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為人事，妙計安城 第二章 買菜的困惑

或是雞鳴之聲，或是鬧鐘之聲，陣陣喧嘩將沉睡的巨城吵醒，又是鳳城新的一天。鳳城地理範圍極廣，其中包含繁華的街道、無人問津的小巷、精美高大的大廈高樓、低矮破爛的城中村。

鳳城陽街街頭處有一家奶茶店，奶茶店裡雖也有人，但並不擁擠，相比於外面的街道上倒顯得安靜許多。

知道今天出來任務重，柳思琪也收起了她那調皮的心，林弈拿起手中的奶茶給柳思琪遞過去，說：「給你了，我還沒喝。」

「不要。」

「不要我扔了！」

柳思琪這才反應過來林弈並不喜歡喝奶茶，於是說：「那就放下吧。」沒有了一絲笑意，平淡且簡潔。

柳思琪接著說：「現在進城了，我有什麼任務？」

「耳朵湊過來。」

柳思琪把耳朵湊了過去，林弈對著柳思琪耳語了幾句，林弈呼吸吹著柳思琪的耳根，弄得柳思琪耳根一陣酥麻。

「明白了嗎？」

柳思琪點點頭，嘴角微微上揚，淡淡地道：「交給我吧，那你去哪？」

「我去安翔集團。」

「幹嘛？」

「有事。」

又是沉默，片刻后林弈看了看手機才說：「時間差不多了，行動。」說完兩人同時站起走出奶茶店之後分開，林弈朝著安翔集團的方向走去，而柳思琪則將手中的奶茶扔到旁邊垃圾桶後走向另一邊的風華集團。

此時劉平剛好開完會，正從會議室出來，安翔集團不愧是鳳城最龐大的商業集團之一，其範圍也是極大，員工股東眾多。

與其並列第一的就是另一邊的風華集團，兩大集團明爭暗鬥多年，相互爭搶市場股份，這些事情在鳳城已經不再是什麼秘密了，只是大多數人還不知道爭到什麼程度罷了。

劉平慢慢朝著辦公室走去，來到辦公室門口用鑰匙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把門關上。」劉平一進門就聽見一道聲音從他平時坐的椅子上傳來，此時那人正背對著劉平面向窗外，劉平下意識的問：「你是？」

「你的委託我接了。」林弈平淡的聲音傳來，但依舊面對著窗外。

劉平這時才慌忙說：「原來是您啊，有失遠迎，您看您來怎麼不先打聲招呼啊。」

林弈吸了一口煙，吐出，煙散，說：「劉總覺得以我的身份打招呼合適嗎？」

「哈哈哈，那倒也是，那您今天來我這裡是……？」劉平還是沒能看見林弈的臉，心裡依舊很好奇這個不一般的人到底長啥樣，但是他不敢亂走動，他深知眼前之人可不好惹。

「我接了你的委託，事情自會幫你辦掉，但在此之前我需要一些資料。」聲音依舊平淡緩和。

「不知道先生想要的資料是些什麼？」

林弈長長吐了口煙，沉默片刻才說：「安翔集團平時去跟風華集團交涉的是哪些經理，以及交涉之後的談話記錄，還有關於風華集團和安翔集團的所有股東平時跟誰走得近等等這些資料。你清楚了嗎？」

「這些資料是沒有問題，不知道先生什麼時候要？」

「你今晚下班之前弄好。」林弈並沒有回答劉平的問題，而只是說讓他弄好。劉平並沒有多問，說：「好。」

林弈不說話，劉平也不敢說話，兩人沉默了良久，林弈才說：「你是聰明人，如果這些資料都沒弄好，那委託我只能放棄了。」

話說到這裡，劉平才知道自己要弄的資料有多重要，當下便不敢怠慢了，說：「是是，我一定準備好。」

「你幫我接杯水。」聲音還是很輕，劉平一時之間也不明所以，只能照做。

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杯子轉過身去接水，待他轉回來時林弈已經不見了蹤影，只見那椅子還在緩緩地轉著，桌上的煙灰缸里多出了一個剛被熄滅的煙頭，劉平只能一陣苦笑，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風華集團大廈不遠處的陰暗角落裡，一道身影安靜的站著，正是剛才的柳思琪，並沒有人會注意到這個角落，而這個角落也是周圍攝像頭的死角，柳思琪手機對著風華大廈按下了快門鍵，然後將手機收了起來。

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一樣，抬腳便朝著另一個地方走去。

風華大廈旁邊不遠處有一個比較大的菜市場，柳思琪走進菜市場的瞬間，周圍吆喝聲不絕於耳，各種蔬菜、肉類的氣息迎面撲來，這些讓她忽略了身後不遠處隱藏在街角的影子。

柳思琪看到好多攤鋪，隨便問著：「老闆，這個雞蛋怎麼賣啊？」

「三塊錢一個，小姐要麼？」

「三塊錢？太貴了吧？不要不要。」其實柳思琪並沒有買過菜，這是她第一次出來，自然不知道這些雞蛋什麼價格合適，借了一口「貴」就接著往裡邊走，身後不遠處那個影子也跟著動了。

柳思琪來到另一處賣雞蛋的攤鋪，問：「老闆，雞蛋怎麼賣？」

「三塊錢一個，少了不賣。」

柳思琪猶豫了一下，說：「我要了，給我來十個，諾，這裡是三十塊錢。」柳思琪小心翼翼地接過雞蛋，臉上不自覺泛起了笑容，心滿意足的朝著前面繼續走著，這時角落裡的身影緩緩朝著柳思琪背後走去。

柳思琪走到一處賣著萵苣的攤鋪，問：「老闆，這萵苣怎麼賣啊？」

「萵苣啊，兩塊錢一斤。」賣萵苣的小販吆喝著。

忽然一道聲音從柳思琪耳畔傳來：「你買萵苣幹嘛？」這一聲雖然很輕，很淡，但是卻嚇了柳思琪一跳。

柳思琪連忙轉身看著那聲源處，赫然是之前分開的林弈，一隻手還提著雞蛋，另一隻手打在了林弈胸口，頗有些責罵地說：「哎呦，你嚇我一跳。」

林弈不在意，淡淡地說：「我問你買萵苣幹嘛？」

「這不是你喜歡吃萵苣炒雞蛋嘛，我想著就給你買了啊。」

兩人目光相對，沉默良久，林弈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而柳思琪卻是該說的都說了，沒想到打破沉寂的卻是那小販的吆喝聲：「這位小姐，萵苣到底要不要啊？」

柳思琪扭過頭去連忙說：「要要，來五斤，給你錢。」

「你喜歡吃的也買一點吧。」林弈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他本來不擅長這種關心對話，但怎麼也過意不去。

「那好吧，走，去那邊。」

兩人一直逛了好久，直到下午傍晚時分，才買了三袋。兩袋林弈愛吃的，一袋柳思琪愛吃的蘑菇。柳思琪本就沒有買過菜，而林弈又不會炒菜做飯，兩人也是不知道買點什麼好。

來到陽街的奶茶店，以林弈對柳思琪的了解，知道她的辦事能力，不用想就知道任務已經完成了。

林弈對著柳思琪說：「你先回去做飯等我，我還有點事。」柳思琪也沒有多問，點了點頭，說：「好，你注意安全。」

林弈沒有說話，轉身就走，柳思琪剛好看見公交車，正是朝城郊開的，於是便領著袋子上了公交車。

此時天色已晚，林弈行走在鳳城的街道上，晚風伴隨著路邊的樹葉沙沙作響，仿若在向這城市訴說著什麼，泛黃的燈光下人影、車影不時閃過，像匆匆流過的歲月不可挽留。

林弈的記憶彷彿又回到了多年前那個說一不二、一句話便可定人生死的時候，那時候，這座城，他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