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5.不當活靶子5
玄小倩臉上的笑容愈發嫵媚動人，身姿婀娜輕盈地追趕丞相大人。
顧謙聽見身後的動靜，停下腳步，轉身對蘇韻拱手道：「見過貴妃娘娘。」
玄小倩淺笑道：「丞相大人免禮。」
「本宮有個疑問，想請大人答疑，大人是如何知曉本宮是貴妃的？」
「聖寵優厚，艷冠六宮，除了貴妃娘娘，本相想不到第二人。」顧謙眉宇之間帶著一抹淡淡笑意，漫不經心又有令人信服的力量。
本是奉承恭維的話語，從他口中說出卻顯得格外真摯，那隨意的態度彷彿談起的不過是再平淡不過的事實，哄得玄小倩眉開眼笑。
「大人謬讚。」玄小倩的聲音帶著軟糯的甜意，她貌似不經意間提起，「對了，本宮這裡還有些剩下的糕點，若是不嫌棄的話，請大人笑納。」
玄小倩說著，將手上提著的一個食盒遞到顧謙面前。
顧謙微微一怔，還是接了過來，恭敬道：「謝過娘娘美意。」
「大人慢走。」玄小倩矜持地對顧謙微微一笑，轉身離開。她並未走遠，而是留戀地望著顧謙的背影。
「小主人，那糕點真的是你親手做的嗎？會好吃嗎？」雖然珠珠全程觀看了玄小倩的製作過程，但它之前以為是給皇帝做的，而且嬌生慣養的玄家大小姐會廚藝，還是讓它覺得不可思議。
「我的手藝很好，吃過的人再也無法忘了那美妙的滋味。」玄小倩十分自信，「千年的時間太長了，我總要找點樂趣打發時間。」
短暫的接觸，讓玄小倩將顧謙的品性看出了大概，果然是個難啃的硬骨頭。這個男人太過理智，他越表現得溫潤如玉，骨子裡越是冷靜甚至是冷漠。美色對他而言，在權利面前輕如鴻毛，不值一提。他懂得自己要的是什麼，也懂得抓住機遇，能屈能伸，極力爭取。但是對於不在意的東西，可以輕易捨棄。
更何況，他一看就對情愛之事不感興趣，因為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追逐權勢，建功立業。他對於妻子的想象不過是出身好、品性好，相敬如賓過一輩子。正因如此，他責任感強，對於不追求愛情的女子來說嫁給他是極好的選擇。除非真的觸及他無法容忍的底線，否則完全可以放寬心，因為他絕對不會背叛。
「對於這種追求高過一切，對愛情不屑一顧的男人，你有沒有覺得似曾相識？」珠珠的聲音幽幽傳來。
「你想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你難道不會覺得顧謙很無情嗎？」
畢竟玄小倩曾經的未婚夫冥執就是這種類型，偏執地追求力量，更是利用了玄小倩對他的感情。
玄小倩臉上的笑容一凝，「他們怎麼會一樣？」
顧謙又沒有喪盡天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相反，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活得異常純粹。他根本不在意世俗的眼光，因而蘇韻的貴妃身份也不會成為禁錮的枷鎖。
可是難就難在他不會為了本就不在意的情愛冒險，並付出巨大代價，因為這在他看來並不值得。
玄小倩想要撩撥他，想看他在理智與慾望之間掙扎，看他這不懂情愛之人，究竟是死死壓抑，還是徹底爆發，感受愛情熾熱的溫度。想到那時的顧謙臉上會出現何等迷人的神情，玄小倩越發期待，躍躍欲試。
顧謙回到空曠的丞相府，除了偶有幾個下人經過，稍顯冷清。他是個孤兒，又未娶妻，身邊連個姬妾都沒有，偌大的丞相府里沒什麼煙火氣息。
離開飯還有段時間，顧謙剛好有點餓了，於是打開蘇貴妃贈送的食盒，拈起一塊精緻的點心，放入口中。顧謙眼睛一亮，他從未吃過如此美味的食物。御膳房的東西皇帝經常賞賜，他用過不少次，這不是御廚做的。
他沒想到蘇貴妃的手藝倒是極好，想到那位巧笑嫣然的貴妃娘娘，顧謙的唇角情不自禁地上揚。即使他平日不太在意女子的姿容，可是卻也知道，蘇貴妃溫婉動人。
「陛下此時在何處？」蓮貴人還在養身體，她泄了好幾天，尤其虛弱。蘇貴妃偏心地賜給她一大碗燕窩，如此厚愛，一個小小的貴人哪敢推辭？
木清蓮可憐地躺在床上，想要皇帝的關心憐愛，卻根本見不到他的身影。皇帝有太多的妃嬪需要安撫，即使他對她們沒有好感，可妃嬪背後的家族讓皇帝不得不做出姿態。
生病正是敏感脆弱之時，即使皇帝對木清蓮掏心掏肺，但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陪在別的女人身邊，這讓木清蓮心中難免介意，彷彿紮上了一根拔不掉的刺。
面對蓮貴人的詢問，如溪面露難色。她是皇帝特意安排在蓮貴人身邊的，自然知道木清蓮才是皇帝的心肝寶貝，她怕說了實話反倒令蓮貴人越發傷心。
然而木清蓮見如溪吞吞吐吐，心裡更是慌亂，「快說！」
如溪只能如實回答：「蘇貴妃在御書房伴駕。」
哐當一聲，一向溫和不爭的蓮貴人氣急敗壞地將桌上的茶具掃落在地。
木清蓮雖然明白皇帝不過是在和蘇貴妃做戲，他真心喜愛的只有自己。可是她的男人時刻陪在別的女人身邊，哪怕是做戲，她又怎麼能毫無芥蒂？就算起初偷偷摸摸與皇帝相處很刺激，她可以暗地裡嘲笑後宮其他女人的愚蠢，可是時間久了，她如何能不猜疑，不想要得到更多呢？
見到蓮貴人與平時天壤之別的憤怒模樣，如溪有些被嚇到，她輕聲安慰：「貴人你放心，陛下心裡只有你一人。」
木清蓮揮手讓如溪退下，隱沒在暗處的臉神色不明。
說曹操曹操到，皇帝也惦記著他的心上人，終於百忙之中抽空過來看她。木清蓮雖然埋怨皇帝來得遲，但她不傻，自然不會在皇帝面前表現出來，不僅如此，她還得更加大度體貼才行。
「蓮兒，委屈你了。」皇帝看著木清蓮蒼白的臉色，心疼地將她抱進懷裡。
木清蓮靠在皇帝的肩膀，眼中閃過一絲暗芒，語氣卻越發溫柔，「陛下才是最辛苦的，蓮兒只要陛下能夠偶爾記起我，就心滿意足了。」
皇帝對木清蓮甚為喜愛，只有木清蓮才會如此真心待他，只為他好而不在意其他，「蓮兒，朕只心悅你，其他的女人哪裡及得上你半分。」
木清蓮聽著皇帝的甜言蜜語，心裡湧起陣陣得意。任你是身份高貴美貌過人的貴妃又如何，在皇帝心裡還不是比不上她？
「能得陛下如此心意，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木清蓮淚眼朦朧，皇帝越發心疼起來。「貴妃娘娘也不是故意的，陛下你不要怪她。」
皇帝不禁感嘆，「蓮兒，你就是太過善良了，不知人心險惡。」
「不過，這件事情的確與貴妃無關。」皇帝有些遺憾地說道，就是因為抓不到蘇韻的把柄，否則他何至於如此被動？
木清蓮的臉瞬間扭曲，她這麼說只是為了挑撥，讓皇帝對貴妃更加嫌惡，哪能料到皇帝居然說出這樣的話，這可與木清蓮的設想完全不一樣。可是在皇帝的面前，木清蓮極力忍耐，做好一朵解語花。