麼好像有些精神不正常呢？

李炎暗自提了三分小心，試探地問道：「咳咳，劉叔叔，我是李炎，娜娜的同學，以前經常去你家裡玩的？你家院里的那顆櫻桃樹，每年就屬我吃得最多？」

看著劉叔叔點點頭，似乎已經認出自己，李炎心有餘悸地撫著胸口，丟掉木板，彎下身子就去扶劉叔叔：「您快......」

李炎的話還沒說完，只見劉叔叔的手卻猛地探出，瘋狂大笑著，將一個奇怪的東西丟進了他的嘴巴。接著在他的喉嚨一戳，李炎下意識地將嘴裡的東西吞了進去。

「咳咳！」李炎只嘗到一股鹹鹹的味道，根本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麼。不過，用屁股想想也知道，乞丐懷裡掏出的東西，能有什麼好玩意呀。你總不能盼著他老人家，隨時在懷裡裝著果味維C吧！入口又咸又怪，一定是貼身放的時間太長，黏上的汗液味道。

哇哇－－

李炎趕緊跑到身後的柳樹旁，彎腰拚命地乾嘔，想要把剛剛吞下的東西吐出來。可是嗷嗷亂嘔了半天，卻什麼也吐不出來，等李炎滿臉怒火地抬起頭，尋找罪魁禍首時，卻哪裡還有劉叔叔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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