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交鋒

花半夏見花如雪這般樂意便說道：「是一件難事，但是對於姐姐來說還是容易的。」花如雪籌措粥場布施多年，東西是實打實的，場面也是做得十成十，既然這樣拉攏的民心的活計讓她幹才是最合適的。花半夏這樣想著便自嘲一笑，當年自己為了報仇也有腦子不靈光的時候，竟然沒有想到這一茬，如今倒是重新拾起來的好時候。

花半夏一臉歉疚地看著花如雪：「當年打斷了姐姐的安排著實是對不起，不知道姐姐如今可願意再做這些事情。」

花如雪點了點頭，他看著花半夏輕笑一聲：「當年你只不過是為了讓我省些用度罷了，只是不會說話。」

花半夏與花秉鈞互看了一眼都笑了，花秉鈞說道：「看來已經是盡釋前嫌了，這樣做是極好的。」

花半夏笑著稱是，花如雪看著花半夏這副模樣忍不住道：「當真只是這件事情么，若還是有別的...」

「姐姐，真的沒有了，收攏民心才是當下最要緊的，我們要讓民眾站起來，然後……」花半夏這樣說著，她摸了摸自己頭上那一支簪子，「然後在再讓那些鄉紳啊，世家啊，都付出該有的代價，卷宗我們可都留著呢。」

「你是打算清算？」花如雪皺起了眉頭，「這樣勢必會引發內亂。」

「所謂不破不立，我能不能成就看姐姐你的了。」花半夏認真地說。

「隨你吧。」花如雪嘆息一聲，他看著這個妹妹眼神複雜，她與她之間有著太多的恩怨情仇，如今能夠一一化解已是不易，何必再出聲阻撓，惹來懷疑呢。

花半夏抬頭看著花如雪那一雙擔憂的眸子笑了：「姐姐，你擔心什麼啊，該擔心的人不是我么？」

「二妹。」花如雪握住了花半夏的手，「我不會給你拖後腿，但是你不能在擅自做主犧牲我。」

「這是自然，恩怨一筆勾銷，你我才是至親骨肉。」花半夏看著花如雪答應道。花如雪眼中全是歉疚：「曾經是我對不住你，現在我……」

花半夏笑著搖了搖頭，當年誰都有錯，誰都沒錯，何必算清楚呢？如今已成定局，就讓往事翻篇吧。

花秉鈞看著這兩人姐妹情深的模樣蹙了蹙眉頭，他很不識相地打斷了姐妹兩的對話：「這莫要表現什麼姐妹情深了，妍妍你莫要忘了你還有一堆爛攤子沒有辦好。」

花秉鈞還未說完，花如雪便徹底暈倒在了花半夏的懷中。花秉鈞走近一看，他摸了摸花如雪的脈搏罵了一句：「盡逞強。」

花如雪到底是底子弱，不過在病榻時，她還是完成了初步的方案，她知道現在局勢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眼下雖說四國一統，天下初定，可是外頭還有一個桓國在伺機而動。

花半夏想要清除鄉紳世家，這個想法是好的，但是這些人都是桓國的客戶。直接將他們清除，無異於是給桓國的錢袋子戳破了一個洞。花如雪知道自己幫不了她太多事，但是她需要將現在能辦成的事情理順來。

此事花半夏正在與秦曌喝茶，秦曌看著花半夏在她面前勾掉一些人的名字，有些人秦曌十分地眼熟，秦曌皺起眉頭看著花半夏：「這些人可都是各大錢莊的錢袋子，你一次性全端了，對我國大大不利，你天下初定，本就打著與我國建交的意思，何至於做出這種事情來」

「秦大人，在下有事要請教你。」花半夏停下手中的筆笑著看著秦曌道。

「請說。」秦曌道。

「是土匪利害還是軍隊利害？」花半夏問道。

「軍隊，土匪畢竟是烏合之眾。」秦曌道。

「是涓涓細流潤澤土地好，還是大江大河滋潤土地好？」花半夏又問。

「自然是……」秦曌沒有說下去，而是眯起了眼睛。

花半夏笑著將筆遞給了秦曌：「桓國也是用少數幾個錢莊吧，雖然有許多小錢莊但是影響不了大局。而我的意思也是如此，整合成幾個大的，你我更方便交易，這樣豈不是更好么？」

秦曌沉默著，花半夏又說道：「秦大人也知道，我國初立，各方面都需要貴國鼎力支持，留下這個幾個小東西來給你我兩國合作添亂，豈不是壞事？聽說有幾個已經進桓國去唆使那些議員了。」

秦曌被花半夏打動了：「你是想要我國不干涉？」

「對於桓國而言，除掉幾個不安分東西很簡單吧。」花半夏笑眯眯地看著秦曌，「要知道大人可是辦理過不少案子呢。」

「花半夏，你確定這樣做更好么？」秦曌拿起名單問花半夏道，「其中還有好幾個是支援你們軍隊的。」

「但是也支援了蕭家的軍隊，兩邊投注的牆頭草，以為自己的那點錢能換來免死金牌？」花半夏慢悠悠地說道，「你能忍么，母親？」

這一聲母親讓秦曌亂了分寸，秦曌驚訝地看著花半夏：「你叫我什麼？」

「母親，因為我就算不願承認，但是這是事實，我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都是冷的，我做的事情你應該是足夠了解。」花半夏說道。

秦曌看著花半夏笑出聲來：「哈哈哈哈，你當真是我的女兒，不虧是我的女兒，要人的時候你竟然願意開口，不要人的時候，你就將刀扎在我的心裡，你當真是一個好女兒啊。」

花半夏淡淡一笑，不過秦曌還是默認了花半夏的做法，因為這樣做，確實是對兩國有利，暫時桓國沒有出兵的打算，這些小東西們意味著不穩定因素，既然如此，那麼不若讓這個不穩定因素由花半夏處理。

花半夏的計策還是成了，秦曌點頭答應了花半夏的做法並且與花半夏一起擬定了兩國締交的盟約的初稿。花半夏說道很滿意秦曌的態度，花半夏走後，昭月出來了：「秦大人，你為什麼會答應呢？因為她是你的女兒？」

「不，因為她能帶來更大的利益。」秦曌剛才還殘留在眼中的脈脈溫情轉而變成了冷酷，「她很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